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酒儿真是怕了这位师伯,“那位掘地馆的银夜馆主,好像一直都在馆内,未曾离开过太霄宫坊市。”
未曾离开?
哼哼,难不成,她和随庆师兄在双盟坊市看到是鬼啊?
不对,她本来就是鬼。
才睁开眼睛的宜法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师伯,您又不舒服了?”
柳酒儿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拉动连结渲百大长老那里的警铃,让他过来给她看看。
上一次师伯筋脉灵力逆行,可把大家都吓坏了。
“我没事!”
宜法到底时时注意自己的身体,在发现脑子又发散乱想的时候,就下意识地用丹田控制了灵力。
她就是心痛!
宁知意修了鬼,要是林蹊也……
“你师兄师姐他们的魂火都还好吧?”
“都好都好!”
柳酒儿连忙点头,“现在大家的魂火都稳定了下来,没听说谁又不稳了。”
那就好!
宜法摸出一个丹瓶,往嘴巴里倒了一颗咽下,才又摸了一枚玉简出来,“你暂时不要修炼,帮我把这个送到你梁通师叔那里。”
梁通到底是从暗门出去的,近来又被重平师兄修理的很好,“告诉他,不上心办好,回头我剥了他一层皮,老账新账一起算。”
“……是!”
柳酒儿觉得这真是个苦差事。
师伯可以把梁通师叔骂得狗血淋头,可是她敢吗?
带这样的话,师叔脾气再好,也会打人的。
她接过玉简,怏怏地往梁通所在的外事堂去。
这位师叔现在正是外事堂三大长老之一,得罪了他,她以后领宗门任务,肯定都比别人难些。
还有平时领宗门供给,丹药、灵石的成色,梁师叔想给她使绊子,都不知道多容易。
唉!
柳酒儿真想自己的师父能早点回来。
师父要是从灵界回来了,肯定也要进幻乐塔修炼,师伯再让她带这种要命话,一定会帮她的。
“师妹!”
远远的,知袖的二徒弟刘成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忙喊住,“你今天不是要到幻乐塔闭关半个月吗?怎么到这了?”
“别提了。”
师兄虽然还在筑基后期晃荡,可他们是亲的师兄妹,柳酒儿在一直很照顾她的师兄面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宜法师伯让我到这里送信……”
她吧啦吧啦把师伯的话全都复述了一遍,“二师兄,你说我能那样跟梁通师叔说吗?”
“没事,我去帮你说。”
刘成伸手,“把玉简给我吧!你调整心态,好好去修炼是正经。”
“师兄……”
“去吧!”师妹向来喜欢多思多想,这事让她去做,本就是宜法师伯在为难人,刘成温声道,“我常在外事堂混,跟梁通师叔开开玩笑,说说话没什么的。”
骂人的是宜法师伯,跟他们又没关系。
柳酒儿被师兄推着,回去的太快,宜法忍不住斜睨了她一眼,“东西送到了?”
“我二师兄刘成与梁通师叔相熟,他说他帮我送。”
刘成啊!
宜法大有深意地看了柳酒儿一眼,“你知道你最欠缺的是什么嘛?”
啊?
柳酒儿低头。
“自信!”
宜法忍不住吐了一口气,“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冲进结丹的。”她真想打人,“也许你在同辈面前是很自信的,但是,我是老虎吗?我是你师伯,有什么话不能说?”
屁都不敢放,真是一点都不像一言不和就撸袖子上的知袖。
“我不是老虎,你梁通师叔自然也不是。”
宜法气得咬牙,“我们说错话了,为难你了,你连个屁都不知道放?转身扔给别人,连个变通都不知道吗?”
“什么变通?”
塔门灵光一闪,重平走了进来,朝可怜巴巴的柳酒儿摆摆手,示意她出去,“你最近的脾气太不好了。”
“……”宜法鼓着气,不想理。
“刚刚收到灵界传来的消息,你还想不想听?”
啊?
“我错了,以后一定跟酒儿好好说话,不骂她。”
宜法连忙认错,然后眼巴巴地瞅着师兄,“师兄,灵界的消息说什么了?”
“通过能传界的问仙香,仙界传下一句话。”
“什么话?”
“缘!妙不可言也。”
这?这算什么话?
宜法面上颜色几变,“宋在野的留言,仙界的前辈们知道吗?”那个混蛋的目的,可是让所有在双盟坊市的结丹修士,全都回不来。
“……师妹,你应该静静心了。”
重平静静地看着她,“这大半年,留有魂火的弟子,魂火都不再有波动,天渡境那里,应该真是林蹊他们的机缘。”
连仙界都给了‘缘’之回话。
“百禁山那里,最近给我频频施压。”
重平捏了捏眉心,“瑛娘大概知道林蹊出事的消息,她那里我是应付不下去了,从今天开始,你来。
还有,七杀盟和修真联盟正在重组,暂时除了我们无相界,各方都乱得很。”
他望着自家师妹,“现在的无相界,已经不是以前的无相界,暗门更不能因为无相界的一时之安,就懈怠下来,师妹,你该动动了。”
就知道没好事。
“你不怕我再受刺激?”
“我相信你!”
宜法脸上抽了一下,看着无良师兄,只有一个字,“滚!”
……
天渡境,安顿下来的各方人等,都尽可能地抓紧时间修炼,只有坐困愁巢的陆灵蹊和青主儿还是找不到她们所谓缠身的心魔在何方。
偏偏那人只给了她们三天的时间,如果不找一点心魔出来,只怕是交不了差的。
交不了差,人家说~便什么都不用提了。
怎么能不提呢?
想要回去,就必须提,必须跟唯一的知情‘鬼’提出来。
“说来,当年逼我家祖宗离开修仙界的,各方大概都有出力。”
陆灵蹊想了又想,“我的身份要是暴露出来,那些暗地里,已经放心的人,只怕都要多想想了。
他们也许会齐心协力,把我按在化神前杀了。”
要不然,谁能放心,她将来不会找他们算旧账?
“所以,这身世若暴露出来,我应该跟你一样,不被所有人喜欢。”
“哪来的所有人?都是不相干的人。”
青主儿清楚,林蹊不会因为那些无关之人的态度,有一丁点的难过,“别从我这找了,你还是想想自己,现在跟以前没我的时候,有什么不同吧?”
没她的时候,她还小呢。
陆灵蹊用手指轻轻戳了青主儿一下,“那时候,我们一家人就想着怎么多赚灵石,然后助我冲到筑基。”
说到这里,她真的好生怀念爷爷和爹娘。
“我现在有钱了,可是想给他们花,都没机会。”
她拼命攒钱,攒东西,攒所有能攒的,可事实上,最想给的人却始终不在身边。
陆灵蹊叹了一口气,倒在蜂巢里,“我觉得我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渐渐地从爹娘爷爷的羽翼下长大了,想要转过来,把他们护在羽翼下了。
不对,她现在想护的人挺多的了。
除了爷爷、爹娘、青主儿,百禁山里的瑛姨鹰叔他们、千道宗还有无想祖宗,甚至当鬼的宁知意老祖,她都想护一护。
只可惜,暂时还不行,她还是被大家照顾着。
陆灵蹊把青主儿的小藤藤勾过来,“我想不出我身上的问题,你说我们能不能转过来,想一想,那位季鞅前辈身上的问题?”
他好像快不行了,却纠结于她的心魔。
“他刚见我们的时候,好像很遗憾,我们到的很迟。”
“嗯!”青主儿点头,“他说多少年了,地丘花谷都没迎来新客。他也不意外,我们不是混沌巨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