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紧接着又按住了那人背脊正中的混门穴,此穴位又与肺腧,三焦腧,脾腧,关元腧,膈腧五命脉相通,若是以力扣之,便是气血逆畅,经络相坎,给人带来的痛苦不亚于孕妇分娩时的十级疼痛。
而这就好比大地震牵引而来的余震,无法预知其幅度,并且又因没有具象化在某一处器官或骨关节处,只能默默进行忍受精神上的煎熬。
可这中年男人还浑不知自己被封住了体内感知系统,只是额头上淋漓不止的汗水,让他以为自己是因为表演的太过用力而有一种沾沾自喜。
“大爷,看您疼的这么厉害,您可一定要忍着,千万别硬撑!”
萧云兔死狐悲的问候了一声,随后看了一眼那边面露难色的出租车司机,萧云很清楚他此刻心想着什么,但并未这么早就告诉真相,毕竟演戏就一定要认真了演。
中年男人可能也察觉到了什么,已经过了这么久,可身体就仿佛和大脑失去了联系一样,不仅没有任何的感觉,并且连萧云施加到他身上的压力都无法感知。
他试探性地耸了耸肩膀,按道理说肩胛骨带牵引发出的颤动是会被最快感应到的,可男人都快将两扇肩胛骨夹在了一起,仍旧没有任何的感觉。
萧云看出来这男人是在试探自己的身体,也没有理会他,只是咧着嘴角嘿嘿一笑,迅速在他的后背上指点了几十下,基本上脊背上的三十二个穴位,都被他以不同程度的指力给刺激了一遍,那种因此而带来的又酸又痒,外松内紧,痛不欲生的钻心痛苦,早已经在他的体内辐散开来。
五脏六腑的血液循环已经停止,现在处于一种缺氧的状态,奇经八脉的气血闭塞,腹部及胃部已如溃败的交通,正释放着巨大的肿痛,而心脏的跳动频率亦受到影响,体温开始下降,同时因为血液集中丧失循环,外冷内热,久而久之会使身体感知到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已经好了,我能做的就这么多,大爷啊,我能力有限,看来并未缓解您的疼痛,这样吧,我个人补偿您五万块,您看行不行!”
萧云得意洋洋地站起身来,故意用一种很抱歉的语气对那人说道。
出租车司机见萧云竟已经放弃,最终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忽然意识到十万块的债务压在了他的身上。
“小伙子,其实这五万块我也不想要,毕竟你是好心嘛,但是我这把身子骨,还给你当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让你练习了一下手艺,多少我也得捞个辛苦钱,你说对不对!”
男人脸上掩饰不住的高兴,毕竟自己坐在这一会,就赚了十五万,换做是谁都会是他的这副模样,可是当他想要挪动一下身子的时候,却发现身体似乎动不了了。
“大爷,您先别乱动,我把您背上的针先拔下来!”
萧云赶忙用手按住他的肩膀,随后将那十几根银针迅速抽出来,扔进了布囊子里面。
“啊!我的身体!这是怎么了!”
待到萧云将后脖颈处的最后一根银针拔下来的同时,体内淤积着的疼痛细枝末节地全部顺着神经网络,一下子就冲进了男人的脑仁里面,那种近乎于绝望的痛苦,让他歇斯底里地喊出声来。
“大爷啊,你刚刚被车撞了呀,身体痛不是应该嘛!可你也不用叫的这么大声吧!”
萧云幸灾乐祸地嘲讽道。
“不对啊,刚刚还没这么痛,怎么你给我扎过针以后,身体就这样了!”
泪水从他的眼里夺眶而出,那仿佛将积攒了前半生的所有疼痛,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双腿想弹簧一样,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五十岁的人看起来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要健硕。
“这就叫做后知后觉嘛,既然被车撞了,您就不要乱动嘛,您这要是在落下什么毛病,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啊!”
萧云提醒道。
一旁的出租车司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还很安静的中年男人,怎么突然就跟上了蒸笼猴子,手忙脚乱的,而且看起来一点都想被车撞过。
“混账小子,是不是你刚刚给我捣的鬼!”
男人回过头类,怒视着萧云问道。
“您有证据嘛,没有的话就不要乱说,否则就别怪我诽谤,不过看您疼的这么厉害,我给您一个建议,最好赶紧去活动一下身体,跑个十公里,不然你的五脏六腑会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最终罢工的!”
萧云一本正经地恐吓道。
“好啊,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男人被萧云给唬住了,他也自知身体根本没有被这出租车撞到,但是体内的疼痛这个萧云却一清二楚,他也不得不听信他的话,赶紧拔腿就跑。
“他怎么走了,还跑的这么快!”
出租车司机一脸懵地望着那人的背影,不知所措地问道。
“还没明白过来吗?这个人就是碰瓷的,只需要吓他一下,自己就乖乖现原形了!”
萧云双手插进口袋,得意的说道。
“碰瓷的?原来真的是!没办法,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要不是有你在,恐怕我就真成冤大头了!”
出租车司机用手捂着胸口,舒了一口气道。
“没事,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能看出来了,我这也是吃一堑长一智总结的经验!”
萧云苦笑一声,这个时候在他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他和阮玉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哥们,冲你帮我的忙,你的车钱我就不收了,咱们快上车吧!”
出租车司机连忙招呼萧云返回出租车内。
萧云点点头,随后将那个布囊子的口系好,悬在了后腰带上面,用衣摆遮了起来,转身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发动机发出带有杂音的嘶吼声,驱使着车身朝着金陵郊区行驶而去。
“济世袋……现世了?”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一棵行道树下面,观察着刚才那一幕的一名老者走出了树荫,望着出租车驶去的方向,面带忧虑地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