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香港了......”对方回答他。
路在远呼出一口气:“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害我替你担心。”
“你还会替我担心?我觉得你最近心事重重,连话都不爱跟我讲几句,你是担心我吗?你是担心你的小妻子吧?”对方的声音听起来酸溜溜的,像是在吃醋。
“没......”
路在远只说出一个字,对方却根本不听,直接截断他的话:“别跟我说谎!我还不了解你吗?我不管你感情上的事,但是在我们的计划没有顺利完成前,你先把心收一心。我警告你,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坏我的事,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知道了......”路在远叹气,答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他扶着窗台,仰头望着外面的蓝色天空,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
然后,他转身下了楼,去了南汐的病房。
还没进门,他就听到了南汐激动的吼叫声:“不行!我不同意!你不用跟我说了!我不求你了还不行吗?现在医学发达,我就不信没有更好的办法治疗南河的病!”
他急忙推门冲进去,就见邓嘉祥站在病床边上,神情激动,挥舞的手臂:“你怎么就不明白?这是为了南河好!如果没有我,她现在还躺在家里的床上,打着葡萄糖和各种营养液呢!你看看她!你仔细看清楚!”
邓嘉祥说着话,把南河拽到南汐的面前,指着南河的脸:“你看她现在气色多好,她甚至开口说话了!早晨刚来的时候,她问你痛不痛?你没听见吗?”
南汐看着妹妹,一脸的纠结为难,犹豫了几秒,一咬牙:“不行!你说什么也没有用!我不会让小河离开家的!”
“出了什么事?吼什么?你不知道她现在要静养吗?”路在远走上前去,扯住邓嘉祥的手腕往外拽,“你出去!以后不许你再踏进这间病房。”
邓嘉祥手里还拉着南河呢,他被路在远往门外拖,南河就跟在他身边往外走。
邓嘉祥一扬手臂,甩开了路在远:“你闭嘴!这件事与你无关!你靠边站着!”
“你再说一遍与我无关?!你是不是忘了我跟小汐的关系?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我是她的丈夫!她的事都与我有关!她需要休息,有事冲我说!”路在远指着邓嘉祥的鼻子,凶狠地瞪着对方。
芬姐头痛地哀叫:“又来了!你们两个又来了!快停住!你们吵到小汐了!”
邓嘉祥咬牙切齿地盯着路在远看了一会儿,突然放松下来:“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跟你讲一讲这件事。因为我和小汐被人跟拍,那些照片在网上一直流传,我岳母非常恼火。原本她要求我不许再管小河的事,可是小河这个样子,才刚好转,我怎么忍心丢下她?我央求岳母,我可以不去南汐家,但是我必须把小河带在身边。我岳母同意把家里后院的一座小楼腾出来,安排两个人照顾小河的生活,让她跟在我的身边。你说,我这样做有错吗?小河因为我而变成这样,我满心愧疚,只希望她早些好起来。她现在对别人一概没有反应,只有我说话的时候,她才能高兴起来,才会应几句,我现在就不管她了,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路在远一听这事,回头看了南汐一眼。
南汐急得从病床上往下爬:“不要!你不必愧疚!这件事与你无关了!小河是我的妹妹!她是那么胆小的一个孩子!我不可能允许她离开我的视线!这件事没得商量!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的苦衷我也能明白,以后不必为难你去我家陪着小河了,我会照顾好她!”
她跳下床来抓南河的手,一时头晕目眩,一头栽下去。路在远急忙抱住她,回头怒瞪着邓嘉祥:“你没听见她的话吗?她才是小河的监护人!她说你不可以带走小河,那就是不可以!请你离开!”
邓嘉祥无奈地摊手:“小汐!你心平气和地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是非轻重都摆在这里,我不能让小河住进别人家里!尤其是裴家!不可以!”南汐太激动了,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小棍子在搅动,头一阵一阵地发晕。
芬姐见她的状况不好,赶紧去推邓嘉祥:“嘉祥,你先出去,这件事等小汐好了再商量,好不好?”
邓嘉祥见她浑身发软,想要抓南河的手,却怎么也找不准方向。他觉得她情况不好,只好点头:“好吧,你别激动,这件事我们改天再商量......”
“没得商量!”南汐态度坚决。
邓嘉祥举起双手:“我不跟你争辩,你好好休息,我现在送小河回家。”
“不要!”南汐推开路在远,扑到南河的身前,挡住邓嘉祥,“不必了!从今天开始,我妹妹的事与你无关了,你回去吧,我让芬姐送她回去。”
邓嘉祥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你怎么不明白?芬姐带不走她的!连你都带不走她,何况是芬姐?”
“我自有办法,不用你操心,你走,你走!”南汐把邓嘉祥往门外推。
眼看着邓嘉祥就要被推出病房了,突然,站在屋子中央的南河抱着头蹲下去,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啊!!”
她的情绪爆发地如此突兀,病房里其余四人都被她吓到了。
南汐更是受不住她的尖利叫声,像是有一把小刀扎进了她的脑子里,她又痛又晕,差一点儿栽倒在地上。
她强撑着,捂着头,走回到妹妹身边,跪下身去抱妹妹:“小河不怕,姐姐和嘉祥哥闹着玩的,不怕不怕......”
南河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刺猬,南汐越是抱紧她,她就叫得越尖锐。她拼命地蜷缩身体,几乎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团儿,躲避着南汐的触碰。
这个时候,邓嘉祥从门口折回来,从南河的身后抱住她,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小河不要怕,我们闹着玩的,嘉祥哥在这里呢,哪里也不去,别怕别怕......”
南河缩在他的怀里,身体渐渐地放松下来,尖叫声也逐渐地小了。
到最后,她终于安静了,抓着邓嘉祥的衣襟,靠在他的身上,抖成了一团。
南汐跪在那里,双手撑着地板,看着妹妹靠在邓嘉祥的怀里,那影像越来越模糊。当妹妹终于停止了尖叫时,她眼前一黑,身体往旁边一歪,就栽倒在了地板上,昏了过去。
路在远急忙把她抱起来,放在病床上。芬姐拼命地按铃,又跑出去大叫着:“大夫!大夫!病人昏倒了!”
路在远又急又气,跑过来踹了邓嘉祥一脚:“你明明知道她脑震荡需要静养,偏偏在这个时候讲这件事,你居心何在?”
邓嘉祥争辩:“我是心平气和跟她讲的,谁知道她会这么激动?”
“心平气和?遇上小河的事,她能心平气和吗?你滚!以后我不允许你再踏进这个病房!”路在远薅着他的衣领,将他扯了起来。
“你松手!”邓嘉祥警告他,“你别吓着小河,她才平静下来。如果你把小河吓坏了,小汐可不会感激你的。”
路在远看了一眼南河,她紧紧地揪着邓嘉祥的衣襟,瑟瑟发抖。
路在远松了手:“送她回家!”
邓嘉祥整理了一个被扯皱的衣服,朝着路在远哼了一声,拉起南河的手,柔声说:“小河乖,跟嘉祥哥回家。”
南河像一个牵线木偶一样,被邓嘉祥牵了出去。
病房里,大夫和护士已经到了,经过一番紧急地抢救,南汐醒了过来。她一睁开眼睛,就四下里张望着:“小河呢?”
“回家了,邓嘉祥送她回家了。”路在远急忙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