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强行流产,可是刚才姜软烟满含灰色绝望的眸子看向他的时候,他就不忍心了,根本舍不得姜软烟承受这种痛,哪怕是短暂的,他该怎么办?
“傅煜宸,呜呜呜,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姜软烟哭的不能自已,也不知道自己胡乱的说了什么,抱着傅煜宸就是一顿狂谢,真的谢谢他的手下留情,不然她会崩溃的,真的会。
本身姜软烟身体就差,刚刚清醒之后又经历了很大的情绪波动,没过多会,就在傅煜宸的怀抱中又睡了过去。
傅煜宸把姜软烟轻轻的放回到病床上,门外一阵叩门声,高医生和傅老爷子推门走了进来,傅煜宸没有回头,给姜软烟盖好被子,指了指门外,意思出去说,高医生和傅老爷子对视了一眼,三个人走出了病房。
“怎么样了?”
“醒了一阵,哭了一通,又睡了。”
傅煜宸强行打起精神来回答,唇角挂着笑,好像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一样,其实他的内心早已经千疮百孔,再也没办法容纳任何的刀子,他只是不想再让长辈跟着担心,为了他和姜软烟的事,傅老爷子和高医生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尤其是看到傅老爷子越发苍老的面容和脊椎弯下去的弧度,傅煜宸的心里就更是难受。
有种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好的负罪感,很难受,又很无能为力。
胸腔里胀胀的,堵的难受,傅煜宸对着傅老爷子和高医生说了声抱歉,匆匆的去了不远处的卫生间,卫生间的门一关上,傅煜宸疯狂的颤抖着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药瓶,根本没有时间让他数一数该多少粒药,满满的一大把,囫囵着全部塞到了口中,因为药片太多,傅煜宸吞咽的太急,直接卡在了嗓子里,傅煜宸的身体顺着卫生间的门下滑,咕咚跪在了地上,挣扎着往起站,却因为卫生间的地板太滑,尝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
卫生间里传来异样的响动,傅老爷子和高医生担心傅煜宸,连忙跑了过来。
一边叩门一边询问:“煜宸啊,你好了没?”
傅煜宸一只手用力的压着自己的胸口,翻了几个白眼,拄着地踉跄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水龙头处走,颤抖着手打开水龙头,把自己嘴直接对准了水龙头,混合着消毒剂的味道的水并不好喝,甚至水龙头上明确表示,不可饮用,可这水却成了傅煜宸的救命之水。
直到卫生间的门重新打开,傅煜宸一脸笑意的站在卫生间门口,傅老爷子和高医生满脸惶恐的表情映入眼帘,傅煜宸冰冷的心才好像重新有了一丝温度。
“怎么了?”
“你没事吧?”
高医生搀扶着傅老爷子,如果不是傅煜宸开门及时,傅老爷子恐怕要忍不住撞门了,拐杖都扔了。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很好啊。”
傅煜宸笑了笑,长长的头发上全都是水,水滴顺着他的碎发往下滴,那张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傅煜宸真的太瘦了,眼窝也深陷,泛着黑青,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感觉完全都是在靠意志吊着一口气。
知道在这边帮不上什么忙,傅老爷子尽可能的把自己的精力和时间放在了公司上,把公司里所有的事都包揽,做好,尽量减少傅煜宸的后顾之忧,这也是他唯一能给他的支持了。
傅老爷子还想问什么,被高医生拧了一下胳膊,傅老爷子皱眉,看向高医生,高医生摇了摇头,才干笑着看向傅煜宸,“我跟震霆就是过来看看怎么样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对了,既然软软休息了,你也抓紧时间眯一会,我们就回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身体别累跨了。”
说完,也不给傅老爷子反应的时间,拉着傅老爷子就往外走,直到两个人身影消失不见,傅煜宸似乎还能听到两个人边走边争吵着什么,虽然没听清,但想也知道是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傅煜宸视线看向姜软烟病房的方向,喃喃道:“软软,你快点好起来吧。”
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还可以撑多久了......
“傅煜宸?”
陈医生刚刚完成手头的工作,刚端起茶杯打算润一下喉咙,一抬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办公室门口的傅煜宸,直接吓了他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而且他明明记得自己有关紧办公室的门,傅煜宸这厮到底是怎么做到什么不知鬼不觉得走到他办公室门口,又悄无声息的打开他的门的?
“来了有一会了。”
傅煜宸终于慢慢的收回了目光,从门框一侧起身,抬手在衣服上拍了拍,随手关上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走廊和办公室被隔绝,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压抑了下来。
陈医生完全是下意识的身体往后退了几步,连带着办公椅走往后挪了很远,惊恐的瞪着傅煜宸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啊,这里是医院,上次放过你,并不代表我是怕了你,而是因为姜软烟她......”
傅煜宸脚步停顿了一下,迷茫的眸子终于有了点焦距,“软软怎么了?”
陈医生咕咚吞咽了一口唾液,想起傅煜宸打人的疯狂,到现在浑身骨头都疼,忍不住声线抖了抖,没骨气却硬梗着脖子喊着给自己增加信心:“如果不是姜软烟明事理替你求情,让我不要和你计较,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我怎么也要告你个蓄意伤害的!”
那天打人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傅煜宸的记忆到现在也有些模糊不清,他只记得他的软软死死的抱着他,他能感受到她颤抖的身体和害怕,所以他只能拼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暴虐,停止自己无意识的行为,他想告诉她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可是他连摸着她的脸的勇气都没有,当时的他一定很恐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