“陆离就是这么照顾你的吗?”

“你在怪他?”林一一说罢便将宁时修推开,他措手不及的放开了她,林一一靠在走廊上的墙壁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有什么资格责怪陆离呢?他是我的什么人?你作为我名正言顺的丈夫不是也没照顾我吗?”

宁时修向她迈了一步,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你是在怪我没有照顾你?”

林一一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有片刻的恍惚,似乎是梦境,可是又能清楚的意识到她此时身在何处,甚至离开包间之前对陆离说了什么,她都还是清楚的。

那么,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宁时修吗?

林一一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是在确定什么,而宁时修似是也很享受这样的目光,并没有出声打扰她,后来宁时修看到林一一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向自己伸来,他以为她会抚上自己的脸,可她却在距离自己脸庞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停了下来。

眼眸中的神色也渐渐恢复了清明,继而自嘲的笑了笑,一句话也没有。

宁时修看着她:

“你笑什么?”

林一一摇摇头:“没什么。”

林一一在笑,是因为她认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如果眼前的这个宁时修是自己虚幻出来的,那么自己不能拥有他,如果眼前的宁时修是真实的,她同样也无法拥有他,所以说,她又为什么去纠结这个问题呢?

真的也好,虚幻的也罢,都是和她没有关系的,她不应该对一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人说这么多,即便是醉话,也不应该。

林一一想要离去,宁时修却抬手撑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阻拦了她的去路,林一一看着他:

“宁先生什么意思?

“你和谁一起来的?”

“我有向你报备的必要吗?”林一一缓缓笑了:“你什么事情都和我说了吗?”

宁时修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有人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见到两人暧昧的姿势,原本没打算要欣赏,只是靠着墙壁的女人未免有些太过熟悉了,他不由的出声:

“嫂子,有麻烦啊?”

林一一看过去,是和陆离他们一起来的一个人,大家都叫他大毛,她不想将事情闹大,便拒绝了他的好意:

“没事,这人我认识,你先进去吧。”

大毛毕竟和林一一的关系不熟,听到她这么说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应了一声:

“那行,嫂子你早点过来啊,离哥架不住虎子他们要唱歌了,错过可就遗憾了。”

“好,我马上来。”

大毛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林一一才重新将目光放置在眼前的这个人身上,他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林一一不想解释,也不想和他继续牵扯什么,刚想与他说什么,他却冷笑着出声:

“嫂子?陆离手下的人就是这么称呼你的?你也任由他们这么喊?”

他的语气让林一一很是不舒服,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可由始至终都是他在伤害自己。

第115章 我究竟对你怎样,你未必知道

或许是气极了,又或许是她也没有那个精力再和宁时修这么不清不楚下去了,所以就连自己的力气都被自己放大了无数倍,竟也将前面的这个人推开了。

宁时修没再动,看着她的目光仍旧是冷的。

林一一笑了:

“宁时修,不要再做出这种似乎很在乎我的模样,你对我怎么样,你比我清楚。”

是,林一一的这话并没有说错,宁时修很清楚自己究竟对林一一怎么样,他必须承认,也无法否认在最开始的开始,他接近她,娶她,都是有目的的,或许还为自己的那个最终目的铺垫了很多事情,可这些事情,却没有一件是伤害了她的。

现在他一切准备就绪,就只差收网的时候,他却亲手撕破了那张渔网,放弃了。

由始至终,他并未伤害林一一,如果非要说是一种伤害,那便是,他无法和她在一起。

他做的一切原本就没打算让林一一知道,可是莫名其妙的,这话由林一一的嘴里说出来,让他很不是滋味儿:

“我对你怎样自然是清楚的,可你未必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林一一说完这句话便想离开,可宁时修却不让她如愿,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那样的力道让林一一觉得疼痛,借着酒精她想也不想的咬上他的手腕,因为怨恨,所以并未留情,宁时修却只是微微蹙了眉,放任她的动作。

她心里是有气的,他知道,如果能就此发泄出来,哪怕是将这只手咬断了,宁时修也觉得未尝不可,可她没有。

林一一在最快的速度恢复了自己的理智,盯着宁时修白色衬衫上那个淡淡的唇印有片刻的失神,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刚才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吧?究竟是想让他放开自己,还是埋怨更多一些?

但现在都不重要了,恢复了理智的她,不会浪费时间再去想那些原本就没答案的问题。

缓缓一笑:

“宁时修,曾经在费尔班的时候我说过,你若辜负,我绝不原谅,可我现在想收回这句话,我原谅你了,只求我们之间再也不要有任何瓜葛了,你娶我的目的,最终想对我做的事情,一次性做完好吗?我想忘了你,我不想再喜欢你了。”

林一一的话沾染了醉意,让人不确定是真心还是一时气话,但无论是哪一种,这样的说辞足以让宁时修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根弦蓦然崩断,所以他连招呼都没再打一下,径自将林一一抗在了肩膀上,不顾林一一的激烈反对,迈步离开。

包间里,陆离正在频频看表,林一一出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还是没有回来,他应该出去找一找,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大毛落座在了陆离的身边,有些欲言又止,陆离看他一眼:

“有话等我回来再说。”

大毛急忙道:

“离哥是要去找嫂子?”

这话本身没问题,可是无缘无故的问出这句话就是有问题了,陆离回身看着他的表情:“你看到她了?”

大毛将刚才看到的画面对陆离说了:

“因为嫂子说没事不用我管,而那个男人对嫂子也没什么企图,我就没管,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按说也该回来了,所以我有点担心。”

那一刻,跳入到陆离脑海中的全是一些不太好的画面,他不是希望林一一遭受到什么,而是万一遭受到什么,他应该怎么做,他又该如何原谅自己?陆离是怨大毛的,怪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这个情况告诉自己,可他没时间和他计较什么,他只想快点找到林一一。

可是等陆离走出包间,到达大毛所说的那个地方,哪里还看得到林一一的影子,空荡荡的走廊像极了他此时的心,悬着,没有着落。

冯虎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林一一的事,也跑了出来,见陆离愣在原地,完全不见林一一的影子,脱口而出一声:

“糟了。”

陆离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有些事情冯虎也不得不说了,否则林一一真要出了什么事,他怕是也活不成了。

“离哥,兄弟们看你对林小姐那么上心,可一直没有任何动作都替你着急,所以今天大家就商量着在林小姐的酒杯里放了点药,好让你们……”

冯虎的话还没说完,陆离就一个锁喉将他抵在了一旁的墙壁上,眼眸腥红,冯虎丝毫不怀疑他能在下一刻就将自己掐死,他不怕死,他的命都是陆离给的,可是冯虎能清楚的认识到,如果今天林一一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陆离怕是真的活不成了。

他不会死去,但他的心怕是永远也活不过来了。

“离哥,我们先找林小姐行吗?找到之后你把我拆了都行,我们知道你等下要送林小姐回家,所以那药也没下太狠的,现在算算药效也还没发作,我们动作快的话,或许还有机会。”

陆离咬一下牙,放开了他:

“如果林一一今天要是有什么事,兄弟没得做!”

冯虎心下一惊,他从未在陆离的口中听到过这么严重的话。

——

宁时修原本是要回静园的,可是现在他却改变了主意,离开夜场将林一一塞进车里,直接去了附近的酒店。

车速很快,林一一有些受不住,原本胃部就不舒服,刚才又被他从酒吧里抗出来,此时没吐已经不错了,可他却好像浑然不觉。

林一一不想在他面前丢人,拽着他的手臂:

“你慢点,我要吐了。”

宁时修看她一眼,减缓了车速,林一一也不过是刚刚觉得好受一点,他便停了车子,没一会儿就打开了自己这侧的门,将自己拽了下来,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可言,林一一脚步虚浮的站着,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酒店,缓缓笑了,可还未等她开口说点什么,胃里的翻滚在此时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她不受控的弯腰吐了出来。

林一一很难受,不止是胃,还有她自己的心。

宁时修或许看出来了,否则此时也不至于悄然走到她的身后,轻拍着她的背部来缓解她的不适。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里取来了水,见林一一吐的差不多了,便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她:

“漱漱口。”

林一一接了,也照做了。

吐完之后的林一一清醒了不少,但脸色不是很好,整个人也因为刚才与宁时修的拉扯而略显凌乱,但依旧遮掩不住她的美,以及她看着宁时的那抹笑,她说:

“你带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要和我上床吧?”

宁时修的确有那个打算,但在这一刻,却没了那个兴致,有些事他是身不由己,可是此时他却不应该再因为自己的欲望而再次伤了她。

他看着林一一片刻:

“我送你回去。”

林一一闻言,笑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将我带来酒店,又说要送我回去?”

林一一若是清醒,或许她根本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她会清楚的意识到这句话究竟有多么危险,但此时此刻的她,终究是不太清醒的。

宁时修有些烦躁,这样的烦躁并不是来源于面前的这个人,而是于自己内心的感觉。

他不能否认,他对于林一一的渴望是日益剧增的,她不再静园的这些日子里,他几乎夜夜都会梦到她,半夜起来换床单也是时常会发生的事情,可他能怎么做呢?虽然她是自己的妻子,但宁时修也无法忘记她曾经做过的事情。

宁时修点燃了一根烟,没理林一一的话,林一一向来不是那种很纠缠的人,可此时看到宁时修的这幅样子,她却有种气极的感觉,也不顾自己受不受得了烟草的味道,径自从宁时修的嘴里将那燃烧的烟夺了下来,直接吸了一大口。

宁时修没拦着,看着她因为被呛到而弯腰大声的咳着,没心疼的感觉,反而勾唇笑了笑。

林一一看到他此番姿态,气不打一处来:

“你笑什么?”

“逞强!”

“要你管。”林一一又喝了不少水,才将那浓重的尼古丁的味道渐渐散去,但嘴上却仍旧是不服输的:“我现在不习惯这种味道,不代表将来不会习惯,就像我从一开始不喜欢你,后来喜欢上你,就好像我现在喜欢你,将来还是要让自己忘了你。”

宁时修看着林一一,路灯的光线从他背后打过来,林一一不太能看清他的面容,她只记得那有些伤感的声音:

“忘了也好。”

忘了他,这也是林一一想要做的事情,可是这话由宁时修的嘴里说出来,却让她整个人都像烧着了一样的火大,由内而外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但她终究是忍住了,有些事情也不想追究了。

她觉得自己在这大半夜的和他讨论这个话题,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开口想要让宁时修送自己回家的时候,她却没由来的一阵晕眩,好在宁时修及时搀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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