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细小的嗤笑声不知从哪里传出,男孩敏锐地跳了起来,如惊弓之鸟般四下张望,压低嗓门低喝一声:“谁?”
楚溪被他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想起她先前遇到的两个行人似乎也是这般担惊受怕,她不由顺着男孩的视线向外扫视。
街上行走的人寥寥无几,皆是脚步匆匆。
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几分不安与警惕,似乎是惊惧着什么。
“塔维尔,他们为什么都表现得那么害怕?”
楚溪看了许久,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朝男孩问道。
不料,她回头才发觉,男孩原本站立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塔维尔?”她迟疑地喊了一声,四周却静悄悄的。
这是一条死巷,男孩要离开一定会经过她前边的大街,但她却没有看见他离开——他整个人就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
难道是自己刚刚走神所以没注意?
但为什么,他突然那么惊恐,又为什么不告而别呢?
楚溪站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男孩,她暗叹了一声,决定先找到男孩口中的中央教会分部。
离开前,她最后望了一眼阴暗的拐角,这才迈开步伐。
塔维尔说过,只要被应允去中央教会,就能获得一个允诺。既然这是个由神祗统治的世界,教会又拥有绝对的权利,想回到她原本的世界或许也只有靠这个允诺了。
如今,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拼拼运气看有没有希望有一天能去中央教会。
至于什么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回家的路……不好意思,她只是个没有法力的普通凡人,这种励志的念头光想想就足够了,犯不着以身冒险。
街道上的宫殿很多,每扇拱门上刻着造型各异的字符,大门紧闭,她走马观花地走了好一会儿,在一个相对于其他宫殿大气了许多的雪花石拱门前停下了脚步。
一个穿着华美绿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适时地走了出来,在楚溪诧异的目光中行了个教士之礼,“小姐,是来恩盖伊分会进行洗礼的吗?”
洗礼不是一种入教会的仪式吗?
楚溪一头雾水,但为了避免多说多错,她斟酌了一会才回答道:“我是来接受考验的。”
中年男子却是和善一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虽然如今的洗礼与从前的不同,但我相信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小姐,请随我来。”
走过一条很长的门廊,入眼可见淡雅的花窗棂和彩石镶嵌的尖拱和圆顶。
楚溪瞄了中年男子的背影很多次,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大街清冷,教会的内庭与外拱门距离很远,她刚到便有人出来迎接,实在让她很是困惑。
“神的眼睛无处不在。”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在楚溪不解的目光中止步于一间简约大气的门前。
门应声而开,迎面走出来的一位二十岁左右,身着白色长袍的少女。
中年男子吩咐道:“带这位小姐去登记姓名,洗礼的结果通报给卡恩主教。”
“是。这位小姐,请随我来。”少女行了个礼,柔声向楚溪说着,却是不待她反应便拉起了她的胳膊。
楚溪只来得及向中年男子道了声谢,连洗礼的内容是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少女便拉着她不由分说走进了一间内室。
这是一间十分古朴的内室,以一席帘子又分成里外两间。
室内,飘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一位坐在窗边,手中拿着本册的白袍少年平淡地从上到下扫了楚溪一眼,问道:“名字?”
“楚溪。”她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把圣露涂到双手上,记得别遗漏任何一处,它可以帮你减轻痛苦。”少年冷淡简洁地说完这一句,低头在手册上写着什么,不再理会楚溪。
“啊?”楚溪正觉得云里雾里的,这时,从里室出来了两位衣着蓝袍的少女,其中一人递过来一盆乳白色的霜膏,另一人端着一盆清水。
在指引少女的示意下,楚溪把所谓的圣露涂到了手上,听见她轻柔的声音:“一会你把双手浸到那盆水里,你的手可能会产生痛感,但我需要你坚持到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刻。这很重要,请你牢记。”
“那水是什么?”楚溪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可是个连打针都怕痛的人啊。
少女却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一笑,示意她把手放到蓝袍少女端着的水盆里。
楚溪走近了些看,盆子里的水清得竟有些泛碧绿色。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闭起眼,咬紧牙直接把手浸到了水盆里。
然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楚溪的身子紧绷了许久,在没有感受到任何感觉之后悄悄动了动一根手指。
咦?
她慢慢放松了下来,睁开眼朝水盆望去,只见自己的双手安然无恙地浸泡着,并没有任何疼痛或不适。
该不会这只是普通的清水,而少女说的那些话是诳她的吧?
她怀疑地朝身旁的少女望去,却听见那个递给她圣露的蓝袍少女失声朝里室喊:“克尔,你怎么把普通的水当成化神水准备了?”
一个黑袍少年随之风风火火地掀开帘子跑了过来,“怎,怎么了,露西?”
叫露西的蓝袍少女冷冷一哼:“你自己不会看吗?要是卡恩和亚特两位主教怪罪下来,我看你在教会还呆不呆得下来。”
黑袍少年不敢置信地盯着楚溪的双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不可能,教会分发下来化神水统一由莫亚执事管的,我就是从他那里拿的化神水啊!”
“这话留着给卡恩主教他们解释去吧。你自己看!这就是普通的清水……”露西哼了一声,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手伸进盆里搅动。
不料——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露西的口中传出,楚溪耳膜一震,下意识地朝她看去。
只见露西沾了水的手掌冒出一团团黑气,没过几秒,她两眼一翻痛昏在地。而她原本白皙光洁的一只手已烧成黑糊糊的一片,空气里时不时传来烧焦的味道,分外渗人。
我的妈呀!
楚溪背脊一凉,反射性地把自己的手从水里缩了回来,而拿着水盆的少女也因为这个变故吓得一收手,水盆立刻掉到了地上。
只听水盆与地面接触后传出几声清脆的声响,盆里的水却是在碰到地面的一刹那冒出了层层气泡,不一会便蒸发完了。
“嗤……”
细小的嗤笑声不知从哪里传出,男孩敏锐地跳了起来,如惊弓之鸟般四下张望,压低嗓门低喝一声:“谁?”
楚溪被他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想起她先前遇到的两个行人似乎也是这般担惊受怕,她不由顺着男孩的视线向外扫视。
街上行走的人寥寥无几,皆是脚步匆匆。
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几分不安与警惕,似乎是惊惧着什么。
“塔维尔,他们为什么都表现得那么害怕?”
楚溪看了许久,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朝男孩问道。
不料,她回头才发觉,男孩原本站立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塔维尔?”她迟疑地喊了一声,四周却静悄悄的。
这是一条死巷,男孩要离开一定会经过她前边的大街,但她却没有看见他离开——他整个人就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
难道是自己刚刚走神所以没注意?
但为什么,他突然那么惊恐,又为什么不告而别呢?
楚溪站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男孩,她暗叹了一声,决定先找到男孩口中的中央教会分部。
离开前,她最后望了一眼阴暗的拐角,这才迈开步伐。
塔维尔说过,只要被应允去中央教会,就能获得一个允诺。既然这是个由神祗统治的世界,教会又拥有绝对的权利,想回到她原本的世界或许也只有靠这个允诺了。
如今,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拼拼运气看有没有希望有一天能去中央教会。
至于什么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回家的路……不好意思,她只是个没有法力的普通凡人,这种励志的念头光想想就足够了,犯不着以身冒险。
街道上的宫殿很多,每扇拱门上刻着造型各异的字符,大门紧闭,她走马观花地走了好一会儿,在一个相对于其他宫殿大气了许多的雪花石拱门前停下了脚步。
一个穿着华美绿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适时地走了出来,在楚溪诧异的目光中行了个教士之礼,“小姐,是来恩盖伊分会进行洗礼的吗?”
洗礼不是一种入教会的仪式吗?
楚溪一头雾水,但为了避免多说多错,她斟酌了一会才回答道:“我是来接受考验的。”
中年男子却是和善一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虽然如今的洗礼与从前的不同,但我相信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小姐,请随我来。”
走过一条很长的门廊,入眼可见淡雅的花窗棂和彩石镶嵌的尖拱和圆顶。
楚溪瞄了中年男子的背影很多次,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大街清冷,教会的内庭与外拱门距离很远,她刚到便有人出来迎接,实在让她很是困惑。
“神的眼睛无处不在。”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在楚溪不解的目光中止步于一间简约大气的门前。
门应声而开,迎面走出来的一位二十岁左右,身着白色长袍的少女。
中年男子吩咐道:“带这位小姐去登记姓名,洗礼的结果通报给卡恩主教。”
“是。这位小姐,请随我来。”少女行了个礼,柔声向楚溪说着,却是不待她反应便拉起了她的胳膊。
楚溪只来得及向中年男子道了声谢,连洗礼的内容是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少女便拉着她不由分说走进了一间内室。
这是一间十分古朴的内室,以一席帘子又分成里外两间。
室内,飘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一位坐在窗边,手中拿着本册的白袍少年平淡地从上到下扫了楚溪一眼,问道:“名字?”
“楚溪。”她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把圣露涂到双手上,记得别遗漏任何一处,它可以帮你减轻痛苦。”少年冷淡简洁地说完这一句,低头在手册上写着什么,不再理会楚溪。
“啊?”楚溪正觉得云里雾里的,这时,从里室出来了两位衣着蓝袍的少女,其中一人递过来一盆乳白色的霜膏,另一人端着一盆清水。
在指引少女的示意下,楚溪把所谓的圣露涂到了手上,听见她轻柔的声音:“一会你把双手浸到那盆水里,你的手可能会产生痛感,但我需要你坚持到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刻。这很重要,请你牢记。”
“那水是什么?”楚溪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可是个连打针都怕痛的人啊。
少女却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一笑,示意她把手放到蓝袍少女端着的水盆里。
楚溪走近了些看,盆子里的水清得竟有些泛碧绿色。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闭起眼,咬紧牙直接把手浸到了水盆里。
然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楚溪的身子紧绷了许久,在没有感受到任何感觉之后悄悄动了动一根手指。
咦?
她慢慢放松了下来,睁开眼朝水盆望去,只见自己的双手安然无恙地浸泡着,并没有任何疼痛或不适。
该不会这只是普通的清水,而少女说的那些话是诳她的吧?
她怀疑地朝身旁的少女望去,却听见那个递给她圣露的蓝袍少女失声朝里室喊:“克尔,你怎么把普通的水当成化神水准备了?”
一个黑袍少年随之风风火火地掀开帘子跑了过来,“怎,怎么了,露西?”
叫露西的蓝袍少女冷冷一哼:“你自己不会看吗?要是卡恩和亚特两位主教怪罪下来,我看你在教会还呆不呆得下来。”
黑袍少年不敢置信地盯着楚溪的双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不可能,教会分发下来化神水统一由莫亚执事管的,我就是从他那里拿的化神水啊!”
“这话留着给卡恩主教他们解释去吧。你自己看!这就是普通的清水……”露西哼了一声,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手伸进盆里搅动。
不料——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露西的口中传出,楚溪耳膜一震,下意识地朝她看去。
只见露西沾了水的手掌冒出一团团黑气,没过几秒,她两眼一翻痛昏在地。而她原本白皙光洁的一只手已烧成黑糊糊的一片,空气里时不时传来烧焦的味道,分外渗人。
我的妈呀!
楚溪背脊一凉,反射性地把自己的手从水里缩了回来,而拿着水盆的少女也因为这个变故吓得一收手,水盆立刻掉到了地上。
只听水盆与地面接触后传出几声清脆的声响,盆里的水却是在碰到地面的一刹那冒出了层层气泡,不一会便蒸发完了。
恩盖伊的主教,这么年轻?
楚溪倒不是因为对方出色的长相走了神,形形色色的帅哥美男她看得多了,只是她以为,主教这种级别的人物应该都是上了年纪的,至少不应该是像眼前这个看上去顶多二十出头的青年。
哦对了,这个世界的时间静止了两千多万年,讲不准人家才刚刚坐上主教这个位置。
楚溪心底默默扶额,见对方温和地望着自己,她连忙回神,顺着肯特的话老老实实地喊道:“主教大人好。”
卡恩温和地点了点头,“楚溪对吗?放眼整片大陆,能在化神水下保持常态的,你是仅有的第二人。”
楚溪心里咯噔了一下,先不说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洗礼时发生的事,这后半句话让她着实不安——无论这句话的意思是好是坏,初来乍到,她都不想太过引人注目。
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卡恩微微一笑,向站在一旁的肯特吩咐道:“露西在教会做教使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如今出了事,肯特执事,你去探望一下吧。”
“是,主教大人。”肯特闻言,向楚溪投了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后就离开了。
肯特走了,殿堂里只剩下楚溪与卡恩两人,她还在琢磨肯特离开前那个眼神的深意,卡恩便出了声:“拉莱耶广阔无垠,四国的城市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然而岁月变迁,人们走的走,散的散,很多城市都荒废失落了。我不会问你是从亚斯拉得哪座失落的城市来的,因为不管你从哪座城市来,你最终来了恩盖伊,这是古神给恩盖伊再度昌盛的机会。”说到最后,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光亮。
“主教大人,我不明白。”楚溪嘴巴张了又闭,最后呐呐地说了一句她觉得不会出错的话。
她对这个世界知道的太少了,从塔维尔口中得知的也只是皮毛,她需要从卡恩的嘴里套出更多信息来。
这么想着,她望着卡恩的目光就真诚了许多。
“这件事在恩盖伊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你也罢。”卡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作为亚斯拉得第二大城市,奈亚拉托提普世代守护恩盖伊繁荣昌盛,想必你也有耳闻。”
见楚溪默认,卡恩继续说道:“千万年前异变突起,守护各大城市的神祗突然间全都销声匿迹。教皇颁下神昭,说神祗对人类的懈怠不恭不满已久,人人都应定期接受神祗给予的三道考验,以息神怒。神隐于世,奈亚拉托提普自然也了无踪迹。但……恩盖伊建城以来,完全是为了镇压城市之下一个异世界的入口,没有了神祗的神力,人类再强大的光明之力也只是拖延入口溃散的时间罢了。”
“异世界?”楚溪神色一动。
“恩盖伊历代大主教相传,古神在创造人类前,创造了很多古老的生物,后来,古神觉得他们很危险,就开拓了另一方世界把他们扔了进去。”
卡恩淡淡地说着,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无奈,“我们虽是中央教会的分会,也曾强盛一时,但无论我们如何祈求古神,让他用神力帮助我们镇压入口,古神都毫无应答。中央教会声称无法违抗神的旨意来帮助我们,同时又惧怕于恩盖伊城市之下的异世界入口,竟然用上古遗留下来的一丝神力在恩盖伊的周围设下了结界,只待入口溃散的那天,把整座城市笼罩在内,结界之中,一粒灰尘都无法逃脱恩盖伊。”
古神创造了人?难道在这个世界,古神就相当于上帝?要是这么说,那恩盖伊城市之下的异世界听起来和地狱差不多。
楚溪听着卡恩的话纠结了,穿书也就罢了,为什么还穿到了一个听着很危险的地方。
卡恩自然是不清楚她的心理活动的,接着说道:“城里的祭司和法师凭借自身的光明之力支撑恩盖伊两千万年已是不易,在你出现之前,恩盖伊底下镇压的入口最多还能支撑三个月,我以为它就会同其他失落的城市一样,成为历史里渐渐被人遗忘的一个名字,但……古神终究并没有放弃我们。”他的语气忽然激动了起来,双手高高摊开,虔诚地朝他的前方仰起了头。
楚溪沿着他仰望的方向望去,愣住了。
她一走进来,注意力就放在了卡恩身上,后来又因听他说的那些话入了神,竟然没有注意到她与卡恩站立的殿堂中央,一座高十多米的白玉雕像巍然耸立,形象是一个衣袍绚丽华美,样貌普通的中年男子,眼神慈悲地俯瞰着自己脚下渺小的众生。
开什么玩笑?古神怎么可能长这样?!
几乎是看到这座雕像的第一时间,楚溪就下意识地知道这就是这片大陆——拉莱耶信奉的至高神,古神阿撒托斯。
但是,先不说她从网上查到的阿撒托斯各种奇形怪状的图片,眼前的雕像,长得实在太像……人类了。
她很难接受阿撒托斯的形象是这样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楚溪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不是拉莱耶人,在帮导师寻找死灵之书前也从未听闻过阿撒托斯这个名字,自己怎么就突然在意起这个古神的形象了?
就在楚溪暗自纠结自己这种莫名抵触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的时候,卡恩温暖诚恳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她,语气充满期盼:“楚溪,化神水是神祗留下的第一道考验,只有神宠爱之人才能免于神水灼烧的痛楚。我出生在恩盖伊,也见过它鼎盛时的繁荣,我不以主教的身份,只以一个恩盖伊市民的身份恳请你,帮帮我们吧。”
“主教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楚溪觉得有点头疼。化神水对她不起作用很可能是因为它只对拉莱耶人有用,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就不会产生反应了。
“只要你愿意,今天我就可为你开启试炼的第二道考验,然后我会亲自带着你去中央教会参与第三道考验,那就是我们的机会。”卡恩虚空手这么一挥,古神雕像的正前方出现了一道灰色的漩涡,他的神情带着几分郑重:“楚溪,第二道考验因人而变,只要你找到出路,就算通过了。”
“这……不会很危险吧?”楚溪望着眼前这个灰色漩涡,总觉得卡恩的话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我以父神阿撒托斯的名义起誓,第二道考验绝无生命危险。”
不会丢掉小命就好。
卡恩的起誓让她稍稍安了心。
其实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选择,既然眼前这个看上去还挺靠谱的主教说只要通过第二道考验,就可以亲自带她去中央教会,那她早点回家的机会也就越大。
楚溪这么一想,觉得值得一试。
她指了指灰色的漩涡,侧身问道:“是直接进去吗?”
“是的,它会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卡恩神色温和地点了点头,双手却背在身后悄悄攥紧。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楚溪深深地吸了口气。
老天啊,给我点好运让我进去后快点找到出口吧。
她默默在心里祈祷了一句,伸手出试探地碰了一下这道灰色漩涡,只觉得从掌心传来一阵强力无比的吸力,她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消失在了原地。
楚溪消失在殿堂里,卡恩再也维持不了自若的神情,一下子踉跄地坐到了地上。
一道青色的身影闪到了他的身旁,扶起了他。
“你不该用仅剩无多的光明之力开启回廊之门,若教皇知道了……”
“哈斯塔,你知道的,我不得不这么做。”卡恩勉强站了起来,他可以感受到体内的光明之力疯狂地流逝,他略带自嘲地一笑:“虽说教会有规定,在化神水下总计时达到合格的人,隔月要送到中央教会统一接受第二道考验,但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机会再见到她了,尤其是楚溪这样的,教皇一定会保护起来不许任何人接近。”
“但是,卡恩,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迷失在回廊之门,这里已经没有人有能力再把她拉出来,除非我们通知中央教会那边……”来人正是恩盖伊的城主哈斯塔,此时他紧紧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她一定能靠自己走出来的,一定可以。”卡恩打断了哈斯塔的话,语气是难得的强硬。
哈斯塔向灰色漩涡消失的古神像前瞥了一眼,又望着身边的这个曾经意气奋发,被誉为最有希望成为拉莱耶红衣主教的恩盖伊第一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中央教会对恩盖伊的冷眼旁观,放之任之,他心里怕是早就心存怨气。他人只知道他是中央教会分会的主教大人,风光无比,受人尊敬。但千万年来,为了巩固支撑恩盖伊,他体内澎湃的光明之力早已几近枯竭。如今,他又为了一个拉莱耶创世便流传下来的,虚无缥缈的传言,耗费了仅剩的光明之力。
他怕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那个少女身上了吧。
哈斯塔不再说话,隐去了心底的一丝愧疚。
他是恩盖伊的城主,没有人比他更希望恩盖伊恢复以往的太平繁华。如今,他也只能期盼,那个叫楚溪的女孩,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回廊之门了。
楚溪自然是对她离开后的事情一无所知。
此时,她正站在一片雾气缭绕的墓葬之地中,正对着的是一座跪坐着的,青铜色斑驳的墓葬天使。
这不是她掉到拉莱耶之前在的那片墓地吗?
楚溪心中一动,难道她穿回去了?
她远离了墓葬天使几步,她可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在碰了它头上的三重冠冕之后掉下去的。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朝它头上望去,不敢置信地又走近了些。
这座墓葬天使的头上,并没有三重冠冕。
她下意识地朝天空望去,依然是昏暗的天空,薄薄的雾气之上,鲜红如血的月亮和记忆中的一样,高高悬挂在半空。
“楚溪,第二道考验因人而变,只要你找到出路,就算通过了。”卡恩的话依稀回荡在耳边,她抿住了双唇。
如果现在眼前的这一切是因她而变,那为什么会是这里,为什么会是一片墓地?
难道……是预示着什么?
“卡恩主教说过,这一关没有生命危险,楚溪,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楚溪拍了拍剧烈跳动的心脏,安抚着自己没由来的心慌。
只要走出了这片墓葬之地,应该就能找到所谓的出口了吧?
雾气下,楚溪的视野难免受限,她小心地朝墓葬天使守护的反方向慢慢走着,并未注意到,这座墓葬天使受岁月洗礼后腐朽的底座,刻着的一行名字和一行日期。
楚溪走了许久,雾气终于淡了许多,周围的矮树林也逐渐稀少,地上踩着的土壤也松软了很多,慢慢的黄沙渐多,她竟然到了一片片连绵起伏的山丘之中。
她蓦地回头,身后哪还有什么树林,自己孑然站立于一片空旷的黄沙绵延之地。她的余光突然像是瞄到了一个人影,她顺势望去,只见鲜红的月亮下,一个长发披散,背影很美的女子背身而立。
这里还有别人?
楚溪的心有一瞬间的激动,她刚想朝那人大喊,下一秒,声音卡在了她的喉咙里,她的眼睛死死地凝视着天空。
月亮,似乎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大。
黑暗的夜空下,只见那抹血红越来越大,轮廓越来越清晰,楚溪甚至可以看见鲜红之中,几颗暗色的粒子动了动。没过几秒,那疯狂的鲜红几乎遮住了整片天,就当楚溪为满眼的血色感到强烈的作呕不适时,它以一种扭曲的形状迅速旋转伸展,一只手在此时慢慢舒展开来,而后,在极为有序的舒展下,化为了人形。
或者说,化为了一个包裹在鲜红羽翼下的人形生物。
在楚溪震惊的目光下,这对巨大鲜艳的翅膀缓缓张开,一个黑发男子从半空缓缓落地,他慢慢睁开眼,一种纯粹冰冷的红色弥漫开来,几乎能吞噬他视线所到之处的所有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