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陆抑道:“看起来很美味。”见周怀净窸窸窣窣在摸索别的东西,陆抑奇怪道,“怀净,你就堆了二叔,那你呢?”

周怀净不肯承认是懒得再堆个雪人了,他还有很多想堆的东西,比如乌龟、兔子、小狗。于是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摸着雪人圆鼓鼓的大肚子胡诌道:“我在二叔的肚子里啊。”

阿力:……一个十月怀胎的二爷,有意思。

陆抑眼角细细眯起笑着道:“这样好。二叔真想把你吃进肚子里,永永远远融在一起。”

阿力哆嗦了一阵,可看周怀净似乎并不感到恐惧,而是自顾自玩着雪。

周怀净玩着玩着,觉得其他东西都好难堆,还是雪人简单,滚两颗大球就行,于是又滚出了一个雪人。

“这是谁?”陆抑问。

周怀净仿佛他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在二叔身边的,当然是我啊。”

陆抑看着周怀净往上面塞两颗石头当眼睛,果然是圆圆的大眼,十分像他的小天使,又问:“你刚刚不是说在我的肚子里?”

周怀净无比无辜地说:“因为二叔把我拉出来了。”

陆抑:……

周怀净一玩耍起来就没玩没了,远远不见打算回屋里的势头。

可怜的家庭煮夫陆二爷,只能自己先进屋去给周怀净准备午饭,然后到点了来叫小家伙回去吃饭。

周怀净不太情愿,一步三回头地看了又看,被陆抑不留情地抱个满怀,只能乖乖回去吃饭。

陆抑帮他摘下两只手套,然后端了盆温水过来握着他的两只手放进水盆里温了温洗干净,拿过干净的软布擦干了,将一双白净的手指握到自己脸上闻了闻:“宝贝真香。”

周怀净的手指情不自禁又抠了抠他的泪痣。

陆抑带着他上桌吃饭,在家里大厨的指导之下,他的厨艺突飞猛进,尤其是海鲜之类做得更好,以虾最为杰出,每次周怀净吃圆了小肚子都要舔舔他剥过虾的手指。不过为了周怀净的身体健康着想,也没敢顿顿都吃虾,总得隔上几日。今天正好是吃虾的日子,周怀净简称“虾日”,其实陆抑也一直在期待。

陆抑帮周怀净剥虾,剥好了蘸醋喂到周怀净嘴里。

往常周怀净都是吃得又香又甜,但今天却心不在焉,看来是玩心大起,一时还没平息。

果然,等吃完了饭,周怀净撒丫子往庭院里跑,拿了两把伞傻傻站在那儿撑在两个雪人上面。

陆抑道:“宝贝,你这是做什么?”

周怀净答:“太阳太大了,它们要化的。”

阿力微笑着,怀净少爷真是心地纯良。他自动忽视两人今早上污力十足的对话:“怀净少爷要是舍不得,不如把雪人装进冷藏室,这样就不会化了。”

周怀净眼睛一亮,就要答应,陆抑却挥挥手说:“不用”

“为什么?”周怀净不解。

陆抑笑着说:“化了就化了,让它们化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周怀净觉得陆抑的建议很有道理,乖乖点头,恋恋不舍地最后用手指摸着陆雪人树枝组成的“硬发茬”一次:“我最喜欢它的头发了,比二叔的还硬。”

自打脸的阿力:……

陆抑扯出猎食者的血腥笑容:“但它没二叔的长。”

阿力:……二爷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吗?

周怀净触了火似的缩回手,睫翼颤了颤,黑漆漆的眸子注视着陆抑,被陆抑野兽舔唇的动作吓得一抖。

周怀净:今天的爸爸好奇怪。

如果陆抑能听见,恐怕会回以温柔如水的笑容说:明天的爸爸会更奇怪。

第56章

一月一到,又下了几场雪。陆抑想带周怀净到北边去看看海,周怀净毫不留情拒绝,一边说着“有二叔在的地方就好玩”,一边头也不抬地捏着一团学玩。

陆抑的眼神活像要将满天的雪找个袋子兜起来丢掉。

临近比赛那几天,周怀净开始留在琴房里练琴,那认真的架势连雪都不玩了,还真有点儿废寝忘食囊萤映雪的味道。林老先生觉得这孩子靠谱,该比赛的时候半点儿不含糊,到这种时候,那点儿病史将周怀净衬得淡然如水,很有气度。

周怀净一首一首地练,连睡觉都得陆抑强行抱走。

晚上临睡,陆抑把洗完澡香喷喷的周怀净放在床边,手里拿着护手的软膏,握住少年软软的小手一点点涂抹膏体。

周怀净的手真是他前所未见的好看,十指细长,状如削葱,指甲莹润,皮肤瓷白,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轻轻松松就能挑起他内心的火花。护手膏涂着涂着,陆抑心里就生起了旖旎的想法,仿佛看到了这双用于弹琴的宝贝小手握住了自己的弱点,一下一下地发泄给他看。

他禁不住眼神火热,低头亲吻指尖,嘶哑地说:“宝贝,你有自己解决过吗?”

周怀净困惑地垂首望着陆抑。

陆抑唇边撕扯出诡异的露骨的火辣辣的笑,手指暗示性地按在了周怀净的裤裆,轻轻揉了揉:“这里,用你的手。”

周怀净被揉得舒服地哼哼,就想倒在床上,滚进陆抑怀里等着摸摸,陆抑却控制住他的动作,不让他往下倒,还收了手淡淡地看着他。

周怀净已经被那几下撩拨起来,手自动自发去找陆抑,拉着要往小怀净上面放,陆抑这回不听他的,收回手目光幽暗。

“二叔……”周怀净委屈又束手无策,“帮我。”

陆抑笑着说:“今天你自己来。”

周怀净歪着脑袋,纯洁地看着他,复读机似的重复:“自己来?”

“像我之前用手帮你做的那样,你亲自安慰它,嗯?”陆抑动手帮他将裤子连着内裤往下拉到腿弯,意味深长地用食指弹了一下向他起立的小怀净。

周怀净的右手被陆抑握着,轻轻地放到了秀气的小东西上,虚虚握着它。

陆抑果真不肯帮忙,坐到沙发上望着他惶然无措的表情,真如被逼迫到绝境的小兔子。

周怀净和陆抑对望,陆抑朝他鼓励地笑一下,一只手放在椅背上一下下有规律地敲击,另一只手端着杯子,红色的舌头暗示性地舔着杯沿。

周怀净只能自力更生,面色潮红地用平日弹琴的手,狎昵地伺候自己的小兄弟。

陆抑边看边喝水,喝得口干舌燥,眼神滚烫,几乎就想要几个大步上去把周怀净压在床上大展雄风,可惜他只能大展熊风,于是安静地看完了一场靡艳的自渎,亲眼望着能弹奏最高雅音乐的手指此刻听话地为他上演大戏。

周怀净光着脚,坐在床边,一开始还满心不情愿,后来已经意识混沌,任凭欲望驱使摸摸索索,最后蜷着脚趾头到了顶点,白色的液体沾湿了手心。他抬起手就要取面巾纸,陆抑已经抬步走了过来。

陆抑握住他的手,手头舔过他的手背,又将他的手翻转过来,从指尖舔到手心,温热的舌头触在手指上,将手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光顾了个遍。

周怀净累得困了,眯着双眼打盹,还记得露出可爱的笑容说:“以后我可以随时自己来。”

陆抑:……

“不用二叔了。”

陆抑:……

“二叔真没用。”

陆抑:……

真没用的陆抑小肚鸡肠地推倒周怀净,将他吃了个遍。

第二天弹琴,周怀净手软腿软,眼神飘忽。这次陆抑也比之前节制了,至少没在露出皮肤的地方留下明显的痕迹。

林老生气地红了老脸,看着陆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能吃会动的禽兽。陆抑咳嗽一声,道最近会帮周怀净调养身体,暗示在比赛前不会乱来。

晚饭过后,周怀净在琴房里弹琴,陆抑靠着窗看着他。外面的雪还没化,月光冷幽幽映在雪上,银亮的光芒反射过来,还未进到屋里便被明亮的灯光融在一处。

琴声起起落落,宛如窗外的月景,孤冷清寒。月色的潮汐远去了又到来,静谧又孤独得让人心尖轻颤。

林老站在一旁听着,冷锐的面庞爬上一丝笑容。周怀净的左右手灵活程度基本一致,不似多数人更习惯于使用右手,因此左手的触键完全没有问题。若说有缺憾,就是情感。想着,他看了一眼陆抑,因为强两天的事情,他心里还有气。但只要陆抑在旁,就能最大程度地调动周怀净的情感表达,虽然很想把他从琴房轰出去,林老无奈地忍住了。

这次的比赛分为12到16周岁的少年组和17到22周岁的青年组,比赛资格的获取理应经过国内的比赛评审,但林老拥有一个推荐名额能够直接晋级到国际比赛。国际大赛有三场,第一场选30人,第二场选10人,第三场评出冠军、亚军和季军。尽管这场比赛更加注重音乐性而非技术性,但林老依然十分有把握周怀净按照这个水平发挥,一定能获得名次。

陆抑手里握着个保温杯,斜倚着窗看着周怀净的手指如水般流动在琴键上。周怀净弹琴时几乎与平时判若两人,一坐到钢琴前,往常木木呆呆的面无表情变成了清冷漠然的面无表情,当手指放上去时,抬眸看陆抑一眼,然后专注地沉浸到琴音里。

这样的周怀净,格外催动陆抑心中恶劣的破坏欲,真想将他放倒在钢琴上,同他亲吻着咬破嘴唇,吮吸他的甜美的血液,倾听破碎的喘息和呻吟,紧接着,周怀净会对他说——二叔,不要停,继续……

陆抑被一个抑扬顿挫的重重琴音惊得顿时从幻想里清醒过来,周怀净手指飞快滑动,快得仿佛暴风雪肆虐,结束了弹奏。当莹白的手指乖巧地伏在琴面上,周怀净抬首望着陆抑,表情如不染世俗的天使。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怀净今天的状态很好。”林老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陆抑一眼,“希望在比赛结束之前,都能有这样的状态。”

陆抑挑了一下眉头,没接话,径直站直身体,走过来把手里的杯子旋开,将杯沿凑到周怀净唇边,周怀净就着他的手咕咚咚喝水。林老眼皮一跳,觉得辣眼睛,当即转身就回房了。

陆抑给他喂了水,忽然问:“怀净,你还没告诉二叔,为什么想参加比赛?”周怀净和他说想参加比赛,他当场就答应了。

周怀净直直望着他:“因为有钱。”

陆抑挑眉,他仔细思考了下,没能想出在哪方面让周怀净觉得缺钱了。

只听周怀净用清朗的声音告诉他:“有钱了,可以给二叔买东西。”比如房子,笼子,链子,玉棒子。

周怀净心中的不安从未因为重生而平息。初到周家的寄人篱下,即使周家人对他再好,他也无法停止内心的惶然。后来,陆抑出现了。可是这一世,他们俩的身边都有太多的其他人,许多他无法理解的东西在短短几个月内涌入。如果可以,他一点儿也不想要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进入他们的生活。当然,除了伯父伯母堂哥管家球球思古……呃,云叔阿力他们也很好。

周怀净似乎总能给他带来别样的感受,比如此刻,陆抑心一拧,又酸又甜,有点儿涩涩的感动。他捏了捏周怀净的耳垂:“宝贝,二叔有钱,想买什么二叔给你钱。”

周怀净黑黢黢的眼珠子动也不动地盯着他:“真、真的吗?”

陆抑莫名后背一寒,笑着说:“假的。”

周怀净起得有点早,睡不着之后干脆下楼。走到楼梯边,楼下传来吴先生吩咐女佣的声音。

“一会儿米勒家族的菲尔少爷要来,午饭的时候多准备一份。”

女佣迟疑问:“可是吴先生,菲尔少爷是和先生少爷一起进餐,还是单独进餐?”要知道,先生的午饭已经很少经过厨师的手了,基本上是他自己动手做。

“这个嘛,你们随便准备点就是,菲尔少爷恐怕不会留下来吃午餐。”吴先生笑呵呵狡猾地道。

女佣无法理解,于是只能按照安排去做事。

交代完事情,吴先生一抬头就看到周怀净站在楼梯边,不知道听了多久。这位“表少爷”,从来到这里还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笑眯眯地道:“怀净少爷早上好。”

周怀净没回应,趿拉着拖鞋下楼梯。就在吴先生以为会照样被漠视着擦肩而过时,周怀净忽然开口问:“菲尔是谁?”

吴先生乍然被这清冷的声线一惊,愣了愣,回道:“怀净少爷,那是二爷在m国合作家族的一位少爷。”

周怀净歪着脑袋,轻轻地“哦”了声,继续往前走,到厨房去要水喝。

吴先生努力睁着豆大的小眼睛看了看他的背影,虽然他想的是二爷宠谁不是宠,和他没什么关系,况且“表少爷”还有点儿智商和沟通问题,为人也冷淡不好接触,但比起那位菲尔少爷,还是照顾个小孩省力。吴先生忍不住想,如果他是二爷,他也会选择周怀净,因为比起心思复杂的人来说,还是周怀净这种性子单纯到近乎一张白纸的人好控制,所有的情绪都摆在脸上,要想背叛也没有那智商……最重要的是,脸好。

吴先生摸着自己的啤酒肚。二爷可真是香饽饽,那个菲尔真是一周一通电话来问二爷来m国了没,就差自带铺盖在别墅里安营扎寨等着了。

周怀净突然想给家人打电话,在一楼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电话机,他的手机当初就落在了周家,所以没有联络工具。陆抑没一会儿就下楼来,看到周怀净正坐在沙发上,问:“怎么起得这么早?”

周怀净扭过头,看着陆抑走过来,然后坐在自己的身边,才慢慢张开口说:“二叔,我想打电话。”

陆抑淡淡笑了笑,让正在扫除站在他对面的女佣打了个冷颤:“嗯?好啊,想给谁打电话?二叔帮你拨号。”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等着周怀净报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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