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国了,李则安正在收拾两个人的行李。
他一边归置物品,一边想起谭既来房间拥挤的置物架:“然后跟航模挤在一起,毫无生存空间?”
谭既来认真说:“别瞧不起航模,我的航模全是不对外销售的私藏款,有钱都买不到。”
李则安笑:“只有一款是私藏款的吧?”
谭既来本来想吹波牛,没想到碰到行家。
他心虚了:“你怎么知道?”
李则安:“除了一款,其他都在背面贴着条形码,应该是价签。”
谭既来在心里说不愧是警察,眼睛够毒,记性够好。
但他嘴上还在硬撑:“唯一的私藏款非常难得,买都买不到。”
李则安“嗯”一声:“我知道。”
“你知道?”
“我也有。”
“你也有?!”
谭既来惊了,问他:“你多少钱收的?”
那款有价无市啊。
李则安:“你不会是买的吧……我那个没花钱。”
谭既来不能理解:“是买的啊,那款是定量送给航天人的纪念款,我找黄牛费了好大劲才弄到了一个,你怎么会没花钱……”
他说着说着,声音低弱下去,嘴角一抽:“别跟我说你就是航天人本人。”
那款纪念意义太重大了,真的只有前后参与设计的人员和航天员才有……
“当然不是,”李则安察觉谭既来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满满全是敬意,笑得无奈,“我京大的室友,后来去中科院读博,他把他的送给了我。”
谭既来睨他一眼:“室友男生女生。”
李则安更无奈:“室友你说男生女生?”
“男生才可怕,”谭既来没好气,“还送你那么珍贵的航模,关系不错嘛。”
李则安拎着他丢在沙发的浴巾,细心折好:“你在吃醋吗?”
谭既来:“我从来不吃酸的,我只是后悔,早知道你有,我就不买了。”
黄牛报价后,他咬碎了一口银牙,之后一整年,没敢跟爸妈申请添置球鞋和衣服。
李则安眨眨眼睛:“我有跟你买有什么逻辑关系,我说送给你了吗?”
谭既来闻言,擦爽肤水的动作一僵。
片刻他扔下瓶子,伸手穿过李则安的腰,在他背后交握,促狭地笑:“看来某些人想听情话了。”
他声音有些勾人。
李则安扣着他的腰,声音更勾人:“你好少说。”
谭既来有被撩到:“现在说给你听呢?”
李则安呼吸微滞。
谭既来昂着头,注视他的眼睛:“你的全部,我都想要,都是我的。”
他主动送上唇,轻轻咬着对方,换回几个亲亲。
在感觉到对方情绪明显变化时,他又笑了一声,用力推开他。
李则安被拒绝,稳住气息,伸手拿出吹风机,把他拉到浴室的镜子前:“没想到你喜欢航模。”
谭既来一边拨弄头发,比划着教他怎么吹头,一边絮絮叨叨:“小时候向往天空,励志要为祖国航天事业贡献力量。高一我物竞化竞集训都能报,但我妈不是化学老师吗,非让我专心备战化竞,我稀里糊涂听她的话,最后果然成绩不算很好。”
李则安:“全国二等已经很不错了。”
“就那么回事吧,肯定没有你厉害,”谭既来摇了摇头,“没想到兜兜转转,研究生还是去搞物理了。”
再开学就没有研一上学期这么轻松了。
他认真要跟着杨教授和霍教授研究弦理论,需要学的功课、下的功夫非常之多。
他忽然问李则安有没有可能不做警察,跟他一起去自然科学领域深造。
毕竟以李则安的教育背景,做科研太合适了。
李则安通过镜子,摇了摇头:“我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帮你,但我应该不会专门做科研。”
谭既来:“为什么?”
他妈妈就是科学家,子承母业不好吗?
李则安:“因为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我觉得很有意义。”
谭既来踌躇片刻,尊重他的意愿:“好。”
他喜欢就好。
李则安打开吹风机,帮他吹头皮。
几秒后他又生硬地关掉,看着镜子里谭既来的眼睛:“你头发好香。”
谭既来:“洗发水的味道,你喜欢我们可以买同款。”
李则安点点头,手里握着吹风机,眼神里意味不明。
谭既来看他没动静:“吹啊,水都滴到脖子里了。”
李则安忽然扔下吹风机,低头吻住那个水珠。
谭既来整个人都麻了,被亲吻的喉咙干哑,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感觉到自己的袍子掉在地上,人被李则安打横抱起。
今夜他求过婚,自己也答应了。
三个月过去,不必再酌情。
“头发一会儿再吹,”李则安垫在他脖子下的手掰开花洒,低头轻轻地哄,“还会湿的。”
谭既来这下终于知道李则安为啥突然说头发香了。
香的根本不是洗发水……
花洒喷出温热的水流,他被抵在大理石墙面上用力索吻。
对方的头发和脸上都挂着水珠,眸子里轻蒙一层水汽。
谭既来喉结滚动,捧着他的头,覆上他清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