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绝眉头一挑,却没有丝毫的讶异,刚才流定那一击,本就用了极大的力,这柄小剑只是市面上普通的小剑,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那一击之后,是他凝力护住小剑,才不至于在中途便化为粉末,不过,流定敢直接上前握剑,依旧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眼看着容绝的武器已失,流定脸上绽出张狂的笑,比武时,每个人只有一个选择武器的机会,一旦选定不仅不能更换,就是打斗中途被打落台下,都不能再去拾回,更何况现在这柄小剑已经彻底毁了。
他明知那只染血的手估计已是半废,却连看都没看那只手一眼,一笑之后,便时刻准备好了反攻。只见他一跺脚,青铜戟在他手中握紧,此刻容绝手上已经没有了武器,他也不急着攻上去,容绝站在原地看着他,拍了拍落了些剑尘的手与衣襟,卓然而立。
那样的卓然看在流定眼里,让他的目光又是一沉,他似乎十分不满意容绝从头到尾都波澜不惊的样子,隐隐有些嫉恨他满目的从容,面部的肌肉一抽,此刻也不想再忍,“踱踱踱”便迎了上去。
容绝在那带着不死不休的气息而来的青铜戟中,却轻笑了一声,一直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在那青铜戟就要到他身前之时,修长的手指一点,就那样轻微的一点,点在那戟尖上,那青铜戟便再进不得一分。
流定的脸色此刻豁然变了,惊慌之色再也无法掩去。他已是少有的力气之大,没想到眼前这人先前一直不动神色,实则力气大过他不知道多少,经过前面那几招,他一直以为他凭着力气可以与他不相上下,许还有一丝胜券,此刻看到容绝那淡若清风的一点,他彻底慌了。
原来先前,他一直根本没有拿出他真正的实力,说到底,玩他呢。
一愣之间,容绝已经飞身一踢,只听得“砰”一声,比武台剧烈的一颤,那跟需要几个硬汉才能抬得动的青铜戟已经稳稳的插在了比武台边缘之上。
容绝此刻却并未趁势上前,站在原地依旧表情淡然得好似刚才那踢飞青铜戟的人不是他,而他对面的流定却颓废的低下了头。许久听得他缓慢道:“我输了。”而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此刻依旧在滴滴答答的低落鲜红的血液。
“锵!”
“第一场,无门胜!”
有人上来将流定扶了下去,下台时,眼尖的人看到他半合的右手手掌,血肉翻开,隐隐可见其中森森的白骨,眼中无一不带了一丝惊骇,看向那正从台上飘然下来的容绝。他脸上看不到胜利的喜悦,依旧和上台时一样,一贯的淡漠,绕过众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一句着实出乎了在场大部分人的预料,无门是新兴小派,其实大部分人对他都没有太多的了解,以至于都觉得他定然是要在第一场就败下阵来,更何况第一场对上的就是圣门。圣门虽是愈发的不济,但毕竟有着四百年的积淀,不想竟然败给了这样一个小辈门派,当真是丢大面子了。
人群中一片唏嘘。
“第二场,间吾派对成门!”
最先上台的是一位身形稍显瘦瘦弱,身着白色锦布长袍,站在台上给人一种弱不经风的感觉,那人眉宇间带着一丝戾气,整个人微微透出一股阴霾之气,上台前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放着武器的铁架,随即面有不屑的上了台去,没有挑选任何一个武器,好一个轻狂的家伙!这人赫然是间吾派的继承人--林英雷。
间吾派现任掌门人突染重疾,连下床都十分困难,正好现在站在台上的这位长子,也是时候出来磨练磨练,当下便让他代表间吾派来了,至于他自己,今日自然是没有现身的。但武林中其实有已微有传言,间吾派现任掌门人并非染了什么重疾,毕竟是习武之人,体质本就相对于普通人好些,哪里那么容易就身染重病甚至连床都下不了,据说是练了什么歪门邪道的邪功,走火入魔了。
这个传言大家也只是在私底下传着,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要是当事人没什么事,一旦追追究起来,结果谁都承担不起。当下看着台上的林英雷眉间带着让人如何看都有些不舒服的阴暗之气,心中这个对那个传言更加的确信了,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呢。
台下座位上,一名雄壮,面目黝黑的男子站起来,在台下挑选了一对金锤,嘿咻嘿咻的上了台面。那男子往台面上一站,站在他对面的林英雷便显得愈发的瘦弱了,甚至可以用一片柳叶来形容。膀大腰圆的男子便是成门门主,火虎。
台下的人眼中微微泛着兴奋的光,好戏好戏!有好戏!早些年成门和间吾派就有些过节,似乎是因为一本武功秘籍?两家门派为争夺这本秘典,闹得老死不相往来,火虎的父亲更是被间吾派掌门一掌重伤,加上身体本就不太硬朗,这一掌,直接加快了他上西天的步伐。
武林中也时常发生门派之间有纷争的情况,但其中的原因,除了涉事的两个门派知晓其中真正的原因之外,之外的人一般是不知道的,甚至少有人去追究,毕竟不是自己本门派的事,谁有那么时间去多管闲事。就是现在他们知道的这些,也不过是断断续续的传言拼凑起来的。
那火虎往台上一墩,霎时间便震起来一整个台面的灰尘,一片灰蒙蒙的尘土中,只见白光一闪,一直站在原地等着火虎上来的林英雷,一瞬间,动了。
他手中没有任何的武器,五指成爪,眸中闪过一丝狠辣,极快的速度带起一阵凛厉的风,只袭对面的火虎。
对面的火虎似乎一愣,没料到他一声招呼都没打,便冲了上来,暴喝一声,手中的金锤一挥,砸上那阴辣狠毒的五指如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