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公子怎么来了?咦,还有一位貌美的小姐。”
才进面馆,正闲着的子均眼尖的看见子桑榆,兴冲冲的便迎了上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跟子桑榆说完还不动声色的向她身后望了望。
“别看了,你的公子没来。”子桑榆打趣道,满意的看见子均的脸上一闪而过失望,脸上笑意更浓了,真是个单纯的少年。
“我没看,公子要吃面吗,来来来,我带你们去楼上坐。”好像被子桑榆窥觑了秘密一般,子均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身给她们引路。
“我们不是来吃面的,我是想问你,可愿意去我府上?”子桑榆也不再调戏他,话问得直截了当,第一眼看到这个少年,她就莫名的觉得喜欢,单纯得让她很是舒服,正巧那么大的院子空着也是空着,多些人倒也热闹些。
“这……”子均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他自然知道子桑榆这么问是为了他好,既然是跟风公子一起的人,定然不会对他不利,只是,他要是去了他的府中,会不会就没那么容易可以见到风公子了?
“子均啊,最近我府上来了一只狐狸,这狐狸说来也奇怪,来了就赖着不走了,我怎么赶都不成,你要不要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品种的狐狸,这么难缠,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留在我府上?”
一番话说得含糊不清,子均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这狐狸说的可不就是风公子么。这么一想,子均顿时面露喜色,一时间竟然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老板这有狐狸替你交待,你回去收拾下,会有人去接你。”
“公子……”子桑榆走后,子均犹自在原地发愣,喃喃自语。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拍了拍脑袋,他可以天天见到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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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的山顶上,一男子驻足远望,阵阵微风拂过他银白的长袍,墨般的长发。他的脸上却一片清绝,眸中思绪不定。
半晌,一青黑的影子嗖的一声掠过来,稳稳的落在他的肩上,见男子没有一点动静,不满似的啄了啄他的肩,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动静,小小的眼神瞬间哀怨了。
“玩够了?”
终于得到了即墨东隅的一点反应,小只这才满意了,扑腾扑腾翅膀,飞到他眼前,却被即墨东隅一把抓在手里,不由分说的抚摸着它顺滑的羽毛。
这这这,能被主人抚摸是很舒服的,只是只是,能不能给它留个大点的缝,鸟爷爷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奈何它小小的身子哪里敌得过即墨东隅的大掌,只能在即墨东隅的魔掌下欲哭无泪了。
“庄主,祈皇子来信了。”一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在即墨东隅身后,呈上手中的信件,恭敬道。
即墨东隅接过,挥了挥手,黑衣男子瞬间消失于身后的树林中。
墨,朝中如今局势十分不稳,刘烨在父皇的打压下已经有所动作,父皇突发病症,想必与珍妃脱不开干系,近日恐不能再离开皇宫。吾心知你定会将子桑送走,你我亦心知她便是异星,你定仍会在暗中看护,但如今武林大会将至,你自要注意安全,看好有心之人,早日查明当年真相,莫要因此事分神。书不尽意,擅自保重。久疏通问,时在念中。独孤祈。元熙五十六年十一月。
阅读完独孤祈的来信,即墨东隅掌心合拢,将信化作粉末落入尘埃。脑中突然闪现信中子桑榆的字眼,随即化作子桑榆精致的面孔。
暗中派人看护,仅仅是为了独孤祈吗……
抑或,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子桑枫有动作了。”身后传来暗洛沉静如水的声音,近日即墨东隅让他加强对子桑枫的监视,果不其然,他暗中派了不少的人在子桑榆宅院周围多次打探,想必不日定会动手。
“加强保护,一有动静,定要将人全部活捉。”
与他做对,为之倾国也怪不得他!
“姑娘身边多了些人,不知……”即墨东隅突然抬手,暗洛说到一半便住了口。
“不必,她自有识人的分寸。”
况且还有他在。
即墨东隅放开手中的小只,小只终于得以逃脱牢笼,逃命似的飞得贼快,嘴里还抗议的发出“嘤嘤嘤”的声音。嘤了半天,即墨东隅撇都没撇它一眼,小只顿时泪奔了,直直的飞到树林里面,找棵树撞树去了。
即墨东隅脸上的笑意一现即隐,目光越过连绵的山峰,落在山下一角。心念隐隐一动,眸光闪了闪,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笑靥如花的面庞,伴随着她窈窕的身姿,缓步而来。
桑儿……
他在心中唤起这已经尘封许久的名字,却丝毫不觉得陌生,那名字好像已经刻在了他的心低,令他稍一想起便牵动心神,牵动心底丝丝的痛意。
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如此熟悉……
你到底是谁?
从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她的样貌便像似唤起了他心底最深处的记忆,每多看一份,那份熟悉便更重一分,却如何也无从查证。
他多想知道这熟悉之感从何而来,多年来,即墨轩往庄中带过不少女子,抑或清纯,抑或妖艳,抑或妩媚,抑或清绝,无一入得了他的眼。却独独在惊鸿一瞥下,深深烙下她的面容,何等的荒唐,何等的令他不解。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可有机会再次相见……
我可还有机会弄清,你是谁……
子均被李宇云接进子桑榆的府中,安排住在了外院,放下极简的行李,掩饰不住面上的喜悦之色,一想到可以和风谨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怕是做梦都会笑醒罢。
他想去寻风谨,却又不敢进入内院,却也不懊恼,如今这般,已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在房中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才坐下来,傻傻的笑了。
此刻,子桑榆正在房中午睡,面具并未卸下,却隐隐可见她额上渗出薄薄的汗珠。彼时还安静的睡颜突然眉头皱起,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身下的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