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寸颈上的青筋鼓起,眼神里散发出冰冷的杀气,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好,那你想怎么样?”
“刚才你吓到我了,给我跪下来道个歉,我原谅你!”陈以儒一脸狂傲之色盯着谭寸威胁道。
“你说什么?”一字一顿从谭寸口中说出,带着慑人的寒意。
何婷恰好牵着‘小问天’的手走过来,听清楚了陈以儒恰好也是一字一顿清晰复述出来的一句话:“我叫你————跪下去跟我道歉,我原谅你,放过这个小可爱!”
“别——”何婷咬着牙,眼神惊慌的拿出手机道,“我报警!”
“来啊——看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速度快!”陈以儒说着,手往小多漫的颈项一侧微微的贴过去,如果是个高手的话,只需要瞬间的力量一吐,就能够断送一条脆弱的生命。
谭寸咬着牙,朝何婷摇了摇头,慢慢的屈膝下去,朝着陈以儒低头道:“对不起!放过孩子!”
“哈哈哈哈哈————”
得意的狂笑声从陈以儒的口中发出,他拎着吓得直哭的小多漫,眼神里布满着桀骜的狞色威胁道:“他吗的,给老子记住了,下次见了我,得绕道走,知道吗?”
说着,他故意的抬手将小多漫娇小的身躯直接甩了出去,同时间,为了防备谭寸暴起伤人,他的身影往后疾退,朝着车子的方向而去!
谭寸的身形不见如何行动,可是手伸出去却如同蟒蛇昂首一般,顺手将空中的小多漫拨了一下,直接推到了何婷的怀里!
一记惊艳至极的揽雀尾!
谭寸应当感谢杨砚,当初他传授咏春给杨砚,换回来的是一些太极的奥妙之处,而以慢打快以柔克刚的手法对于他这种武夫来说,早已融会贯通!
手上的缠丝劲一兜、一拨之间,咏春的身法却以疾快的步法蹿了出去,拳如电般直冲而去————
间不容发之隙,陈以儒的身影微微晃了一下,察觉到身后的拳声爆响破空而来,旋身就是双臂直接横叉着格挡过去!
‘*啪’的声音密集如爆豆一般,沛然的力量不断的击打在陈以儒的双臂上,他作出了一个拳击里掩面的严密防护姿势,可是依旧无法阻挡那如惊涛骇浪般不断袭来的一阵阵叠加的力量,双臂的骨骼几乎都要被击得裂开……
听桥、寻桥。
谭寸的拳劲击打的过程中,也捕捉到了陈以儒发力、卸劲的方式与技巧,猛然间一掌切过去,撬开了陈以儒坚如蚌壳般的防守,一劈一拳,硬生生的砸入了他胸前破开的门府!
‘噗’的一声闷响,陈以儒的身躯整个都漂了起来,朝后断线般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在空气已经飙了出来!
谭寸的脚步刚追过去,从车内急忙的下来了几道身影,漆黑的枪口对着谭寸威胁了几声都无法阻止他后,有人直接抬起枪口对准上空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打破了平衡!
先前跟何婷交谈的那个富婆捂着耳朵发出尖叫声往小区内跑去,还不等她拿出手机报警,带着警笛的声音却直接从陈以儒下来的那辆车的车顶响了起来!
“住手!”
一道冷冽的喝声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从陈以儒那辆车、以及附近两辆车上突然间鱼贯而来的一群人,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的对准了谭寸。
更远一些,一辆蓝色的捷豹堪堪停稳,坐在车内的双龙不由得咬着牙握拳砸了一下皮椅:“玛德,还是晚来了一步!”
“怎么办?我现在可以一枪毙了那个家伙!”赛赛在车内架起狙击枪,咬牙道,“只要这个祸害灭掉了,杭城的乌烟瘴气会少一些!”
“晚了。”双龙沉声吐出两个字,眼神复杂道,“走,我们开车过去把何婷和孩子接走,到莫槿家里去,晚了还会出事!”
虽然一系列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终究还是上了陈以儒的当!
双龙过去后,朝谭寸使了个眼神,直接当着这群人的面把何婷和几个孩子接上了车,陈以儒朝着双龙吹了一声口哨,轻佻的笑问道:“不救这家伙嘛?他可是很厉害的啊!”
双龙隔着车窗,露出一个淡然却复杂的冷笑,随后让赛赛开车离开!
十几分钟后赶到莫槿家时,那边也已经获取到了消息,正发生着轻微的争执,莫云裳和莫槿当然无法坐视谭寸被抓,但安青如却比她们要理性一些,正在跟她们分析着事件会带来的影响以及后果!
“没错,我认为伯父的话有道理!”双龙叹息着附和安青如的话,说道,“陈以儒故意的在杭城搞得乌烟瘴气,无非是希望我们乱起来,而越乱的局势则对于他们越发有利,这样的话可以在他们收购产业的同时,举手之劳的顺势灭掉一部分跟他们不相融的势力,挑衅只是障眼法,因为他的幕后有绝对的大树罩着,否则不敢这么肆无忌惮,没有人不怕死,这个人粗中有细可以从算计谭大哥身上看得出来……”
安青如点了点头,叹息道:“是啊,知道谭寸的人,整个青杭恐怕都没有人愿意去招惹他,可是这个陈以儒却故意用孩子激怒了一向沉稳的老谭,导致老谭中了他的陷阱,而他的目的应当绝不仅仅只是老谭而已,可能是莫槿、云裳,或者我……”
莫槿和莫云裳的脸色顿变,莫云裳显得要愤怒一些,咬牙切齿道:“难道杭城就真的有这么乌烟瘴气,没有人治得了这个姓陈的混蛋了吗?”
“不是没有人治得了他,而是没有人会在这时候选择跟陈云通掰腕子,不过这个陈以儒是不是陈云通暗许着逞凶,但陈云通没有明面跟他有任何牵连,陈以儒也没有任何人对他有所掣肘,再加上几次跟城治和某些人的勾结,可以推断出,他至少是陈家豢养的一条恶犬,打狗也得看主人的,没有致命的证据而贸然出手,留下的反而是又一个破绽……”
“是的,他们算计的是整个杭城的势力而又不是某一个人,所以陈以儒看似一个疯子般的行径,却是在为了咬一条路出来,一个让人厌恶到克制不住愤怒的人,会是打开壁垒的关键所在,如果能够先拆掉莫家和伯父你对杭城势力的干涉,他们就又少了一分阻力,所以这个当我们不能上!”双龙应着说道。
莫云裳蓦地醒悟过来,眼神闪烁着怒意道:“想不到居心如此险恶,这群人阴险狡诈又难对付,可这样下去,谭寸怎么办?”
“我不能出面,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安青如淡然道,“我出面的话,他们应当准备好了牵扯我和谭寸之间的理由,到时候是有力说不清的,但谭寸只是打了他几拳而已,能不能找到那个目击的人?”
何婷刚想点头,双龙却抢着摇了摇头苦笑道:“不用了,我的人过去时,那个女人已经提前被人威胁到,目前打算是无论如何不会卷入这件事情,大概这时候已经在离开杭城的路上了,证人即便是有,估计也难以改变局势!”
“那这样的话……”安青如也踌躇了一下。
双龙淡笑道:“放心吧,只要是青杭的任何一间羁押所或者监狱,都有我们的人,受一点苦或许可能,但如果他们过分的话,我们反而能够拿到一些证据……但想要救出谭寸的话,这件事恐怕还得另外想办法!”
“我想到了!”莫槿眼眸突的一亮,淡笑道,“开个精神病证明吧?虽然青杭现在是他们说了算,可是咱们通过卫药部的人直接开个神经病证明就可以了,他们要是敢对一个神经病怎么样,这事我们也不会放过的,对吧?”
“这……”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莫云裳没好气道:“还别说,这还真的是一个老梗,不过应当管用,你这丫头怎么突然间想得起这种歪主意了?”
莫槿想说耳濡目染的,不过收住了嘴,当着安青如的面还是不会太跳脱。
而双龙其实深有感慨,陈以儒这样以乱打乱的手法简直跟当年的某人如出一辙,只不过陈以儒的做法要更卑鄙,恶心!
那个人,是杨砚!
当年杨砚遇到一些无法破解的局势,也会故意的制造混乱的局势来谋求破绽,陈以儒也是如此,不过用‘小多漫’作威胁,并且直接对一个小孩出手的举动,却让陈以儒整个人都变了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