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抱着,到了住处那栋楼门口,进了楼,向饵终于回过神来,慌忙往下跳:
“好了好了我自己走……”
沈遇鹤毕竟只有一只手,不是很灵活,想阻止她也没来得及,向饵蹿下她的肩膀,立刻像是一道影子,钻进楼道内噔噔噔往上跑去。
沈遇鹤跟在她身后,提高一点声音:
“小心脚下!”
向饵的脚步声丝毫没停,她一股脑儿跑上最顶楼,站在房间门口大口大口喘气。
她跑快一点,呆会儿进门时,就能推说自己脸上的红晕是跑步的问题,而不是……还在回味沈遇鹤那个吻。
也许,那算是真正的吻吗?她不太确定,但反正,她已经快要烧成红色的一团火了,脸上的热度无论如何也降不下去。
沈遇鹤稍微急促的脚步声传到了耳边,阴影快步靠近,很快就到了向饵的脚下,像一道黑色的河流。
沈遇鹤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也是一条娓娓道来的瑰丽河流:
“为什么不开门?钥匙丢了吗?”
向饵没丢钥匙,但她忘了要掏出钥匙开门,刚才一直都是盯着门调整呼吸了。
沈遇鹤这么一说,她才伸手进兜里找出钥匙,手指发抖地开门。
开了好几次,钥匙很难插进锁孔,楼道声控灯又自动关上了,向饵跺了跺脚,声控灯可能发生故障,没亮起来。
黑暗中,沈遇鹤的气息靠得很近。
那瑰丽的声音像是带着蛊惑的咒语:
“让我来吧。”
向饵没动,手中的钥匙已经被沈遇鹤拿走,而沈遇鹤就站在她身后,整个身子包裹住她,那只手臂从她侧面伸到门前。
她能看见,模糊的月色之下,沈遇鹤的影子将她的影子完全盖住。
她脖颈上隐隐传来鼻息,温热甜腻,沈遇鹤的面庞和嘴唇,应该就在她颈侧。
些微的血腥味之中,夹杂着大量的,独属于沈遇鹤的甜香气息,让她目眩神迷。
向饵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个念头:如果她再亲我一下……我该怎么办?
随即,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期待这件事的发生,甚至隐秘地把自己身躯往后靠了靠……像一只雏鸟,等待着亲鸟的啄吻……
下一秒,房门“咔”的一声打开,沈遇鹤打开鞋柜上的大灯,金色灯光立刻铺满了楼道。
向饵猛地站直身子,心里嘭嘭直跳,站得非常正人君子,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想。
沈遇鹤在她耳后,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带着甜蜜的气息,低声说:
“进门啊。”
向饵机械地抬腿进屋,她算是彻底理解了“咬耳朵”这三个字的含义。
原来凑的很近说话时,对方的声音,真的会像一只小动物,在人的耳朵上啃咬,咬得她耳朵酸酸痒痒。
向饵又想起来之前,在饭店里,沈遇鹤亲过她的耳垂……现在,又亲了她的脸颊。
这是……什么意思呢……
她不敢再想了,再想下去,脸又会立刻大红特红,根本按捺不下去。
进了屋子,向饵换了鞋,看向沈遇鹤。
昏黄老式的吊灯灯光里,沈遇鹤随意站在鞋柜旁,踢掉已经坏了的高跟鞋,把脚塞进那双毛茸茸的兔子拖鞋里,惊鸿一瞥的脚踝白得像牛奶,倒进白绒绒的兔子身体里消失不见。
沈遇鹤关上房门,边走边脱掉大衣,顺手挂在门后,等走到沙发边时,她已经脱下白色羊毛衫,露出只穿着内衣、裹着绷带的上半身。
“好累啊……”
沈遇鹤拉了拉她的内衣肩带,抬眼斜斜瞟了一眼向饵:
“我今晚要怎么洗澡呢?”
向饵还在克制自己脸红的冲动,闻言皱着眉头抬起头来:
“啊?”
说得对哦……洗澡是个大事,沈遇鹤肩膀有绷带,不能沾水。
难道……向饵脸已经快红爆了。
但很快,沈遇鹤柔和地说:
“今晚我自己洗,你快去休息,你今天也……很累了。”
向饵听了却又不乐意了,抬起头来,勇敢地直视沈遇鹤的脸,当然很刻意地避开了对方线条极美、半裸的上半身。
向饵鼓起勇气,说道:
“其……其实,你今天算是救了我一命,我,我帮你洗澡吧,也算是报答你!”
她一边说,脸一边红起来,红色在她脸上缓缓晕染开来,衬得她眼睛更是明亮如星。
沈遇鹤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
“不……不要。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
她止住话头,不说了,只是目光里含着山雾,看了一眼向饵,不明不白的转过脸去。
向饵茫然站在那里,发出一声:
“啊?”
这话又从哪里说起?
她赶忙解释: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次你确实救了我的命啊,你还受伤了,我不帮你的话,我自己都过意不去啊。”
沈遇鹤摇头,眼睛看着自己肩上的伤,站起身来: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她站起身往卫生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