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皱眉道:“什么神医,不过是个江湖郎中,哀家这病太医都束手无策,他能有什么法子?”
“顶不顶用儿子也确实不知,不过,既然太医束手无策,让秦神医瞧瞧也是好的,终归是儿子的一片孝心,希望母后早日康复才好。”小皇帝道。
“那边让他瞧瞧吧。”太后伸出手道。
顾桑苗装模作样上前探脉,轻蹙眉道:“太后您并非有疾在身。”
“胡说?哀家觉得心急火躁,浑身都不舒服,你竟然说哀家无疾在身?”太后勃然大怒道。
顾桑苗吓得立即跪伏在地:“草民不敢乱说,太后您身体康健,并非有疾在身,您之所以浑身不舒服,不得劲,不是因为病,而是您心情郁躁之故。”
太后闻言也觉得有理:“可哀家并无不顺之事,为何心情会郁躁难耐呢?”
“因为你平素操劳朝政,积郁在胸,一直未得纾解,所以才会有心烦气躁,食无味,寑难安的症状。”顾桑苗道。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平身吧,哀家此症如何医治?”太后道。
“你这叫更年期,每个女人到了一定的岁数就会有这种反应。”顾桑苗故意打击太后道。
“更年期?什么鬼东西!”太后不悦道。
“就是女人月事快要停了的前后几年。”顾桑苗解释道。
“你……”太后不好意思睃了眼皇帝,怒道:“哀家正当年,不过四十岁,怎么可能……就停月事?”
“若是寻常百姓,四十岁确实早了些,可太后您是一国之母,皇上年幼,压在您身上的担子就重,许多事情需太后您运筹帷幄,劳心劳力,久而久之,便会心力不继,生出怨怠之感。”顾桑苗道。
“那要如何消除此症?”太后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遂问道。
“请太医开些补中益气,调养身心的方子便可,再辅以草民的独门秘药,不出一月,症状便会减轻许多,再好生调养半年,少怒少怨少劳心,您便会痊愈,甚至还会焕发青春活力。”顾桑苗道。
“你的药呢?”太后确实感觉难受得很,要说具体哪儿不舒服,太后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就是哪哪都不舒服,看谁都想臭骂一顿,甚至又感觉浑身乏力,无精打彩。
“药在此。”顾桑苗奉上药丸,此药丸自然与前次给皇上的不同,内质一样,外形和包装不一样。
太后让宫女拿了药让太医试验。
确定无毒之后,才就着小几上的一杯水喝了下去。
不出片刻,太后便感觉神情气爽,整个人都象走入了玄仙幻境一般,通体舒畅。
“秦神医果然有些手段,此药可还有?哀家要多备些在身边。”太后道。
“自是有的。”顾桑苗早就准备好了一盒,足足能服两个月的量。
太后赏了顾桑苗一大笔银子,因着心情舒畅,便要去园子里逛逛,皇帝推托还有诸多事情未处理,带着顾桑苗退下。
一进养心殿,皇上便拉着顾桑苗的手道:“昨儿个思奕哥哥不是说你中毒了么?今日看着神清气爽得很,你是真的中毒了么?”
顾桑苗愣住,昨晚她很早便睡下了,真是皇帝去了王府?
“那局棋是皇上与我家大公子下的?”顾桑苗好奇地问道。
“你家大公子就是个变态,普天之下怕也没两个人能与他对上三局能有一胜的。”想起昨日被齐思奕逼得手忙脚乱,杀得片甲不留,皇上便有些凄凄焉,又恼火又佩服,又烦躁。
别扭的小模样就象是初嫁后第一次与相公吵架的小娘子。
“知道他是变态还计较什么,再说了,皇上还年轻呢,假以时日,定能在我家狐狸公子面前战他个五局两胜。”顾桑苗安慰道。
“假以时日朕还是五局要输三局?你这是在安慰朕么?”小皇气笑道。
“当然是安慰,要知道你现在可是五局五输之势。”顾桑苗老实不客气道。
却说太后服了药之后,在御花园里逛走,没逛多久,就感觉一阵心浮气躁,迎面正好走来几个相貌算好的巡逻侍卫,尤其最前面那个,身材壮实高大,强劲有力,不由感觉一阵喉干舌燥,愣了愣,有点不解。
以往这样的货色并不是太后所喜的,便如那秦怀谨般的才合太后的眼,可眼下怎么对这种普通男子也生了绮念?
莫非因为服了那江湖郎中的药之故?
可太医查验过,那药无毒啊。
许是真的有焕发青春的功效呢?
几名侍卫跪下行礼,太后却呆呆地瞪着他们几个看,半晌没让其平身,不免心中忐忑,莫非宫里主子都开始流行不让行礼者平身?
“起来吧。”见那侍卫偷抬眸睃了自己一眼,太后心中越发如鹿乱撞,强忍着滚进那侍卫怀里的冲动,揪紧随侍太监的手臂,转身匆匆往朝阳宫去:“宣许之怀进宫。”
太后自身子有恙后,便有一月两月没有私下见过许之怀了,突然宣召,许之怀生也几分欣喜来,特地洗了把脸,修剪了胡须,又换了身清雅的常服,这才坐着马车打算进宫,途中偶遇许尚武:
“天色不早,父亲这又是要去何处?”许尚武面上有丝倦怠,拦住问道。
“为父进宫一趟,你这几日去了何处?禁军都快改天换地了,你还不慌不忙的,可是要丢了这禁军副统领的位置?”许之怀不悦道。
“区区几个低级武将换了,顶不得大用,儿子在禁军里呆了十年,岂是换走几个下属便能将儿子架空的?爹爹放心吧。”
许之怀仍然不悦道:“人家殚精竭虑想要巩固权势和地位,你去把自己手中的东西拱手让人,尚武啊,不是为父要说你,还是多用些心在差事上吧。”
“爹也少用些心思在外头女人的身上吧,娘前几日才挨了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呢,您却在此时进宫……对娘实在不公平,也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