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露锋芒

“墨可有治疗瘟疫之法?”子桑榆料定即墨东隅是不知如何控制这瘟疫的,当下未加迟疑的就出口问道。见即墨东隅沉默未语,便缓缓道:“稍作防范,是不会轻易染上瘟疫的!我随你们一道前去,必是有我的解决之法!”

“果真?”听到子桑榆有解决的办法,即墨东隅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问道。

“骗你做甚?”子桑榆不禁对即墨东隅扫了了个白眼。

“那好!我们明日启程!”

即墨东隅四人第二日驾着日行千里的良驹,因着子桑榆不会骑马,便与即墨东隅同乘一匹。向来不喜让人近身的子桑榆竟是一反常态的没有丝毫的排斥。任由即墨东隅紧紧地揽着她的腰一路奔驰而去。

待到三人到达忘川之时,已是三日之后,一行四人昼夜不分的赶路,此时已然疲惫不堪,却仍旧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匆匆向城内赶去。

临近城门之时,四人皆已感受到了那自城内散发出来的死气,不断有呻吟从城内传来,亦夹杂着不少的哭号声,响彻天际!子桑榆与即墨东隅十分默契的脸色一变,看来这瘟疫比他们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即使是向来处事冷静至极的独孤祈也按耐不住的就要往城内冲去!

子桑榆慌忙抓住独孤祈,独孤祈不解的望着子桑榆。但见子桑榆从身上扯下一块碎布,说道:“城内死气太重,瘟疫传染性太强,这样进去不但救不了人自己都先倒下了!大家把鼻子嘴巴掩上!”即墨东隅与暗洛见此也从身上扯下布条来将鼻子嘴巴遮个了严严实实。子桑榆这才放心,四人面色凝重的向城内走去。

置身于城内,较之于彼时在城外更加的让四人骇然。目光所能及之处,皆是一片荒凉之景,四处堆满了散发着恶臭的尸体!哭声,喊声,呻吟…一刻不停歇的传进四人的耳朵里。子桑榆面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这场景比她在电视上看到的可要恐怖了不知道多少倍!要不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算强的话,她真不敢保证不会当场晕过去!这座城池如今竟然已经如此的面目不堪!简直就是一个人间炼狱,即使子桑榆再处事不惊,此刻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入眼处皆是成堆的尸体,这么多尸体竟然都没有处理掉!当真是不要命了么?!

“人都哪去了?”独孤祈回过神来之际,见四周竟看不到一个官员大夫,面色一寒,沉声说道。

想必是城内的官员已接到了独孤祈要亲自查探的消息,亦是在此时,不远处有不少身穿官服的男子脸上蒙着面巾,身后跟着一大批的士兵,向他们这边走来!人至跟前,一行男子齐齐跪下,嘴里高呼:“臣,参见二殿下!”

独孤祈见此一向温润如玉的脸此刻已是阴沉一片,寒声问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行这些虚礼!全部给我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一为首发须皆白的老人拱手道:“启禀殿下,这瘟疫来的奇怪,已爆发了一个月有余,臣亦查看半月有余··开出的方子起不了任何作用,委实再找不到其他治疗这瘟疫的法子!老臣惭愧······”言罢将头埋得更低了。

子桑榆见着此景,不禁出口问道:“怎么没有把这些尸体处理掉?”

那老人身后的一中年男子不由轻蔑的望了子桑榆一眼,此时子桑榆的容颜自鼻子以下完全都被遮挡了起来,根本就看不清她的样貌。那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活人都顾及不上,怎么顾得上死人?姑娘可是说笑了?!”

听此,子桑榆霎时间一道寒光射向那中年男子,厉喝道:“胡闹!”

从未见子桑榆如此将神色毫无保留的显现在脸上的即墨东隅颇有些不明所以,那中年男子说得也不无道理,这么多的活人尚且不能完全顾上,更何况是已死之人,当下不由得出声问道:“桑儿,这尸体有何不妥?”

子桑榆顿时有些头大,总不能跟他们说这死尸身上有病毒吧?这些古人哪里知道病毒什么的?随即便胡扯了一通搪塞了过去:“死尸身上的毒素会借着空气传播!如若没有及时处理掉尸体,就是找出治疗瘟疫的法子,也无济于事!”众人听了子桑榆,竟忍不住面面相惧!

“那该如何处理?”独孤祈心知子桑榆要随他们一道来到忘川便有她的法子,当下未加多想便开口问道,随即又对面前的一干人等道:“现在起,所有人皆听子桑姑娘的吩咐,她命令便是我的命令!违令者斩!”

“把这死尸全部火烧了!需要搬运尸体时一定要带上手套,切忌不要用亲手去触摸尸体!”停顿片刻,子桑榆接着道:“现在可有人能告诉我这瘟疫的症状如何?”

“没听见子桑姑娘的话吗?还不快去!”见那些官员后面的士兵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独孤祈面色十分不善的扫过四周,声音冰冻三尺的道。那起先睥睨子桑榆的中年男子此刻哪里还敢有一丝怠慢,忙紧蹙着眉转身对着身后的士兵命令道:“全部给我把这些尸体拿去火烧了!一具不留!”那中年男子的话倒是颇具震慑力,话音刚落,士兵们便一开始行动起来而来!独孤祈见此也不再理会,继续问道:“柳太医何在?”

“臣在!”从那些身着官服的男子中,一略显老成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不亢不卑的对独孤祈施了礼,等待独孤祈的吩咐。

“将这瘟疫的症状全部详细的告诉子桑姑娘!”

“是!这染上瘟疫的人,初期的症状便和那感冒相似,但却眼膜潮红,鼻涕不止且精神抑郁,喜卧地,持续高温不下。到了中期,鼻镜便开始干燥龟裂,脚底粗糙,吃食明显较少,精神更加的沉郁,心律不齐,体温较之初期更甚。此后便伴有呕吐腹泻的症状出现,到了末期,大多数人便出现痉挛抽搐不止,口吐白沫,龇牙睁眼,随着瘟疫的加重,多数是抽搐时间逐渐延长,直至死亡!”那柳太医一口气说完,目光始终未曾从子桑榆的身上离开,他倒要看看,连他柳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瘟疫,这个小小的女娃娃能有多大的能耐!

听完柳太医的话,子桑榆悄悄的松了口气,还好这症状跟现代的瘟疫症状相差无几!不然她还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这些人!察觉到自那柳太医眼中传来的挑衅的目光,子桑榆心下只得无奈的笑笑,自己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丫头一下子便抢了他身为太医多年的风光,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亦没有多加计较便开口说道:“陈石灰,苍术,艾叶,陈皮,肉桂,川椒,茯神,雄黄,冰片入开水中煎煮,取汤汁打洒屋舍,一个死角都不许留下!亦可取上述药材略捣成粗粉,放置于香炉之中,令其燃烧,熏染屋宅!切忌要保持空气流通!以上乃消除空气中的毒素之法。另取清甘草,连翘,银花,猪苓,灵芝,苍术,肉桂,柴胡,公丁香,滑石粉煎煮,汤成,下药沉底给病人服用,上药每日一付,每付水煮两次,成汤一大碗,日出服用,随时饮用到日没。当务之急,赶紧把染上瘟疫与尚未染上瘟疫的百姓隔离开来,动作要快!”

子桑榆有条不紊的说着,此刻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是那么的夺目,即墨东隅眼睛紧锁在子桑榆的身上,他从来不知,子桑榆竟然会如此博学的一面!竟然连困扰了皇宫中太医整整半月有余的的瘟疫,在她的一席话下也被解决得如此干净透彻!

就连刚才该一脸鄙夷的看着子桑榆的柳太医,此刻也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起子桑榆来。虽然他不知子桑榆刚才所说的那些药材是否能奏效,但见子桑榆那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柳太医也在心里期盼着这座城池能尽快再现往日的繁华的…。

“姑娘,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那起先还对子桑榆一脸瞧不起的中年男子,此刻见子桑榆果真在治疗瘟疫上有她的一套方法,不由得面上微红,却仍不忘对子桑榆施礼道歉。

子桑榆见此,并为多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忽而继续看着面前城内的景象。舒张不过片刻的眉头又深深的皱了起来。

“可还有不对劲之处?”一旁看到子桑榆神色变化的即墨东隅,不知为何子桑榆又是一脸的凝重,难不成这瘟疫远不如这般简单?当下也似乎隐隐感觉到了这瘟疫的不对劲。

子桑榆看着前方不远处瘫软在地上还未来得及转移的人,纠缠成一团,呻吟声一片。不对!这些人看样子已经是瘟疫的后期,照理说不该还能这般折腾,嘴里还能表达出疼痛。然而眼前的那些人虽然面上痛苦非常,却不至于如瘟疫后期那般虚弱不堪,神智不清,说不清话来。来这的太医即使从未医治过瘟疫,却也不至于连一个方子都开不出来!当下子桑榆眸光一闪,这些人绝对服用过药物,只是作用却未能完全发挥出来!如此下去还是会死。

意识到他们可能服用过药物,子桑榆随即转身对先前那告诉她病症的柳太医沉吟道:“你们可有开过什么药方给他们服用?”

柳太医不曾想到子桑榆会突然转身问他话,微微一愣后,不慌不忙的道:“起初是有给他们开过一个方子,刚服下一日便有好转的迹象,却不知为何第二日便又成了老样子,之后就是喝再多的药物也是无济于事。姑娘可知这是为何?刚才姑娘开的方子里就有些药物与下官的相同,倒是其他的做法闻所未闻,不知这次…。”柳太医说到这便停了下来,等着子桑榆接下来的话。

果真!听了柳太医的话,子桑榆顿时灵光一现,既然已经服用过药物,就绝对不应该是今日这般样子!这事绝对有蹊跷!如若没有找到这瘟疫持续未清除的根本原因,一切工作都不过是徒劳罢了!想着便对那柳太医说:“可有手套?我前去看看。”

听言,柳太医不知从哪个手下手里接过手套递给子桑榆,正当子桑榆要向那群已然濒临失控的人走去时,一只大手拦在了她的面前。

“墨?”子桑榆不解的看着即墨东隅。

“太危险,别去!”即墨东隅一脸沉重,紧蹙着眉,那些人他不是没有看清,个个都已经被折磨得不见人样,这番过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状况,故极不愿子桑榆前去冒这个险。

子桑榆听言,嘴角不自主的浮上一丝微笑,却不言语。只是轻轻的将手附在即墨东隅的大手上,轻微的握着,对着即墨东隅一笑,以此示意即墨东隅放心,她有分寸!

即墨东隅见此便也不再阻拦,由着子桑榆向那些病患走去,自己也紧随其后。来到这些不断呻吟的人身边,子桑榆微微欠身,细细打量着这些病患的脸色。不出所料的发现,这些人的脸色并不似瘟疫后期那般死灰一片,而是唇色惨白面色枯黄,明显是被疼痛千番折磨所致,那在他们体内的药物似要发挥作用,却又无法全部发出,就只能这般拖延人痛苦的时间,较之仅仅患了瘟疫痛苦的时间更长。打击的不止是病人的身体…。更是心智!当真是恶毒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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