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震廷捏着冷汗走出了沈家大门。
他谨慎进入车内,时不时回头看有没有车追来。
郑盈菲揉着发疼的脸颊,抱着顾明峰坐在身畔,神色也跟着紧张。
她小心翼翼问顾震廷:“爷爷,您是在害怕沈家吗?”
顾震廷毫不客气瞪了她一眼:“往后遇到沈家的人,都尽量躲着别跟他们起冲突。”
郑盈菲不服气道:“可他们欺人太甚!你瞧瞧我跟明峰!”
“还不是你自找的?”顾震廷目光冰冷,对孙媳的遭遇没有半分怜悯。
郑盈菲语塞。
今天的确是她没沉住气,才上演了这么一出丢人的戏码。
但同是豪门世家,沈家只是底蕴比顾家强些,在金钱地位上,可比不过顾家,那他们凭什么要怕沈家啊?
顾震廷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神色冷沉:“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得罪了谁?”
“沈家啊!”郑盈菲撇嘴,露出一丝不屑。
顾震廷厉声反驳:“错!你得罪了的是那位少年!”
郑盈菲愕然:“爷爷,他不就是沈家不被承认的外人吗!你也看到了,沈老爷子对那小子的态度,叫他跪,他都不敢有半句怨言。”
“呵……”顾震廷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嘲,“他越是低调隐忍,才越是可怕。”
“他到底哪里可怕?”郑盈菲一脸懵懂。
顾震廷不愿告诉她贪狼殿之事。
好像这三个字是死亡禁忌,提了会遭遇灾祸一般。
但实际上,郑盈菲爱说八卦,根本守不住秘密。
因为自古至今,凡是收到狼头币者,等同于自己的命被贪狼殿买了,他们随时可能来取命。
但如果让仇家知道自己手里有一枚狼头币,对方很可能会假借贪狼殿的名义,要自己的命!
所以,他不能说。
顾震廷警告她:“总之,不要去惹沈家的人,包括那个小女孩!”
话毕,他拿出手机,翻出了顾争的号码。
郑盈菲恰好瞟到屏幕,一时间心里警铃大作。
老爷子要联系顾争,是不是准备让他回来掌权?
正疑惑间,顾争已接通了顾震廷的通话。
“爷爷,什么事?”那端语气淡淡的,并没有因为长久没联系而有半点兴奋。
顾震廷沙哑的嗓音透着疲惫:“争儿,你今晚能不能抽空回老宅一趟?”
顾争犹豫了:“今晚啊……我答应音容要陪她去音乐会。”
顾震廷难得没有用命令的语气要求对方,反而语气柔和,与他商量:“那听完音乐会呢?能不能来一趟?”
“音乐会结束的比较晚,我再赶回来,恐怕会影响您休息。要不明天吧,我抽空过来见您。”顾争提议道。
岂料,顾震廷坚持己见:“就今晚吧,我可以等。”
那端,顾争心软了。
今天爷爷态度反常,隐隐还带着央求之意,他怕顾家真出了什么事,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
音乐会听到上半场,顾争便跟姜音容说明缘由,离开了音乐剧院大厅。
回到老宅,灯火通明,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一位老人等在主座的太师椅上,单手撑着脑袋,似乎在打盹。
但听到动静,又非常警惕地醒了过来。
一看是顾争,顾震廷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