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头没听说过。
聂然瞄了眼他的反应,发现还真是个小喽啰,大概就是发展信徒的?她说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她盯着手机的游戏排队界面,说:“这个点,打个排位都没人。”又把手机关了,百无聊耐地看着曹老头,说:“那聊聊你们香堂的事呗。”她指向桌子说,“不会就天天除了吃吃喝喝,什么都不干吧?要不然,堂口怎么丢了呢?”
曹老头立即明白,这是问罪来了。他立即表示,他们对教务很上心,很努力很卖命。当即把怎么发展信徒,怎么收敛钱财、交了多少钱财好东西上去,一一细报给聂然,包括平时几个香堂间的比试,他们都是拔头畴。
聂然问:“哪几个香堂啊,这么锉,能让你们几个老家伙比下去?”
曹老头立即说,那不是那几个香堂锉,那是他们厉害,又细数那几个香堂的高手、人物有多厉害,再把儿子的得力手下拉出来吹嘘,表示自己的儿子更厉害。
聂然听得来劲。她可喜欢聊八卦了。
老人家嘛,话多,遇到小姑娘爱听,还是大小姐,存了巴结的心思,全凑上来跟她聊天讲她爱听的。
没过多久,曹村家香堂口的这点事情,让这群老人倒了个底儿掉,连周围的几个有往来的香堂都给供了出来。
聂然满意了,招呼谭真人:“抓人吧。”
一群老人们懵了。
曹老头问:“抓……抓人?抓什么人?”
聂然说:“你们不知道吗?王锦虎没告诉你们吗?他背叛了我爷爷和我,我们打起来了,我是来砸场子的。”她顿了下,说:“哦,忘记告诉你们,那个,你儿子,曹秉持,狼妖,在外面的车上,好像这会儿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一群吃人的老人们在懵比中,被办事处的人抓了。
办事处的人还在地下室里救出两个关在笼子里的小伙子。
那两人都是出来打工的打工仔。一个是刚从家里出来,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大晚上的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经过一段树阴的时候,突然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另一个是附近厂子里的,跟同事打架,拿水果刀把人捅了,在逃跑途中,叫人掳到这里来了。
办事处的人,查过两人的身份没问题,也没干什么跟这些妖怪有牵连的勾当,给了那路上被掳的人一点钱,交给当地的派出所安置,看人家是想继续找厂子上班还是回家,让派出所的帮忙着办。另一个伤人的,也一起送到派出所,该怎么办怎么办,对外宣称,这两个落进了邪教窝点中,差点被害了。
曹秉持家里干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家里堆着的现金是用仓库放货的踏板堆的,还有很多值钱的收藏品。
聂然觉得这趟没白跑。
她把那伙老人家供出来的几个香堂堂口拿小纸条记起来,再看那几个堂口就跟看下金蛋的似的。
行动处的人,又一次体会到痛并快乐。
谭真人联系了当地行动处的人,让他们去抓其他的信徒,端下面的小窝点,地点,哪些重要人物,主要干些什么营生都已经套了出来,现成的。
厉归真的身体是真有些吃不消了,问聂然:“要不要歇一歇?”
聂然问:“跑了怎么办?”
谭真人拍板,最后跟当地的办事处联合行动,让手底下的人能喘口气。他在谈合作之前,先跟负责这边的秋真人再三交待,千万不要去得罪聂然,不然就等着她作妖给你看,那杀伤力,自行体会。
秋真人看到谭真人顶着黑眼袋满脸憔悴的样子,心说:“你这是被祸害得多惨呀。”
聂然趁着等办事处的人扫尾善后,带着聂然跑去村里的超市买了些路上打发嘴巴的零食,又再买了两个充电宝备用。
她往妖怪鬼物多的地方钻,阴气重,电量掉得特别快,电子设备还特别容易换。之前的充电宝充满电半个小时就没了,不知道是电池不行了还是出了别的毛病。换手机多贵呀,还是换充电宝便宜。只要手机能开机能用,插上充电宝待机就是!
她买好东西,把背包塞得满满的,回到曹秉持家,便见谭真人领着一个头发花白,年龄看起来比自家师婆小不了几岁的女道士过来。
谭真人介绍,“这是秋真人。”
这秋真人,满脸威严,看起来比杨丹青还要难说话。聂然客客气气地打完招呼,便问谭真人:“什么时候出发?”
谭真人说:“入夜吧。好歹让大伙儿补个觉。”
聂然瞥见屋子里干活清理的已经换了一批人,也知道这地头不归谭真人负责了。她有点想换个人合作,可看秋真人不太好说话的样子,自己跟谭真人都是老交情了,那就还是等等吧。
她忽然想起一事,说:“我是不是抓错方向了?要逮锦毛虎,得往上捋呀,怎么跑往扫下面的堂口了呢?”
秋真人立即告诉她,“这就全方面包围,断了他的臂膀,让他孤立无援,这才好一网打尽。不然,你在前面逮锦毛虎,他的手下在后面捣乱,难受啊!”
聂然一想,是这个理!秋真人挺体贴的嘛,看起来没那么难说话。
夜里八点,谭真人、秋真人带着各自的人手,同聂然、百万一起出发去通灵教的香堂。
那是一家物流公司,公司开设的地点挺偏的。毕竟物流公司要放货和货车,占地大,城郊的地租金便宜,运营成本低。
曹老头他们知道的不多,但谭真人和秋真人通过透露出来的零星情况,汇总已经掌握到的信息,基本上已经确定,这是通灵教很重要的一条运输线。
他们去到物流公司,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没有看到一只妖怪,也没有找到任何受害人或骨头,像是一家最正规不过的正常经营的公司。
唯一的异常点,就是居然专程在办公室后面弄了间屋子供财神。财神是新的,陶瓷的,火气都没褪,显然是刚出窖炉不久的,但那间屋子的香火味很重,是常年烟熏火燎才能熏出来的味道,且浓浓的香火味中夹杂着极细微的残留血腥味。
不要说供财神的屋子,整个物流公司都干净得没有半点阴气或煞气,就连留在物流公司的人,也都是挣点辛苦钱的普通人。
物流公司的老板正在打麻将,接到工人的电话,赶过来,对于他们的来意满脸茫然,不知道他们要查什么,一问三不知,问他怎么把财神换了,说是清洁工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把以前的财神打了,就换了一尊。
如果是其他公司还好说,拿着员工名单一一核对,总能找出些隐藏在里面的妖怪,可是物流公司的员工,很多都是司机,常年在路上跑着。特别是那种跑长途的,一来一回,一周都不见得能回来一趟,还有很多司机是自己买车、只是挂靠接单的,人员成份复杂,查起来也难。
物流公司有过清理的痕迹,说明留在这里的人里,有通灵教的。
他们让物流公司的老板把所有能叫来的员工都叫回来,包括管理人员,最后只找到几个被妖灵常年附身过的人。
那几人因为常年被妖灵附身,身体亏损特别严重。
如今妖灵离体而去,几乎个个病相,风一吹都得担心他们倒下去。
这个通灵堂的香堂已经撤了!
第90章 去碰运气  聂然毫不意外。从她昨晚发消……
聂然毫不意外。
从她昨晚发消息给锦毛虎, 到今天晚上他们行动,过去那么久时间,就算是只乌龟都足够跑远了。如果是昨夜他们从曹秉持家得到消息便立即跟秋真人会合, 分成好几队, 同时赶赴几个香堂,很可能还赶得及。
可是, 不现实!
人需要休息,谭真人他们连轴转忙到现在, 身体是真的抗不住了, 再忙下去会累死人的。
他们跨市逮妖怪, 牵扯到两个地方部门协调、调派人手的事, 要走流程、办手续,各方面要照顾得到, 不能想一出是一出,那耗的都是时间。
这次还是谭真人亲自出面协调,走的特事快办的路线, 再加上秋真人配合,这才能够赶在晚上八点出发。
聂然还发现他们这个部门可能是因为处理少数事件的特殊部门, 又有警察、道门、佛门当外援, 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人员配备得并不是很充足。想走速战速决以快打快的路线, 难!
她默默嫌弃他们没效率, 却没有太在意。
毕竟人家能够出人出力这么累死累活地出来抓妖怪, 没说朝九晚五领着工资到点就下班, 已经很够意思了,况且人力有限,又不是神仙能面面俱到无所不能, 对上的又是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妖怪,那老妖怪还有一堆喜欢搞歪门邪道的信徒帮凶,要求不能那么高。
聂然还有点微妙的小心思,他们这么锉,以后自己也能蹦跶得更高一点。
总之就是,行动失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聂然还惦记着从曹秉持家查抄出来的属于自己的那份辛苦费,硬拉着章振武亲自带着人跑一趟,再借他们的车,把该她的那份战利品拉回去。
这些是从妖怪窝里收缴到的战利品,挺拉仇恨的,聂然没往妈妈家送,而是让章振武送到狗哥家,还顺便让他们认了个门,别逮锦毛虎的妖怪时误伤到自己人。
章振武很是无奈,心说:“什么时候我跟妖怪是自己人了?”可这话不能对着聂然说,要不然让这小心眼的惦记上,回头给作点妖,哭去吧。他在心里自我说服:就当他们是线人了。
他站在客厅,跟聂然一起看底下的人搬东西进来,趁机问聂然,“白狼堂的这条线索断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聂然指指他们正在搬的钱、值钱物品,问:“这么多东西,你们不花时间清点和处理的吗?还有,那些小妖小怪信徒什么的,还得审问吧?”
章振武说:“我是说你。”
聂然美滋滋地说:“在家数钱。百万最近也捞了好多妖怪,够吃好久了,我们打算歇一歇。”
章振武怎么不信她的话呢。他看聂然可是精力十足,不像是个能安生歇息的。不过,聂然不愿说,他也不多问,只表示如果有什么需要他们配合的,尽管联系。
实在是,通灵教内讧,大小姐亲自下场捶手下,他们跟在后面捡便宜顺便打击邪魔歪道实在太爽了!
秋真人羡慕得眼睛都绿了也没用,谁叫聂然的妈不在他们那个市呢。
办事处的人帮聂然搬完东西,客客气气地打过招呼,这才一起走了。他们对待聂然的态度,比通灵教的妖怪对待他们的大小姐还要恭敬。
聂然等章振武带着人走了,拉着百万去到存房财物的房间,让百万挑喜欢的拿。
虽说百万拿到不少妖怪当好处,可人家出工又出力,还得好好犒劳他。
百万表示用不着,不需要,都留给聂然。
他不愿意要,聂然也不勉强。她先拍照发信息给爷爷,狠狠地嘚瑟了回,又把锦毛虎和办事处的人都一顿吐槽。
翼蛇回道:你现在能耐了哈,当心欢喜鸡婆打烂蛋。
聂然:那不可能!我心头有数得很。
翼蛇发了张照片过来,说:你要是有能耐把锦毛虎收拾了,这个牌牌归你。
聂然放大照片,发现是块黑漆漆的泛着光的令牌式样的东西,上面还有奇奇怪怪的纹路,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她问:这是什么鬼东西?你从哪里老坟里刨出来的?
翼蛇:这牌子由翼蛇鳞打磨的,自我还是颗蛇蛋时就伴随着我,是件上古宝物。
聂然:有什么用?
翼蛇:我的法术神通,除了生来就会的那些,其它的都是从这鳞片上学到的。观摩上面的纹路,能领悟到神通本事。这令牌还有个名字,叫做通灵教教主令,见令牌如见教主,要接任教主大位也得有这令牌才行。
聂然吐槽:你这个教主都不管用了,令牌还管用吗?切,不稀罕。
翼蛇:亡国皇帝不值钱,传国玉玺值不值钱?
聂然挠挠下巴,打字:有点道理,但是没兴趣,要学的太多,学不过来,牌子你自己留着吧。再见!
好端端的,传令牌干嘛?有坑!聂然才不接这茬,立即抛到脑后,开心地清点财物,把那些看起来自己不太用得上,但可能师婆师公师父他们用得上的都找出来,再拍照过去,联系师父过来搬。
杨雪岭守着正在长第四条尾巴的花狸,没空,让她父母跑了趟。
聂然给师公师婆他们送完礼,又跑去狂狼夜总会,搬属于自己的那份财物。本来这事是花狸带着狗哥的手下在忙活,如今只能她自己跑一趟啦。
她到狂狼夜总会,便见狗哥的手下和跟他们打交道的办事处的后勤人员都是满脸委屈,没法勾通。
狗哥的手下总说这些人坑他们。
后勤人员们更是憋了一肚子火气,说这些妖怪不会算账,自己算不明白。
聂然的数学也不太好,但基本的加减乘除还是会的,而且有计算器嘛。她自己动手把这些东西清点算了遍,确定是妖怪不会算账,数都数不明白。
妖怪们不敢跟大小姐犟,只能蔫哒哒地承认,没上过学,都是自己私下学点,算错也正常。
聂然想到锦毛虎的手下能黑人家的产业当总经理,再看自己手下的这窝妖怪,只能自我安慰:好在这些妖怪不害人。
她暗自决定,拨出一笔钱款,等狗哥伤好,就把这些妖怪送去读书。
现金太多,不好搬,于是让银行的人上门来清点,现场存。
金条也有很多。聂然觉得放在家里很可能会遭贼,她打算自己留一份,别的也卖了。她发信息给姜豫,问他认不认识能买金条的,她有金条要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