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为何不报官,巴不得天下皆知,人是怎么死的,为何会独独死在我院里,就算天底下都是昏官,我自己也能找查到真正的凶手,郡主要不要拭目以待?”顾桑苗冷笑道。
“你查正凶?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天底下有嫌疑犯查凶手的么?一旦报官,你就要被锁进大牢里,还怎么查?”
“我当然不会是嫌疑犯,所以不会被锁住,因为自始至终,我都没碰过青竹一下,有嫌疑的,是春儿,不是我。”
“她不是你的奴婢么?她是执行者,你才是主使者,你指使她杀的青竹。”齐雨柔道。
“谁说我是姑娘的奴婢了?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虽出身农户,可从没有入过奴籍,我不过是在秦大人家玩耍,正好遇见这个讨厌的女人在府里吵闹,就与她起了冲突然,她怎么死的,还待官府查验,与顾二小姐何干?”春儿往顾桑苗前面一站道。
“你……”齐雨柔千算万算没算到春儿会为了顾桑苗如此勇敢,竟将所有的罪责都揽了去。
“报官吧。”顾桑苗道:“以我在大理寺的探案经验,很快就能查出真凶,青竹真正的死因是什么,又是谁害死了她,不难查清,到时候,不知道会是真会损害名誉,会是谁被关进大牢。”
齐雨柔立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气得手在发抖,眼看着顾桑苗自身边走过,一咬牙拽住她:“你别太猖狂!”
到底是谁猖狂!?
这种娇纵蛮横的大小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讲道理,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所有违背她心愿的,都是错。
为了能医好自己脸上的伤疤,随随便便就杀死一个人,用来陷害威胁别人,对于她来说,诚心向人道歉,低下傲慢的头颅比杀一个人难得多,她所谓的自尊要牺牲别人的性命来维护,这种人,不止是猖狂,简直就是人渣。
和许尚武一样的人渣。
巧劲一拧,齐雨柔就被甩在地上,顾桑苗冷漠地,不屑地看着她道:“猖狂二字用在郡主身上再贴切不过,如果郡主不服气,可以回去问问侧妃娘娘猖狂二字的真正含义,或者,去问问教你读书写字的先生吧,你的额头上,就写着猖狂两个字,一笔都不会错。”
“桑苗,你贱婢,你敢教训本郡主,当自己是什么东西?”齐雨柔气得猛拍地板大骂。
顾桑苗冷笑:“如果不是你的脸太丑,依我的脾气,非要甩你几十个耳光不可。”
“啊——”齐雨柔气得狂叫,疯了一样爬起来冲向顾桑苗。
顾桑苗冷冷地站着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略带讥诮地看着她,等她逼近时,身子一闪,齐雨柔扑了个空,摔倒。
“郡主……”跟随而来的丫环忙上前扶住她,齐雨柔大声嘶喊:“去,把她拿住,打,活活给我打死她,本郡主宁愿永远当丑八怪也不愿意再看见这个贱奴才。”
管事妈妈一听,往顾桑苗跟前一站道:“郡主殿下,此乃秦府,而非恭亲王府,这位是我秦家的表小姐,并非你家仆人,你再出言不逊,莫怪我等不客气。”
顾桑苗拉过管事妈妈道:“妈妈,无妨,我已派人去请齐二公子了。”
“顾桑苗,你不用告官,这种案子顺天府不敢接,我已经派人通知大娘了,青竹死在你院里是事实,你再口舌如簧说破天去又如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次没人能救你。”齐雨柔道。
恭亲王妃确实要比顺天府的官员还麻烦。
王妃来得很快,气势汹汹,当看到地上的青竹时,怔了怔,唇角露出一丝冷厉的笑,见齐雨柔也在,笑意更深了:“雨柔,怎么回事?你怎么在秦府?”
“大娘,我也是听人说青竹死在秦府了,这才过来的,青竹可是姨母的人,送给大哥做通房的,突然就死了,您说奇怪不。”齐雨柔没有了方才的尖锐,在恭亲王妃面前温顺了很多。
“那就报官吧。”恭亲王妃很平静地说道。
“大娘,这种事不好报官吧,秦大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报官的话,顾二小姐的名声可就毁了 。”齐雨柔却道。
恭亲王妃为难地看着顾桑苗:“二小姐你说呢?雨柔说得对,出了这样的事,还是私下处理算了,原本只是个丫头,死了也就死了,但你也知道,青竹是裕亲王妃的人,本妃也要向她交待,要不这事你亲自上门向裕亲王妃说明一下,你和思奕的婚事呢,也就作罢了,我们也不再追究青竹的死。”
“大娘,她有药可以医治我的脸,你让她给我药,不然我就去报官。”威胁不了顾桑苗,齐雨柔就威胁恭亲王妃。
“你不是说这种事不好报官的么?”恭亲王妃皱眉。
“我不管,我只要我的脸赶紧好,否则我就报官,大家都不好过。”齐雨柔道。
恭亲王妃当然不想报官,且不说青竹是怎么死的,报官的话,就会把事情闹大,她只想顾桑苗被逼之下亲自退婚,人家不肯嫁,儿子就没辙,但事情一闹大,伤害了顾桑苗,儿子肯定不会善罢干休,青竹可是自己派进秦府来的,到时候还真说不清楚。
“桑苗啊,既然有药,就拿出来给郡主治脸吧,你在王府时,凌远和思奕两人对你都不薄,郡主是他们的亲妹妹,你帮帮她也不为过。”王妃好声好气道。
“药的事容后再说,人死在我院子里,不能不明不白,我要报官。”顾桑苗道。
“你要报官?”恭亲王妃以为自己听错了。
“报官好啊,无端端有人死在自个屋里了,当然要报官,否则岂不蒙受不白之冤?”齐凌远爽朗的声音远而近,齐雨柔大喜,过去挽住他的胳膊:“二哥,总算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