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让你慢点喝!”刘梓思连忙接过徐艺菲手里的水杯,连同凉壶一同放到桌上,然后又从桌上的纸抽里抽了两张纸递给徐艺菲。徐艺菲接过纸咳嗽了半天才算是缓过劲来,这下她本来苍白的脸,立刻红了起来,但却是透着病态的红色。
“咳,梓思…”
“喘匀了气再说话。”刘梓思皱眉,虽然她现在也很迫切的想知道徐艺菲到底有什么目的,但等真的到了这个时刻,刘梓思却歇了逼迫徐艺菲的心思,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在怕吧!怕听到自己心里预想的结果。
“梓思,我能感觉到她们没死,对吧?”徐艺菲没有解释,而是立刻问道。
“你觉得呢?”
“盅虫以养盅人的血液喂养,越高级的盅虫,需要的血液越多。”徐艺菲没有回答刘梓思的话,而是又自顾自的说道:“所以一旦盅虫死亡,养盅人会被立刻反噬,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梓思…为什么我没死?”徐艺菲抬起头,看着刘梓思眼睛有些微微泛红。如果让她处在刘梓思的位置,她自认不会放过自己。即便是她真的想要她活着,也不会费劲将她体内的所以盅虫尽数保留。这不是一个对待敌人该有的态度。
“你就这么想死?”刘梓思挑眉:“不弄清事情真相,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徐艺菲你瞒了我们这么久,不解释一下就想逃么?”
“我没瞒你们。”徐艺菲撇过头,她的声音依旧沙哑,脸上的红润已经退去,透着病态的白。
“还嘴硬!”刘梓思喝道,她这一声很大,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的威压和灵力,徐艺菲就是明显的身子一抖,连带着在门口偷听的颍都吓了一跳,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人醒了?”颍好不容易理好心绪,趴在门缝边上打算继续偷听,哪成想身后忽然传来幽灵般的声音,吓得颍差点又尖叫出声,好在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
似乎是察觉到了颍有些幽怨的眼神,巧儿手放在门把手上回头对还惊魂未定的她说道:“你这是什么眼神?还怨上我了?你还是一个神呢,警觉这么差。我都快直戳你脊梁骨了,你都没发现我!”相处的久了,颍对巧儿的威压日渐减弱,现在巧儿已经没那么怕颍了。
“这能怨我么?是让你走路没声的!”颍立刻反驳,她才不会承认是因为她太过专注屋里的动静,才没有听到巧儿的脚步声。
“巧儿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刘梓思听到了门外的声音,所以巧儿刚一打开门她就立刻问道。
“你问我?”巧儿噘嘴一脸委屈:“谁让你吼得那么大声,整栋别墅都听见了,我哪还睡得着?”
“是…是么?”刘梓思摸了摸下巴:“既然来了就一块听听吧。”
“正有这个想法呢!”巧儿说着搬来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梓思,你问到哪了?”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刘梓思摊手,又看向徐艺菲:“咱们现在是在好好聊天,你别逼我和你换一种方式说话!”
“你干嘛?”巧儿拦住刘梓思:“我好不容易才救活的,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么?”
厨房里,李月看着沸腾的药罐,低声问季洁:“这件事和上面汇报了么?”
“还没有。”季洁摇头。
“为什么不尽快汇报?”李月皱眉,药罐里药物沸腾的声音,些许掩盖了两个人的说话声。
“李姐不也一样?”季洁反问道:“可以上报的又不止我一个人,你为什么不报呢?”
“我?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么…”李月被问的就是一愣,随即她莫名的脸色有些发烫:“你去看看梓思那边怎么样了?药快熬好了!”
“行!我去看看。”季洁见状也不再逗李月点头转身离开。李月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了,她没什么事脸红作甚?药罐里的药依旧沸腾着,水分在不断蒸发,李月用竹筷搅动着里面的药材,差不多到了火候,药汁已经完全融入了药汤里。
“颍!你怎么在这里站着不进去?”季洁见颍扒着门缝听的认真问道。
“我可不敢!”颍连忙摇头,现在的刘梓思正在气头上,也就巧儿能让她保持冷静,她现在进去就是妥妥的炮灰啊!她才不去!
“哦…”季洁才不管那些,径直的走到门边敲门:“梓思!药熬好了。”
“知道了!”半晌屋内传来刘梓思的声音,接着一个脚步声传来,巧儿打开门见季洁站在门边轻声问道:“药呢?”
“快熬好了,我这就去端。”季洁立刻说道。
“那我也一块去吧。”巧儿笑了笑:“正好我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颍见两个人走远,也连忙跑了两步跟在二人身后:“正好我也去凑凑热闹!”她在外面偷听了半天,也只是依稀听到了几个字,连成句都费事,更别提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厨房李月听到声音,看到几个人都过来了,有些奇怪的问道。
“药熬好了?”巧儿没有回答反问。
“恩!正准备过滤呢。”李月说着将褐色的药汁倒进碗里,用纱布滤去药渣。刚刚在药罐里还不明显,这下药汁被倒出来,浓重的苦涩立刻蔓延开。
“还行,火候有点急了。”巧儿吸了吸鼻子:“不过,不影响药效。下次开始的时候中火熬煮就行,这样才能保证最好的口感。”
“我记住了!”李月郑重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这药还得晾一会才能喝,我们去客厅坐会吧。”巧儿又说道,颍巴不得有人这样提议,这苦涩的味道直接熏得她头昏脑涨,要不是众人都在这,她恨不得直接逃走!所以众人还没开口她便立刻附和道:“行啊!咱们快走吧!”
几个人来到客厅,小黑正在阳台上不知道干什么,苏慧盯着墙角的那些玻璃瓶发呆。颍走过去,看着那形态些或大或小、颜色或黑或白的虫子在瓶子里不断蠕动,感觉整个身体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苏慧为什么会看这些虫子看的这样认真?
听到声音苏慧回过头:“哎!你们怎么都过来了?问的怎么样?”
她这样问,众人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齐刷刷的转向巧儿。通过巧儿的叙述,众人大体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徐艺菲本名欧辛久,是一个被苗族人收养了的汉族女孩。要说徐艺菲的身世也真是曲折,巧儿觉得可以把她的身世当成一本书出品了!不!连书上写的都没有徐艺菲的经历'丰富多彩'。
徐艺菲原本是一个弃婴,因为她先天筋脉闭塞,治好她需要花费好大一笔钱,所以她就被父母抛弃到了b城的医院里。那个时候科技还不发达,摄像头也少的可怜,所以徐艺菲的身世就成了谜。
再后来她被医院送进了孤儿院,然后被一家人看中领养。而这家人暑假去了y省旅游,结果徐艺菲竟然被人贩子拐走了!
“确定她是被拐走的么?”季洁有些奇怪,既然没有摄像头,徐艺菲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呢?
“确定!”巧儿点头:“那个时候徐艺菲三岁,已经开始记事。据她回忆,说是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给她糖,她就跟着人走了…”
“那她肯定是不记得人长啥样了!”李月挑眉。
“没错!事情过的太久远了,徐艺菲只能记得那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但具体长得什么样…”巧儿摇头:“她却说不清楚了!”
“你继续。”李月点头对巧儿说道。
“那个年代,在偏远乡村无法生子,买卖孩子的人比比皆是。”巧儿又说道:“于是徐艺菲就被人贩子以五十元的价格买给了…”
“等一下!”季洁皱眉:“生子?”如果她没理解错这个子指的肯定不是女儿,而是…儿子!在那个年代,重男轻女是很常见的事情。女儿都是赔钱货,白送都没人要,怎么还会有人花钱去买?
“没错!”巧儿点头:“徐艺菲是被人贩子当成男孩卖给那户人家的,所以…”说到这巧儿顿了一下:“就在徐艺菲即将被野兽吃掉的时候,是苗家人救了她。”
“苗家人?”
“至少徐艺菲是这样称呼的!”巧儿点头:“她在那里学会了如何控盅、养盅。直到她六岁那年被苗家人再次送出大山,一路辗转到了j省,最后被周算子所救加入了茅山。”
“也就是说她只在苗疆待了三年?”李月皱眉,她总感觉徐艺菲没有说实话。
“不准确的说是两年半。”巧儿摇头:“据徐艺菲自己回忆,她还在那户人家待了一个星期左右…”
“那她也没有说,她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受谁指使?”李月又问道:“出了苗疆这么多年,她就和他们没了来往?”
“不!”巧儿又摇头:“徐艺菲说她每年都会回苗疆一趟,不过茅山的人都不知道。”
“那她接近梓思?”一直没出声的小黑也回过头问道:“是苗疆的人指使的?”
“这个…”巧儿看向屋里:“徐艺菲没说。”
“药熬好了么?”此刻刘梓思黑着脸从屋里走出来。
“好了!”巧儿站起身:“梓思…”
“还有一个小时就八点了。”刘梓思看了眼墙上的表:“一会茅山的人来就让她们把她带走吧。”
“梓思!”对于刘梓思的决定,小黑很不赞同,听巧儿的讲述徐艺菲对她们明显还有所隐瞒,如果刘梓思现在把徐艺菲交给茅山,她们再想从她嘴里问出实情就难了!对于徐艺菲刘梓思不是没有办法让她说实话,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不要说了!”刘梓思摆手,走到那只白虫子面前,白虫子大眼睛看向刘梓思,眼神中没有敌意,但却带着些许期许:“颍,一会买个西瓜,让茅山的人一块带回去。”
“啊?”颍挠头,看了看刘梓思又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行!我知道了。”
茅山的人很准时,七点五十九分,别墅的门被敲响,廖才良和艾丽一前一后的站在门口,见开门的人是颍,廖才良笑了笑:“颍!”
“进来吧!”颍打开门,语气有些冷淡:“巧儿和李医生昨天一晚上没睡现在正在补觉,动作稍微轻一些,梓思在等你们。”
“那艺菲她?”廖才良搓了搓手,语气有些小心的问道,从他的语气和神态中不难看出,他对这个小师妹很是喜爱。
“已经脱离危险了,但还没有恢复意识。”颍带着两个人往里走:“就在这里,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她,但动作要轻些,也不要待太久。”
“好!我们会注意的!”廖才良点头和艾丽轻声轻脚的走进客房,卧室里拉着窗帘没有开灯,所以有些昏暗,但这并不影响两个人的视线。床上徐艺菲静静的躺在那,脸色还有些病态的苍白,但呼吸却很平稳,嘴唇也恢复了最初的红晕。
艾丽本还想着给她把把脉,但是看到廖才良摇头,便也歇了想法,两个人只是在徐艺菲床前站了一会,便又轻轻走出来:“颍,梓思她?”
“在后院。”颍指着别墅后面的阳台,随即又嘱咐道:“不过她现在心情不太好…廖师兄你最好小心一些!”说完颍便一溜烟的跑了。别墅里一时陷入了寂静,只有别墅后面传来噼啪的声音,像起来是在…劈柴?
廖才良挑眉,刘梓思心情不好,颍让他小心一点?为什么?想着他和艾丽一同走到别墅后院,这才发现别墅后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别的别墅小院里都是绿树成荫,绿草成片。可是单单这座别墅的后院像是被野猪拱了一样,草坪已经没了一处好地方,草根都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