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是走累了?不舒服?”金砚秋扶着顾桑苗往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天热,是有点乏了。”顾桑苗道,
金砚秋就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面折扇,替她扇着风。
顾桑苗道:“谁要当你媳妇儿,就太享福啦,砚秋,你还真会照顾人。”
金砚秋小声道:“我也不是谁都照顾的。”
顾桑苗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金砚秋却看着对面的铺子半晌没有说话。
顾桑苗皱眉:“怎么啦?”
金砚秋扶起她来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府吧,免得秦大人担心。”
春儿小声道:“怎么瞧着对面那人好面熟,象是摄政王跟前的立冬。”
顾桑苗脸色一白,拉着春儿就走:“肯定是你看错了,他怎么会在江南?”
春儿扭着头边走边看,一脸的担忧。
金砚秋问道:“立冬是谁?听着象是小厮的名字。”
“嗯,是摄政王跟前贴身侍卫。”春儿道:“最是讨厌的一个人。”
顾桑苗一路没再说话,金砚秋雇了顶轿子,顾桑苗坐着轿子回了府。
一到府里,顾桑苗便又喜笑颜开,非要闹着跟金砚秋一道去厨房做虾。
金砚秋买的虾大小不一,一看就是没经验的,顾桑苗笑道:“这种虾太小,做口味虾倒是不好,不如揪了头炒虾尾吃。”
金砚秋道:“嗯,确实不太大,那就做虾尾吧,多放大蒜籽,放点红辣椒片,再加点香菜在里面一起炒了。”
顾桑苗听着就要流口水,笑嘻嘻的非要去灶堂烧火,还是被赵妈妈劝阻了:“姑奶奶您若弄得一身油烟味儿,郡主肯定会责罚奴婢,您还是饶了我们吧。”
顾桑苗这才作罢,支着腰在厨房里看金砚秋下厨做菜。
他把衣摆别在腰间,修长的身子,白晰精致的手指,气质优雅飘逸,若不是面相实在不同,顾桑苗以为是某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他的一举一动,一频一笑竟然与那个很是相似。
顾桑苗一阵恍忽,闭了闭眼,今日是怎么了?莫非是听到了立冬的名字所以才会想起那个人来?明明已经很久不再想到好个人了,最好是快点忘了他的样子才是。
眼前的少年青春气息浓烈,眉眼间还有些稚气,虽然看着老沉,但还是十足的孩子,身量还没长齐呢,与那个人相差也太远了呀。
可看他切菜,洗菜,翻炒,动作不止娴熟,还很从容优雅,好象早就做过很多这样的事一样。
“砚秋,你在家经常下厨吗?我记得你家也是淮地的大户啊。”顾桑苗走近道。
金砚秋侧眸看着她笑:“怎么?姐姐觉得很奇怪么?不怕告诉你,我就是最近几天在客栈里,跟客栈的厨子学的,给他们当了几天帮功,被逼着做了不少事,可还看得过去?”
原来如此!
这孩子还真是……
顾桑苗笑道:“哪止只是看得过去,分明就像个资深的大厨呢,只是看一会子的味道了,对了,我还想吃道醋溜白菜,记得哦。”
金砚秋点头:“记着呢,白菜早就买来了,难得姐姐想吃青菜,是好事。”
菜上桌时,顾桑苗已经迫不及待了,香气早就飘到了饭厅,连秦怀谨都满是期待。
还莫说,金砚秋的手艺真不赖,虾不辣,但口感极好,又鲜又入了味,比平素吃得寡淡的白肉白虾要好吃多了。
顾桑苗又吃了两大碗白米饭,一大碗虾都让她吃了,好在金砚秋早有准备,炒了两大碗,要不然,秦怀谨和齐静怡就没得吃了。
吃完后两人又在园子里散步,散完步,金砚秋陪着顾桑苗聊天,跟他说淮地的风俗人情,说邻家的家事,小伙子口才极好,说得绘声绘色,顾桑苗听得有趣,睦睡少了好多,但还是忍不住困意,下午眯了一会子,便让金砚秋拉着去了西湖边,也不知他哪来的消息,说是那边有蹴鞠赛,顾桑苗好久都没有玩过蹴鞠了,听着就兴奋,也不睡了,跟着他一道去看。
其间金砚秋还上了场,替红队玩了一会儿,赢了两分,顾桑苗看得兴奋,两眼亮晶晶的。
只是不解他一个外地人,怎么在杭州府认得这么多人,金砚秋这才告诉她,自己早就来了江南,而且每年都会到这里来做生意,这些玩球的,不少是他生意上的朋友。
顾桑苗在赛场边坐了一会儿,因着她这张脸太过美丽清雅,便有人上前来答讪:“这位可是秦大人家的许娘子?”
顾桑苗到了江南自然是隐姓埋名的,金砚秋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许娘子?”
顾桑苗暗暗扯他的衣摆凑近他耳边小声道:“就是许仙的娘子,我是白娘子啊。”
金砚秋会心地笑,坐在一旁替她剥葡萄皮。
那人道:“不知这位是许娘子的……”
“弟弟……”
“我请了媒下过聘的。”
两人几乎同时道。
那人怔了怔:“下过聘?这么快?”又不断地打量金砚秋,不甘心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嘟嚷:“这不是老牛吃嫩草么?如今这么小的后生也要大肚婆,是怕自己没得生么?”
金砚秋听着就来火,起身就朝那人跑去,顾桑苗一把揪住他的后衣摆:“干嘛呀,跟这种人计较没得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金砚秋还是愤愤的:“竟然敢辱骂姐姐,怎生能容他?亏他还对姐姐心存妄想,这种人,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