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顺着声音看去,发觉帝重诀早已坐在城墙上了,肆意地屈腿而坐,一手手肘搭在屈起的膝盖上。这样豪迈的动作,是昔日在宫殿、学院、平日里不曾看见的。仿佛这个时候,帝重诀才是真正的他自己。
云璃看着帝重诀放开心扉的模样,由他带了一个头,云璃也释放了以往的压力。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似是要最近所有的不顺都排出来。
她学着帝重诀坐在城墙上,只是动作没有他那么肆意不羁。云璃只是双腿悬空垂着,身子虽坐在城墙墙上。双腿的悬空,很好的给云璃带来释怀的作用。她时而摇荡着双腿,后脚跟偶尔提到城墙墙壁,但是这也不重要。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若有若无的喧杂声,从远方亮灯出缓缓传来,等传到云璃耳旁时,已经成为细微的声音了。这种并不算喧杂的声音,其实听起来挺催眠的。
就在云璃难得涌起睡意时,她右手赫然被人攥住。云璃惊吓一跳,她慌张地转头看向帝重诀,那罪魁祸首却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那双深邃的丹凤眸此时蕴含着七分笑意,以及三分藏在深邃眼瞳深处的宠溺。
云璃还没来得及质问,被攥住的右手倏然被人加重了力道。一阵酸麻感,云璃只觉得自己右手血流突然不通畅,她眉头不着痕迹地微微皱起,左手刚想抬起来挣脱帝重诀。他就仿佛知晓云璃想法一般。
酸麻的右手不得已微微半张开来,麻木的感觉从右手掌心顺势往上窜动着。帝重诀眼疾手快地将一枚白玉玉佩塞入她的右手中来。
这一举动,硬是让云璃顿住悬在半空还没来得及下手的左手。她懵懂地看着手掌心多出来的那块白玉玉佩,眨了眨眼。当她抬眸望向他时,帝重诀已经松开了攥固的手。
突然被释放的右手,血液顺畅了起来。一种异样的感受停留在右手,久久让云璃有些不太适应。
帝重诀很是体贴的替云璃捏了捏右臂,缓解那种异样。他一边看着云璃懵逼的模样,一边解释道:“别人定情总是要送点东西的,我什么都有,却觉得什么都太平凡了……想来想去,只有这枚从小跟到大的玉佩似乎还有点价值。”
越说,帝重诀就越觉得羞耻,他松开云璃的右臂,反握拳遮掩住嘴,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有些忐忑地跟云璃说道:“你若是不喜欢这个玉佩……我再想想其他东西能不能送。”
“不用,”云璃一听下意识攥紧手中那枚凉透心扉的玉佩,她突然低下头来,额前的碎发遮住她的表情,但是云璃自己知道,她嘴角要压抑不住那呼之欲出的满足的笑了,“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云璃给的这个答案,让帝重诀原先忐忑不安的心,彻底落回心底。他释然地笑几声,那低沉的笑音独特且磁性,它随着微风传入云璃耳朵里,多了一丝瘙痒。
“那我的呢?”这浪漫的氛围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帝重诀冷不丁的话,一下全打破微妙的气氛。
云璃收拢住微微上扬的嘴角,她将那白玉玉佩系在腰带上,在浅色衣裳的陪衬下,显得晶莹剔透分外水灵。
她看向帝重诀定了几秒以后,说道:“我想不到能送你什么,幻符,要吗?”
“……”帝重诀内心突然叹了一口气,他忘了,他的夫人是一个极其不懂浪漫的人。
“唔……这样吧,我回去做一套幻符给你叭。”云璃沉吟了小半会以后,略有迟钝地抬头看向帝重诀,嘴角稍稍勾起一抹笑意,是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帝重诀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他对于云璃承诺的这个幻符,他略微有些百味陈杂。因为按照他所认识的夫人来讲,很有可能是个难度系数极大的试炼幻符。当然,倘若他的夫人突然灵光一闪的话,这个幻符的意义价值,可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总结来说,帝重诀还是很期待云璃给他制作的这套幻符的。
“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因为我现在没有思绪。承诺你这套幻符,是因为我只会这个了。”云璃一如既往的耿直,她挠了挠发髻,很是不好意思地朝帝重诀说道。
帝重诀只觉得自己突如其来一把虐刀直中他脆弱的心脏……他难得停顿了半晌以后,笑了笑道:“为夫,什么都不嫌弃。”
“哦。”云璃点点头,再之后,却再也不吭声了。因为她这个时候,正在努力想着要怎么设计一套幻符变得有点意义……
帝重诀重心倏然全放在右手上,右手支撑着他,使得帝重诀身子向后倾斜,视线能够看到云璃整体模样。
他看着云璃老老实实地坐在城墙边沿,时而摇荡着双腿。面色严谨地俯视着城墙下的花草树木。看着深思思考的云璃,帝重诀觉得自己撩到的媳妇,哪哪都好看,哪哪都完美。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一刻钟过去了,云璃还在想;一炷香过去了,云璃还在想;三炷香过去了,帝重诀都快要昏昏欲睡闭上眼了,面前的云璃突然猛地一拍手,惊得帝重诀聚拢涣散的目光。就见的云璃一脸亢奋的模样看向帝重诀,兴奋冲冲地说道:“我想到法子了!”
“嗯嗯嗯。”帝重诀不愧是一个好的妻奴,无论多困倦他都能够第一反应来回答云璃所有的话。他强迫自己清醒一些后,看着云璃念念叨叨的模样,总觉得自己媳妇仿佛走火入魔一样。
眼看着时辰就要接近清晨了,帝重诀困乏的不得了,他弃了不羁的坐姿,挪动靠坐在云璃身侧,左臂揽住开心地扭动起来的云璃,试图安抚她说道:“时候不早了,明天名额和时间就要下来了,我们回幻符院好不好?”
“不行,我要回去做幻符,不然忘记了就白想了。”云璃作势就要站起身子要走。
碍于帝重诀的阻碍,她只能作罢看着帝重诀那难得困乏的神情,说道:“你不行呀,这才熬了多久,你就困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