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即墨东隅竟留在了悠然居用膳,子桑榆想着他应该已是解除了对自己的戒备了罢!思量了许久,子桑榆却不知是否应该把自己的来历告诉他?毕竟是古人,真的能接受得了这样惊世骇俗的事吗?思及即墨东隅昨晚少见的柔和的脸,子桑榆不禁痴痴的勾起了唇角····
“小桑!”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子桑榆将沉思中拉了出来,面上一热,子桑榆有些恼怒的瞪着自门外进来的始作俑者!但见涵言一如既往的端着洗漱用水置在外室。人已然到了她跟前!
“涵言以后莫要如此悄无声息的进来了!这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子桑榆面上的红潮尚未褪去,对着涵言娇嗔道。
“涵言不知小嗓何时变得如此胆小呀!”但闻涵言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调侃道,又引起了子桑榆一阵怒视,涵言感觉到子桑榆似乎自昨天起庄主不再对她有那么多猜疑,人也变得开朗了一些。
子桑榆佯装生气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出内室准备自己梳洗。却不及她捧起水,涵言便已到了她的身后。并没有先为她洗簌。而是将她按在了镜子前。子桑榆微微一愣神,望着镜子轻抚上这张熟悉的脸,好像到这里之后就没有再好好看过自己的脸,来这已有一段时间了罢,这脸好似越发的娇艳了。子桑榆心下竟有些隐隐的不安…。
“小桑比来时愈发的动人了!今日可是花锦节,昨天早上本就要告诉你的,却不想···”许是怕子桑榆会难过,涵言突然住了口,透过镜子子桑榆的涵言似无奈的打理着她的头发。
“花锦节?何为花锦节?”沉默了许久,子桑榆想起涵言说今日乃是花锦节,古代的节日,不知道会怎样的有趣!又有什么特别之处!涵言眼底已恢复了平静,想必已是料到子桑榆不知这花锦节,并未因为她的问话而诧异,娓娓道来:“这花锦节,顾名思义,乃花之盛会!每年春季百花盛开之时举办,初时花锦节不过是一些喜花之人谈论花道的小小宴会。此后不少文人雅客也参与其中,花锦节便逐渐发展为每年一次文人雅客聚首的盛会。来参加花锦节之人不是非富即贵,即是才思敏捷,文采超尘脱俗之人,皆是一等一的江郎才俊!自然,不少单身女子也会趁着花锦节为自己觅得一良人。”
子桑榆听完涵言的话,想来这花锦节在这儿人的眼中必是很重要的!竟还有发展成为相亲盛会的趋势!
“所以我是可以出去外面看看了吗?”子桑榆的声音里带着几不可闻的期待,来着这么久了竟都不曾看过这古代的街市,遗憾总是会有的!
“那是自然,不过,小桑此时未加修饰已如此让人不能直视,若是再装扮上一番,恐怕那百花都要黯然失色了罢!”听到涵言肯定的回答,子桑榆心里又是一阵欣喜不已,总算有机会可以出去走走了!让百花失色么,她何时具有那样的能力了!
“涵言莫要再取笑我了!”
涵言但笑不语,只一会儿便有不少的丫鬟托着盘子走了进来。子桑榆侧目,这才发现托盘上竟大大小小的摆满了发簪头钗,个个都极尽奢华。子桑榆起身走到候在尾端的一名丫鬟身旁,不同于其他的丫鬟,她的手上托着的是一套衣裳。虽未能将整件衣裳的模样看进眼里,但那雪白得不带一丝杂色的料子一看便知定是价值不菲!
“平日里小桑总喜欢披散着头发,庄主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发簪,便多备下了些,让你自己选择!”猛地即墨东隅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又蹦入子桑榆的脑海,面前这些都是他为她备下的?原来他还有这么心细的时候!脸上不由地浮上一丝浅笑。
看着这些大大小小各有千秋的发饰,一时间竟不知该选什么哪个!思虑间,余光憋见一个青碧色的翡翠玉簪,子桑榆当下便伸手拿来细细的观察起来!
“小桑可是喜欢这绿雪含芳簪?”涵言在一旁问道。
“绿雪含芳簪!簪子美,这名更美!”
“这绿雪含芳簪乃是用一整只翡翠经精细的雕刻而成,玲珑剔透,再配以珊瑚水晶镶嵌其上,人间少有!”经涵言这么一解释,子桑榆倒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这簪子了。
不得不说,这枚簪子真真的美得让人无法逼视!目光可以很轻易的透过透澈的簪子,簪头镶嵌着妃色珊瑚水晶,沉静中透着张扬。
见子桑榆站在原地半日没有动静,涵言一个上前拉过子桑榆重新坐回铜镜前,为她细细的绾起了发。
涵言的动作虽然娴熟,但这繁琐的发髻着实花了涵言不少的时间,期间有几次子桑榆竟开始有点昏昏欲睡起来!涵言满脸笑意的看着子桑榆蒙胧胧的双眼,当真是美得逼人!
已是许久之后,涵言终于一拍手掌,宣布大功告成。子桑榆睁开朦胧的双眼,望见铜镜里的人儿,一个灵光猛地清醒了过来来!但见铜镜里的人,略施粉黛,美眸半睁,樱唇已没了装扮前的苍白,绾着轻尘的发髻,发上稀稀零零的点缀着洁白的珍珠,竟也不至于太过奢华,华丽中却不失淡雅,再加之子桑榆的头发本就是栗色的,更加衬得整个发髻美得出尘。那枚绿雪含芳簪更似点睛之笔,与其下的紫玉耳坠遥相辉映!果真应了那句“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
“这样子出去,怕是会不方便!还是卸了吧!”看着镜中如此出尘的人,子桑榆到了嘴边的话竟满满的担心不已,她甚是不喜如此张扬的打扮!
“小桑莫要如此!这天出现在花锦盛会上的人哪个不是盛装打扮!我心知小桑必是不喜那过于奢华的装扮,才为你绾了这涵烟芙蓉髻!也只有你才衬得起这清雅的发髻。”涵言缓慢的说道,到了最后那几句时,言辞间带着些许的落寞。子桑榆一时间竟不知涵言的话是为何意。子桑榆却不为所动,自己动手准备要将盘起的发髻松散开来。子桑榆向来是一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涵言见状,便乖乖的帮子桑榆把发髻卸了。万千青丝倾泻而下,原本的装饰尽数卸下,只余最初子桑榆看中的绿雪含芳簪点缀于发间。子桑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涵言的帮助下,子桑榆已然换好了那件雪白的素袖碧纱裙,竟不知这纱裙竟如此的合身!料子很是柔软的贴合着身子,曳地的长裙恰好掩住了脚踝。
涵言愣愣的看着眼前身着素袖碧纱裙的子桑榆,心里猛地涌起千丝万缕情绪!眼前的女子如若不是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跟前,恐怕自己当着会以为那只是画中九天而下的仙女吧!
子桑榆笑意盈盈的看着出神的涵言,心下也是一阵无奈,自己真有如此本事,竟让身为女子的涵言也不禁盯着自己愣神?!失笑着在涵言眼前挥了挥手,这才使涵言回过神来。
“庄主还在大殿等着你用膳呢!快随我去吧!”晃过神来的涵言方才想起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庄主想是已经在大殿等得有些时候了!忙带着子桑榆向大殿走去!
当子桑榆和涵言到达大殿之上时,空气恍若凝结了般,在场的四个男子都似摒住了呼吸,目光由始至终追随着已款款步入大殿的子桑榆。那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儿啊!来人精致的脸上略施粉黛,未盘起的青丝散落肩头自有一番韵味,身着雪色纱裙,这一切的一切似都是为子桑榆量身定做的般,竟让子桑榆看起来如此的高雅动人!美得令人窒息!
这是即墨东隅第一次见子桑榆稍作修饰之后的样子,仅是这样丝毫不起眼的妆容便已把她笼罩的如此明艳动人!果真不敢想象如若盛装打扮之后的她,会是怎样的倾国倾城!此刻即墨东隅往日里仅存有冷漠的目光中竟隐隐的泛出了温柔!
“咳咳···”强迫着自己把视线从子桑榆身上离开,即墨东隅有些不悦的看着大殿之下的二人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子桑榆发愣,有些不悦的轻蹙起眉低声咳着。
即墨东隅的声音突兀的自大殿之上响起,二人如梦初醒般晃过神来,对视一眼脸上皆是少有的尴尬之色。
子桑榆自即墨东隅进入她的视线的那一刻起,心下便开始隐隐的有些紧张起来!但见大殿之上的即墨东隅子在看见自己的一刹那有瞬间的失神,差点要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样一个冷清的人竟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小桑果真比那天上的仙女还要美上万分!”坐于一旁的即墨轩嘴角轻微的勾起,露出一丝诡魅的笑容,望着子桑榆轻声说道。
听到即墨轩的话,子桑榆饶有趣味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略带调侃的问道:“哦?莫不是轩大哥见过那仙女?!”
“仙女自是没见过!但今日见了小桑如此模样,那仙女必是不能跟小桑相提并论!”
“那可真是要谢谢你的抬举了!小桑真是受宠若惊!”子桑榆的声音平静的像是一汪春水,即墨轩的话并没有激起丝毫的波澜。
“大哥莫要再取笑桑儿了!用膳吧!”即墨东隅鄙夷的看着面前交谈甚欢的两人,他何时和桑儿如此熟络了!
另一旁沉默许久的独孤祈已尽量使自己清醒过来!面对着如此绝世的佳人,他怎会不动心!这世间能把美发挥到如此极致的人怕是只有面前这一人了罢!没想到这次来零汐山庄竟让自己遇到瑰宝··
立在即墨东隅一旁的暗洛已然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作为一个只为保护即墨东隅而活的人,从子桑榆进入大殿起就不该有片刻的失神,一刻的掉以轻心都是致命的!即使眼前的女子再美,即使庄主已经有些卸下了对她的防备,他也仍然不能忘了她的嘱托!时时刻刻都不能对身边来历不明的人赋予信任!
今日的用膳子桑榆被即墨东隅唤着坐到了他的身边,想起刚进入大殿三人那稍显呆滞的神情,子桑榆莫名的觉得心情大好,忍不住想要轻笑出声!即墨东隅终究没让自己失望,并未沉溺在她今日的样貌当中!那样的眼神,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可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暗洛由始至终竟都保持的一脸冷酷的神情!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眼里的决然之色贯穿始末。到底是什么,竟让他养成了如此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沉着冷静之气!
独孤祈似不存在般,竟未说一句话,子桑榆在触及他的目光的一瞬间,发现他眼里的温柔较比之前更甚!即墨东隅含笑的看着子桑榆一口一口的扒着饭,那一笑,恍若世间的所有都已黯然失色,那该是怎么样的美轮美奂的笑容!这当真是子桑榆第一次见到即墨东隅真正意义上的笑!竟使得她有些自惭形秽!
“桑儿今日真的很美!”即墨东隅刻意压低了声音在子桑榆耳边喃喃道,子桑榆轻笑着,这当真还是那个沉静淡漠的即墨东隅么!怎么今日竟破天荒的夸她一道,倒真让她有些意外!
“听涵言说,但凡参与花锦节之人,皆是盛装打扮,如若我不稍加修饰岂不让你零汐山庄失了面子!”隐去嘴角的笑意,子桑榆无不调侃的说道。
“今日你我···皆是普通的公子小姐而已!”听了即墨东隅的话,子桑榆并未感到太大的意外,想是零汐山庄来头太大,这样明目张胆怕是不妥罢!当下也没有继续追问。
“墨可不是忘了食不言,寝不语了?”独孤祈的声音十分突兀的插了进来,子桑榆抬眸,望见他一脸的笑意,只道他是皇宫中人自然忘不了宫中那些繁琐的规矩!随即对他报以一丝了然的微笑,但见他目光有着半刻的呆滞,对他说道:“我与墨不过是闲话家常,何来那么多的规矩!”独孤祈连自己也不知为何见子桑榆与即墨东隅聊得甚欢,猛然间话已至嘴边脱口而出。
“倒是我拘谨了!子桑说得是!”但闻独孤祈已然去掉了姑娘二字,听起来倒也不至于唐突,子桑榆便也由他去了。
天色渐渐转暗之时,子桑榆一行六人便以准备动身前往花锦节的举办之地——临州,临州乃位于零汐山山脚,天色渐渐转暗之时,子桑榆一行六人便以准备动身前往花锦节的举办之地——临州,临州乃位于零汐山山脚不远处,虽相离不远,但是偏生得零汐山庄不在一国境内,而临州却同属四个国家的管辖地之内,倒是新奇!但这个临州城却又不受四国中的任何一个国家的管制。但见临州城内,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竟不比那些受到管辖的城镇差!临州便是那花锦节的发源地,这日,临州城内,乃是一年之中最为热闹非凡的一天,名门贵胄,富家小姐处处可见,且多是从不同的国家慕名而来!同属四个国家的管辖地之内,却又不受四国中的任何一个国家的管制。但临州城内,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竟不比那些收到管辖的城镇差!临州便是那花锦节的发源地,这日,临州城内,乃是一年之中最为热闹非凡的一天,名门贵胄,富家小姐处处可见,且多是从不同的国家慕名而来!
临下山之际,即墨东隅拿了一粒药丸让子桑榆服下,道是零汐山庄位高地寒,如若没有内功护体,常人根本无法抵制那蚀骨的严寒!初时子桑榆只当他把话说得太过玄乎,到了下山之时才发现这零汐山庄当真处于零汐山山巅。往下望去竟是白茫茫的一片,兴许是有那药丸的护体,子桑榆才不至于感受到那暗涌的寒气!也不知那零汐山庄是如何能建造得那般温暖如春,简直就是巧夺天工之作!
“桑儿,得罪了!”但闻即墨东隅在子桑榆耳边轻声说道,尚未回过神来,整个人便已腾空而起,俨然已经被即墨东隅拦腰横抱在了怀里!抬眸竟看见墨的侧脸有些微微的泛红,想是那句“男女授受不亲”已在他的脑子里根深蒂固了吧!这亦是子桑榆第一次被男子抱在怀里,却恍恍惚间并不排斥这样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