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上次遇上个心仪又想嫁的,却是个奸细加骗子,后来嫣红就有点怕了,不敢轻易付出真心,期间也不是没有想要纳她为妾的,嫣红斟酌再三,还是没有轻易答应,她如今已经不是妓子,有自由之身,怡红院也还有些收入,日子能过得去的情况下,不想轻易就把自己嫁出去了,就怕错付一生。
“姐姐好好想想吧,如果愿意,就着人去恭亲王府给我送个信,我会给你安排进宫事宜。”顾桑苗给了嫣红一个恭亲王府的腰牌道。
嫣红迟疑了片刻道:“不知姑娘想让嫣红去宫里做什么?”
“我身边差个女官。”顾桑苗道。
嫣红瞪大眼睛:“姑娘让我当你的女官?”
“不错,我与摄政王的婚事已然定下了,不久就要出嫁,跟前缺个有经验又能干的女官,请你入宫,就是相信你的人品,相信你的能力能够胜任,才特地来这一趟,亲自请你的。”顾桑苗道。
“姑娘要嫁给摄政王了?那以后就是摄政王妃?”嫣红又惊又喜,陡然回神,自己面前站着的可是将来的摄政王妃,地位尊贵无比,对方还一声声叫着自己为姐姐,还真是……
忙要跪下行礼。
顾桑苗扶住她道:“姐姐不必多礼,你我之间也算是共过患难的,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
嫣红听了心中更为感激,含着泪道:“承蒙姑娘瞧得起,嫣红若再不答应,就太不识抬举了,姑娘不用再等,你说什么时候让我进宫,我便什么时候去,只是这怡红院……”
“怡红院我会再盘下来,银子都给你一分不少地存着,幽幽那边你要不要知会一声,反正她现在也不会太在意这些。”顾桑苗道。
怡红院如今生意淡了许多,若由顾桑苗盘下再经营,自是更好,嫣红也早就厌倦了在楼里的日子,能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开始新的生活,与过去一刀两断自是更好的。
她也相信顾桑苗的善良和精明,这条路,也许就是自己人生的转折点。
“姑娘为嫣红考虑如此周祥,嫣红真是……”嫣红还是拜了下去,顾桑苗只好避开,又叮嘱了她一些事宜,这才回了恭亲王府。
柳侧妃早派人在等了,去了谨园和怡寿园都没寻着她的人,听人说她出了府,正奇怪呢,顾桑苗从马车上下来,拙园的人便迎了她去柳侧妃屋里。
齐凌远正与柳侧妃说话,看见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怔了怔:“小苗你怎么还穿这个?”
顾桑苗刚才出了一趟门也忘了要换衣服了,嫣红倒没怎么注意,毕竟王府下人穿的衣服也做得精致体面,比外面一般小门小户的闺中小姐还穿得要好。
“这件暖和,今天蛮冷的。”顾桑苗不想为了这件衣服再节外生枝,方才齐思奕见了,并没有说什么,估计他心里早就有数,自个的娘是什么样子的人,他清楚得很。
“还真是,怎么还没换下?”柳侧妃也皱眉道。
“无妨的,我不在意这个。”顾桑苗道:“二爷还没回军营么?”
“你跟我来。”齐凌远却一把捉住她的手往外走。
柳侧妃秀眉高蹙,凌远这孩子,怎么还不肯放弃?
顾桑苗一路被他拖出门来,直接往谨园去。
“你放手,干嘛呀。”她想挣脱,可他抓得太紧,而且,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他是率性而又温和的人,虽然以前任性得很,在军中历练了一年多后,沉稳了许多,已经很少会发脾气了。
一个很久不发脾气的人,突然发起脾气来,是很可怕的。
“不放手,我就是太多次放手了,才让你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昨儿见你象只小猫儿一样倦缩在马车里,孤苦零丁的样子,我的心有多疼,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可他都做了什么?”齐凌远大声道。
“二爷……”顾桑苗大喊:“我愿意的。”
齐凌远顿住,红着眼注视着她,一句我愿意象根长长的钢针扎进了他的心脏。
“过成这副模样了,你还是愿意吗?”齐凌远挫败地看着她。
“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他比我更苦,为我,他已经做得够多了,我又为什么要为了一点小事去烦扰他。”顾桑苗认真地说道。
齐凌远黯然地松开她的手:“小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跟的是我,或许,日子没有现在这般艰辛?”
“没想过,日子是一天一天的过出来的,不管我要跟的人是谁,人生的路也不会是平平坦坦毫无阻滞,再说了,太平顺的人生会缺少很多趣味的,我是个爱冒险的人,不甘平凡,或者你应该说,认识奕哥哥是我的福气,而遇见我,却是他的不幸,如果没有我,他应该不会遭受那么多催残与痛苦,可能会才会真的一帆风顺吧。”顾桑苗道。
“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在替他说话,可知道你现在所遭受的一切,最终的罪魁祸首是谁?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更不是你表面看见的那样。”齐凌远痛心地大声道。
顾桑苗愣住,罪魁?什么意思?同样的话,许尚武也说过,顾桑苗一直没弄明白,许尚武那样说,是因为许之怀告诉了他许多过去的事,那齐凌远呢?他又知道些什么?
“你为什么这样说?”顾桑苗一把拽住齐凌远问道。
“我……”齐凌远又迟疑了,欲言又止。
“你告诉我啊,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说他才是罪魁祸首?凌远,你知道,我一直很相信你,就因为你从来都没有骗过我,待我极好。”顾桑苗紧盯着齐凌远的眼睛道。
“你别问了,总之,你要想明白,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齐凌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