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子桑姑娘到了。”不多久子桑榆便第二次站在了这个宽敞的大殿外。在即墨东隅面前,涵言一改对她的称呼,恭恭敬敬的叫了她“子桑姑娘”。
大殿之上,不同于上次,而是多摆了一张月牙桌。即墨东隅坐在东道主的位置上,暗洛仍然一动不动的立在他的身旁。左边是即墨轩,正含笑的望着子桑榆。右边的是一个子桑榆从来没见过的男子。
子桑榆细细的打量的那个陌生的男子,只见他身着紫色锦衣,头束金冠,俨然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眼神很是清澈,高挺的鼻梁将双眼衬得格外狭长,又是一个英俊不凡的男子,不知怎地,我竟觉得他的眉宇间倒与即墨轩有些相似。和即墨东隅即墨轩两人坐在一起,却丝毫不逊色,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华!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个个都生的如此仪表堂堂?
“子桑姑娘请坐。”见子桑榆站大殿外许久没有动静,即墨东隅眉头一拧,招呼她坐到他的对面。
子桑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哪有古代的女子这么盯着人家看的?面上一热,大步走了上去在即墨东隅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对上即墨东隅的眼眸,发现他的眼里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子桑榆不愿深究,随机撇开视线。
“祈,这位就是子桑姑娘,子桑姑娘,这位是独孤祈,钥国二皇子。”很简短的介绍,看样子即墨东隅已经知会过独孤祈有她这号人了。子桑榆看向独孤祈,忽略掉他眼里极力隐藏的惊艳,对他伸出了手:“祁皇子你好!”
独孤祈一愣,看着子桑榆露出茫然的神色。子桑榆猛地想起这是在古代,子桑榆竟然习惯性的用上了现在初见客人的方式!就在她准备收回手的时候,独孤祈竟然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子桑榆暖暖的一笑,放开了手,照葫芦画瓢的说道:“很高兴认识你,子桑姑娘。”
余光瞟到即墨东隅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好似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样。莫名的觉得此时的他那么熟悉又有着说不出的陌生。子桑榆蓦地的低下头看着碗里的饭,除了第一次见到即墨东隅有过这种感觉,之后一直呆在悠然居这种感觉就没有再出现过,怎么今天见到即墨东隅这种感觉又回来了?这种感觉让子桑榆十分的不喜,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似乎让她有了新的牵挂一样,除了父母她不想牵挂任何人。
小小的插曲犹如石沉大海,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子桑榆心里的疑惑不知不觉的加深起来。这个人是钥国的二皇子,也就可能是未来钥国的太子,零汐山庄不是不参与朝政之事么?那即墨东隅怎么会和这个钥国的皇子这么熟络?更让她奇怪的是,一个皇子的到访,为什么要她也出面?!
“小桑可是没有胃口?怎么不吃?!”突然一双筷子兀地出现在在子桑榆的碗里,在子桑榆的碗里放了一块肉。发现是即墨轩,子桑榆浑身一阵恶寒。想起早时即墨轩好很恭敬的叫他子桑姑娘,不知为何现在一改早时的称呼,猛然觉得即墨轩真是个很善变的人!
一顿饭并没有持续多久,涵言吩咐吓人收拾一番之后上了茶水和糕点。子桑榆本以为不过就是来吃一顿饭而已,正准备起身离开,没想到即墨东隅竟然开口让她留了下来。
“子桑姑娘?”望见子桑榆回眸的脸,独孤祈的心里较之子桑榆初入大殿之时的惊艳有过之而不及!她当真是一个美丽把没发挥到极致的女子!
“额!”子桑榆回过神来,发现独孤祈正含笑的看着她,眼里的目光是她没有见过的柔和,此人当真如玉般温润。
“子桑姑娘,你可清楚锍国?”坐在主位上的即墨东隅口气不冷不热的开口,让她来吃顿饭就是为了问她这个问题?锍国?不就是四国中的一个不算厉害也不算弱小的国家么?!子桑在心里暗暗想到,实在不能理解即墨东隅问这话的意思何在。
看着子桑榆因为思考而拧在一起的眉毛和不断变换的神情,即墨东隅的脸爬上一丝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微笑。一闪而过,快到连自己都抓不住。当下一心只在揣摩着子桑榆会怎么回答!子桑,锍国的皇姓!这次祈要来庄上住上些日子,正好彻查此事。如若让他知道面前的女子真的是锍国派来的细作!定让锍国吃不了兜着走!冷戾在即墨东隅的眼里一览无遗。据祈安插在锍国死士的情报,锍国皇室确实有一位公主,但名字却是子桑月,并非子桑榆。那子桑月深受子桑枫的宠爱,养于深闺中从未出过宫门,据说子桑月的个性颇为嚣张跋扈。眼前的子桑榆却完全没有一点身为公主的架子!想到这儿即墨东隅觉得子桑榆的身份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只在上次暗洛说过才知晓的!”半响之后,子桑榆终于开口。
“除此之外便一无所知了吗?”即墨东隅带着怀疑的口气问道,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人向来不是他的一贯的作风!况且眼前的人着实可疑!就凭她刻意隐瞒自己来自哪里就不免让人心生怀疑。
“我知不知这很重要吗?”听到即墨东隅不依不饶的发问,子桑榆的脑袋里瞬间闪过“怀疑”二字。是了,四国当中,即墨东隅偏偏问她是否对锍国有所了解,难道他怀疑她是锍国派来的?锍国,那个不立不灭的国家,他又是怎么把她和锍国扯上关系的?而且,即使是锍国派来的能做些什么呢?零汐山庄不参与朝政之事亦是铁打的事实!
“子桑姑娘不知,那便不说了。”兴许是听出了子桑榆语气中的不耐烦,即墨东隅改口道。
静,大殿之上一阵寂静,被即墨东隅这么看着,子桑榆如坐针毡。脸上却仍然保持着冷静,眸中不带一丝波澜的迎上即墨东隅的目光,她又岂是让人好欺负的。
“庄主可还有其他事?无事请容我先回去了。”终究还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子桑榆忍不住开口。
即墨东隅并没有立即回复她,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坐在子桑榆旁边的独孤祈。只见独孤祈轻微的颔首。即墨东隅才淡淡的开口:“无事了,子桑姑娘可以先回房了!涵言······”即墨东隅想殿外唤了一声,就见涵言走了进来。子桑榆起身,跟在涵言身后,终是转身离开了大殿。子桑榆强烈的感觉到自她转身之后就有一道灼灼的目光追随着她,却是不敢回头。
子桑榆回到悠然居后就没有再说一句好话,挥了挥手让涵言退了下去,自己则一个人坐在钢琴边发愣,脸上不断的涌出落寞的神色,这个地方怕是呆不长久了,即墨东隅对她的疑心她今日算是看得分明。
正欲退下的涵言,经过窗边时刚好可以看到子桑榆侧脸。想起刚刚大殿之上,庄主不带一丝感情的逼问,涵言竟能想象得到那种被人怀疑以后的痛楚。子桑姑娘那么聪明,通过庄主不多的问话应该是知道庄主怀疑她的吧!不然怎会回来就一句话都没说!
子桑姑娘真的会是锍国皇室之人吗?这段日子的相处下来,涵言根本没办法把她和“公主”二字挂上钩!虽说她琴棋书画样样出神入化,但就凭她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冷冷清清却又平易近人的性格,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养成的!如若不是,子桑这个锍国皇姓又作何解释呢?毕竟零汐山庄不是什么一般的地方,莫名的冒出这么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怎么能叫人不怀疑?更何况庄主那么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
子桑姑娘为什么要隐瞒自己来自哪里?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涵言猛然觉得自己已经看清的子桑姑娘突然间又变得离自己很遥远,自己表面上虽然亲昵的叫她小桑,但私下里自己仍是习惯称她为子桑姑娘,仿佛觉得她的名字如她的人一般不可侵犯!这么个谪仙般的人,到底来自何方?
子桑榆心里一阵心寒不已,她到底哪里让即墨东隅觉得她跟锍国有关系了!子桑榆怎么都想不透其中的原因!坐在钢琴边上,心头涌上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想家的念头尤为强烈,母亲头疼的病有没有好一点?父亲每天有那么多的文件要处理,有没有准时吃饭?父亲一手创下桑氏企业已经消耗的他太多的精力,正值中年的父亲已经长出了不少的白发,每每让母亲看着不自主的掉眼泪。现在想来她似乎是不孝的,父亲早已有意让她慢慢接触家业,却是她一直无声的推迟。
子桑榆起身搬了张板凳到院子里坐了下来,悠然居,子桑榆呢喃出声,这里真的很美,比起早时在外面看到零汐山庄的景色不同,外面的景致是张扬华丽的,而悠然居里却十分的细腻,院子四周不似外面满满的怒放的繁花,只有静静守候的雏菊,淡雅清丽,能让人把阴霾心情一扫而光。
子桑榆不禁轻叹出声,这真是一个好地方,现代就算翻遍全世界怕是也找不到这样仙境般的地方罢?虽然仍是有想家的念头,但在这的这些日子,竟已不似来时那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