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桑苗稳了稳神,缓缓抬眸看着这位好久不见的女人,以前,从没将她当成过对手。
“还真是病了呢?可惜啊,太医不会过来,因为,这会子太医都在乾清宫里呆着呢,你那一剑下去,要了王爷半条命,说小了,你是在谋杀亲夫,说大了,你是在弑君,哦,是了,你弑君也不是第一次了,先皇也是你下毒害死的吧,不过,以前有王爷护着你,如今呢?还有谁护着你?”
顾桑苗懒怠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慢悠悠道:“便不没有谁护我,本妃也由不得你来登鼻子上脸。”
“是吗?说到登鼻子上脸?也不知当初是谁,一个贱丫头也敢勾引主子诱惑王爷,原想着,你是真心喜欢他,爱着他的,谁知你却是个包藏祸心的阴险女人,呆在王爷身边,就是为了在王府里搅山搅水,恭亲王的死,肯定是你作了手脚,如今又对王爷下手,你这个女人,简直坏透了顶。”郁二小姐说到激动处,俏脸胀得通红,看顾桑苗的眼神充满仇恨。
这种级别,顾桑苗还真没心思与她过招。
“喜儿,到后殿叫几个嬷嬷来,把她给本妃给轰出去。”顾桑苗懒怠地说道。
喜儿早就想这样做了,自家主子已经成了这样了,竟然还有落井下石的人来,真当主子是好欺负的么?
喜儿去了后殿,唤了两个婆子来,婆子上前就要拉郁二小姐。
“我看谁敢!”郁二小姐的侍女大声道。
她手中拿着一枝玉如意,顾桑苗认得,那正是老太妃的东西。
“原来是有人撑腰啊。”顾桑苗笑道。
“太妃娘娘命我暂管后宫,你既然住在春禧宫里,那便也归我管。”郁二小姐得意地说道。
“你待要如何?”顾桑苗不屑地问。
“不如何,不过,你既是谋刺王爷的凶手,我又管着这后宫,自然要将你看管起来,以免你逃脱。”郁二小姐道。
顾桑苗没有说话,她感觉乏得很,起了身朝床边走去。
郁二小姐大怒:“顾桑苗,不要以为你与王爷有旧情,王爷还会象过去一样待你,你看看春禧宫外的侍卫,防得严严实实的,只有我可以进来,除我以为,别人莫想踏进一步,而同样的,你也莫想要出这一方天地,等王爷好转些了,就是处置你的时候。”
顾桑苗用眼神询问喜儿,喜儿无奈点头。
他果然不放心她,怕她逃了。
是想要幽禁她一辈子吗?
好吧,那就幽禁吧。
真的好累,没力气跟人扯皮撕磨。
顾桑苗面无表情地爬上床,喜儿过去替她把被子盖了。
郁二小姐再一次被忽视,气得冷哼一声道:“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从我这里夺走的,我一定要全夺回来。”
顾桑苗却再懒得看她一眼,闭上眼睡了。
就这样过了三天,齐思奕那边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传来,顾桑苗则一直吃什么就吐什么,这几天,除了点汤水,几乎没吃下什么东西,喜儿吓坏了,好几次央求侍卫去请太医来,但侍卫却说是奉了王爷的命,不许春有任何人进入春禧宫。
这个任何人,不包括郁二小姐,却包括太医。
这一天,顾桑苗懒怠地爬起床,外面难得有好天气,想在院子里走走,侍卫这点还好,只是不许出春禧宫,还是可以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的。
松妈妈这几天也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顾桑苗现在的状态很让人忧心。
一直不吃不下东西,吃什么吐什么,人瘦得快要皮包骨了,看着就让人心疼啊。
偏生那郁二小姐还隔天就来阴阳怪气的说一通,御膳房里送来的吃食也越来越差了,有时还能看出是别的宫里吃剩下的。
顾桑苗病恹恹的,没管这些,也似乎没有要逃出去的打算,也没见她给自己开药吃,似乎由着自己这般损耗下去。
难得她肯出房走走,喜儿和春儿扶着人,春禧宫里栽了不少桃花,阳光明媚,桃花正在开放,顾桑苗迎着阳光看着枝头上粉红艳丽的桃花,都说桃花是女人的脸,倒是那个人,脸比桃花还好看,已经有四天没有见过他了,他的伤……不会有大碍吧。
松妈妈说得对,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
见她看着桃花难得的露出了一点微笑,松妈妈松了一口气,让喜儿看着她,息往院门边走去,立即就有侍卫站出来拦着,粗暴地喝道:“进去,不许外出。”
松妈妈烦躁道:“又没出去,只是看看外边也不行么?”
侍卫也不为难她,只是黑着脸站在门边,一副她敢出去,就会一剑刺过来的样子。
松妈妈抓着门槛探头探脑地往外看,突然眼睛一亮:“那位小哥,小哥……”
她兴奋地朝外面伸着手,如牢笼里的囚犯看见了亲人一般。
喜儿看了过去,原来是春分自从外面经过。
“春哥儿,我认得你,你小时候跟爷去过我家里,我还给过你糖葫芦呐。”松妈妈奋力向春分招着手道。
春分总算看了过来,看到了院里桃花树下的顾桑苗,脸色一沉,扭头又准备走。
“你家王爷自小就心仪我家二小姐,二小姐在他心里是个什么地位,难道你心里没个数么?若我家二小姐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王爷会如何?”松妈妈冲着春分大声道。
春分顿住,站在原地看了过来。
“你过来,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有几句话想让你带给王爷罢了,耽搁不了你几分钟的。”松妈妈知道自己的话让春分有触动,软了语气道。
春分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却不进院,而是站在院门口,朝顾桑苗看了一眼,眸中滑过一丝震惊,但很快收回了目光,不耐道:“有话快说,我还有差事要办。”
松妈妈紧张地问道:“王爷如何了?可还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