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汐山庄内,涵言重伤已接近痊愈,她亦知子桑榆已经离开的消息,却也未敢多言。她确实喜欢子桑榆,但立场却跟暗洛如出一辙,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上即墨东隅来得重要,只是她时而会想,子桑榆一个人在外,虽有庄中的手下暗中保护,却帮不到她日常琐事之事,她一个人能行吗?
“查得如何了?”
“的确是锍国国师--冶佬。”
桌前一人,神色平静,听到暗洛的回报却也没有表现出惊讶之色,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点着,目光深沉,沉吟道:
“暗中看着,继续查哪些山庄门派与他有来往。”
一男子微微颔首,领命前去。
大哥,你终究是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
大哥,你都准备好了吗?
整个书房陷入静寂,即墨东隅脸上一闪而过沉痛,半晌注视着窗外,若有似无的低低一叹。忽而想起半年前的后山坡上,一身粉嫩裙装的女子静静的躺在地上,他鬼使神差般将她带回,这便是他们的相遇。
也许,我真的对你动心了呢。
即墨东隅脸上一片萧然,眉心隆起,心口微微泛疼。他的脸上却浮上一丝浅笑,那笑中带着一丝欣慰一丝苦楚一丝无奈。
既知无果,倒不如就让它早日散去罢。
那人,亦能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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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儿这是怎么了?这阳春面好吃得都让你落泪了?”风谨的笑着说道,声音轻而缓,羽毛似的落在子桑榆耳里。
“是啊,难得你能在平凡中发现如此美味。”子桑榆这才回过神来,敛去眼底的思念,淡淡的道。
爸妈,你们好吗?
“吃完就走吧,不是还要去采办写东西么。”放下手中的筷子,风谨一脸正色的催促道,眼中的一丝疑惑被悄然掩饰过去。
二人行走在熙攘的大街上,一个面容妩媚更胜女子,一个清秀俊朗温润如玉,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临州城内并不乏英俊男子,但却偏偏被二人身上一个华艳绝凉,一个如璞玉般温和的气质所吸引,甚至忘记了打量他们的容貌。
忽而前方传来一声尖叫,伴随着男子粗鲁的骂声,令人不由得皱眉。
不少人闻声都凑了上去,唯有两人脸上表情如常,也没有打算去凑热闹的意思,绕过众人便要离开。
“臭娘们!今日被我逮个正着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今日我不打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就姓刘!”人群内一男子恶狠狠的声音,那语气简直恨不得将人拆骨扒皮,是不是还传出棍棒打在人*上的闷声。
周围的人一片唏嘘,却也没人上前阻止,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而且本就是那女子偷情再先,众人更不好说些什么,也有些人看着实在不忍,默默的走开了。
“我与宇云本就是一对!是你!是你拆散了我们!好!你今日能打死我们最好!阴曹地府我和宇云还能一起走!”
子桑榆此时已经离众人有了些距离,女子尖利的声音却依旧传进了她的耳里。她然便停住了脚步,刚才不断有棍棒落下的声音也不见这女子吭一声,那棍棒落下时带动“咻咻”的风声,听得人的心里都十分的不舒服,那女子倒是个坚强的人。
风谨见子桑榆竟然不走了,不解的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继续走吧。”撇了一眼后方拥挤的人群,子桑榆摇摇头,抬步便走。
“呵呵,想一起死?素素,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来人!给我把这对奸夫淫妇拉开!男的给我拉下去扒皮!至于她嘛,呵呵,给我拿烙具来!”男子淫笑着拍了拍地上口角不断流出鲜血的女子的脸,满意的看见女子不屈的脸上终于显出了一丝惊恐。
“太狠了……”
“可不是,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作孽啊,早知今日,何必要做这等龌龊的事来!”
在听了男子的话之后,人群有爆发出一阵骚动,大部分人的脸上虽有惋惜,却也带着那女子是自作自受的表情。
临州城民风向来淳朴,较之其他的地方也开放些,但终究是在礼仪教化下的子民,对于这等偷情的事向来也是他们一个巨大的禁忌。发生这样的事,女子任由夫家处理,而男子不是扒皮便是活埋,几百年来从未改变,这样的思想在众人已经根深蒂固,于是乎在场所有人面对这样残忍的场面,面上的表情除了麻木还是麻木。
“姑爷你手下留情啊,素素不过是一时糊涂,都是那该死的李宇云勾引素素的啊!素素素素,你快给姑爷磕个头,认个错!快!”又一道嗓门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听在众人的耳里,着实犹如地狱魔音,难听得让人不由得皱眉。
“好,既然娘都这么说了,素素,你便给我磕个头,亲自看着那奸夫被扒皮,以后我们依旧是伉俪情深的夫妻,如何?”那男子突然一笑,然而那笑却透着一股让人为之一颤的凉意,着实瘆人。
“素素,你快给姑爷磕头!你快说是那该死的杂种勾引你的!快!”那妇人着急得近乎抓狂的声音再次响起。
半响,趴在地上的女子才缓缓的爬起来,面容姣好恬静,发髻却杂乱不堪,白净的脸上红红紫紫,嘴边挂着干了的血线,惨状尽显。众人见状以为她真的要下跪,却不想她挺直了脊背,脸上浮出一丝不甘的冷笑:
“你们做梦!”
“啪--”
女子话音未落,便被旁边的妇人一巴掌扇得嘴角再次流出一丝鲜血,那女子却依旧挺直着腰杆,身体未动一分一毫,视线从那男子身上转向那妇人,她就那样看着,却不说话,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
“贱人!你已经克死了你的父亲!如今还要害死你的亲娘吗!”那妇人被看得似乎有些心虚,却在瞟了一眼那男子身后的一群家丁之后,猛然抬头,面孔突然变得狰狞,对着那女子便是一阵嘶吼。
“娘你看,不是我不给素素机会,是她自己不肯低头认错,这可怪不得我!”男子的脸几乎扭曲,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烙铁,一步步向那女子逼近。
“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