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有些陡,弟弟陶单一时没办法回来帮忙,而她,根本没法在这么陡的山坡地打斗,那就只能把这个佐蒙人砸下去。
嘭……!
吴训一个踉跄,根本站不住,没一点意外地,滚下山坡。
陶甘紧紧追上他。
他们不怕佐蒙人的真刀真枪,只怕他们借用身体天赋,以自杀的方式以命搏命。
佐蒙人都有好些命,他们却只有一个。
陶甘深觉这个敢以命助队友拿弟弟和林蹊性命的佐蒙人最危险。
她虽然不会花式滑雪,却也能借身体的巧劲,借踉跄下行的吴训,始终居于上位。
山坡下就是陶单。
他已经知道姐姐的打算了。
林蹊战力高强,对付一个佐蒙人,就算杀不了,一时也不会有事。
他们……
叮叮!
叮叮叮!
张俨可以猜测吴训现在有多危险,可是,他帮不了他。
他想借着这陡坡,把林蹊甩下去,只要能把她甩一下去,他就马上往更高处爬。
雪橇再好,上行和下行也绝对不一样。
“林蹊,杀了我们,你也逃不掉,安画就在此间。”
张俨一边努力挡格她的厚背大刀,一边大声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没人能帮他,他就只能自救!
叮……!
陆灵蹊一刀狠狠砸下。
她是有些好奇那个安画,但好奇归好奇,杀人归杀人。
这些星卫如此不依不饶,未来,她不用满乱星海地去打人家,肯定是人家带人来找她。
好奇……
亲自问就是。
“啊!”
“啊……!”
张俨一声痛叫传出的时候,吴训在陶甘和陶单的夹击之下,也痛呼了一声。
他们两个多希望安画和余祥那些人就在这左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赶来救援啊!
数里外,拖着裹在斗篷里的成康,余祥一行人没命飞逃,他们还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
不过,他们自顾尚且不暇,如何能好奇两声惨叫?
雪橇这东西他们都有,奈何都丢在储物戒指中。
谁能想到,短短数天时间里,王者星兽能连声的叫唤?
它们叫唤也就算了,可恨,还倒霉正好遇到百年难遇的大冰雹。
一行人的眼睫毛都挂上了白霜,可是,他们不能停,也不敢停,因为谢善就追在身后数百丈。
也幸好,老天是公平的,他们忘了雪橇,这些修士也没有。
他们早就背不动成康了,为了不被追上,余祥根本顾不了会不会冻着他,让他伤上加伤,斗篷被刻意打湿,冻成了冰篷,让成康躺在上面,他们拉起来,相对可以省力不少。
“林蹊,我家长老不会放过你的。”
张俨顾不了丢掉的胳膊,一边挡格,一边还大声道:“我们星卫一百零八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星卫早就没有一百零八了。”
陆灵蹊每说一个字,就狠狠砍他一剑。
她能在陡坡上一直没惯性地滑下去,这个人居功至伟。
每一次砍下的时候,都要借他一点力。
张俨不是傻子,他当然也发现了,可是,性命关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除了被动防守,根本想不出一点办法来。
他现在的脑子,只来得及应对呼呼砍下的大刀,控制自己不要被砸倒。
一旦滚下陡坡……
张俨听着吴训越来越无力的剑鸣声,兔死狐悲时,好生后悔到这破地方参加什么试炼。
他都已经是天仙了。
能从无觉无识,一点点地成长到现在,并且在圣者和长老们那里挂了名,运道方面,当然是不错的。
若是没进乱星海,他慢慢地在外域战场积累资历,打磨战力,哪怕死在同阶修士剑下呢,怎么也不至于这么憋屈。
林蹊只是一个小结丹啊!
他将要用他的身家,他的性命,再成长她天道亲闺女的美称吗?
“我是仙人。”
张俨被陆灵蹊一刀砸的踉跄滑下数步后,恶狠狠地道:“杀我,天道因果也必不会放过你,将来的元婴天劫,必会强人数倍。”
“还有这功效?”
陆灵蹊眼睛一亮,一跃而起来时,重影大刀的劲力,更甚刚才,“听过雷炼吗?我的重影还就等着更厉害的天劫呢。”
她见识的厉害天劫多着了。
重影几经雷炼,她也跟着被雷炼过好几下。
玄华姨能在她自己的天劫中打到天上劫云中去,或许,她也可以呢。
有个杀神老祖,陆灵蹊觉得,未来如果她能飞升的话,会有无数强敌。
打铁要靠自身硬,她不想被人杀于微末之时,就只能强大强大更强大。
根本没有其他的路走。
所以,厉害的天劫她认了。
“你你……”
张俨不知道,她一个女的,怎么就能这样?
“你不要杀我,我可以告诉你好多秘密!我……我还能把我的身家,全都给你。”
叮叮叮!
陆灵蹊可没停手的意思,“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吗?秘密这东西,知道的越多,负担也就越重。”
她又不打算在乱星海养老。
在海城当执事,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乱星海的秘密,归徐冬山那些人操心,归仙界的仙人们操心。
她要努力杀星兽,在星牌上攒星点,换成好多仙令回天渊七界。
所以,他所谓的秘密,对她真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六十年一过,她就要回家。
当然了,这人从仙界来,肯定知道仙界不少事,可那离她多远啊?
再说了,她有杀神老祖在,只要她本身腰杆子硬实,肯定都不用她主动去认亲,老祖就会自己找她。
有老祖在,陆灵蹊不觉得,她需要操心什么秘密?
“我的身家……”
“你死了,就全是我的。”
陆灵蹊再次跃起,狠狠一刀劈下。
叮……!
张俨脚下一滑,呼噜噜地滚下去。
而此时,咬牙硬抗陶甘和陶单的吴训不仅失了一只手,也失了一条腿。
单脚在雪地里被人家追杀,他的命已经注定。
“你们是……陶甘、陶单?”
安画或许不是为了他们来的,吴训早就从二人的剑上怀疑他们,现在从他们默契的打杀中终于确定,“你们居然逃到了这里?”
他简直不敢想象。
“死人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陶单从上路击出的时候,陶甘在他的后背,从下路攻击。
一个月前,他们也有好些队友。
一个月来,若不是外面还有不会过日子的爹娘,他们还有牵挂,都不知有多少次,要绝望的早死早了。
叮叮叮……
卟卟卟……
吴训跟陶单对了多少剑,就被陶甘砍了多少剑。
她发现,哪怕佐蒙人的死点不在脑袋上,可是砍下脑袋后,只要他们的新脑袋还没长出来,就跟无头的苍蝇差不多。
有剑在手又如何?
陶单狠狠砍下他还在划拉的右臂,在肉芽涌动的胸口,连连戳剑,直到肉芽再不能动为止。
“快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