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平安归来

庆云阁的人不是废物,当他们在护城河对岸看到升起的风筝时,就采取了行动。

这也是自谢长鱼失踪以来,江宴的眼中第一次涌现出惊喜。

风筝做得如此别出心裁,又这么丑,想来是谢长鱼无疑了。

没过多久,荒山上的谢长鱼也看到了一只冉冉升起的风筝,这一只像是现成买来的,做工比她的要漂亮许多。

她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去,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小谢姐姐!”

阿景吓了一跳,小孩子没见识,更容易自己吓自己:“姐姐你不要死……”

谢长鱼本来打算闭眼直接睡,被阿景哭了一嗓子,好气又好笑地翻了翻眼皮。

“我好得很,你这小孩……不许胡乱咒人。”

说完翻了个身,这回是真的睡着了。

谢长鱼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睁开眼睛时,入目是北苑卧房熟悉的大床。

床帐外落进稀疏的月光。

隔着帐帘,她听到陈双双在哭泣,和江宴低声安慰她的声音。

“娘亲。”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哑。

“你醒了!”

帐帘被撩开,陈双双先抱着谢长鱼哭起来,边哭边数落她当初就不该救自己:“你这个傻孩子,以后再不要这样了。”

陈双双哭得累了,江宴见她一味搂着谢长鱼,怕她压坏了谢长鱼的胳膊,便把陈双双劝回去了。

“岳母回去休息下吧,这里有我守着长鱼。”

江宴说着扶谢长鱼坐起来,在她腰后塞了两个软靠枕,让她倚得舒服些。

两人看着对方,心头都有很多话要讲。

“辛苦了。”

江宴拉住谢长鱼的手,神情复杂:“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冒险了。”

尽管他明知道谢长鱼的性格,只要她认为值得,就不会管别人怎么想。

“好。”

可谢长鱼还是给了他承诺,不知真假,不明意味。

“江宴,你能来这么快,我挺惊喜的。”

谢长鱼看着眼眶下方一圈青色的江宴,少有地动了柔肠,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

“你觉得我花了半天时间?”

江宴抬眼问道。

“不是吗?”

谢长鱼看看窗外,天色可不是已经黑了吗?

“你昏睡了两天两夜。”

江宴叹了口气:“瑶铃都快病好了,玄乙也有知觉了,就你还没醒。”

“啊这……”

原来是这样,谢长鱼心想怪不得陈双双哭得脸都肿了,好像自己要挺不过去了似的。

“他俩怎么样?”

她不禁关心起来。

“瑶铃是累坏了,休养几天就能恢复,玄乙的毒要花些时间解,暗楼有人见识过这种毒药。”

“那我呢?”

谢长鱼心里隐隐有不香的预感,其实从她一醒来,江宴不跟她说病情而是扯些别的事情时,她就猜到了。

“我的左臂,是不是很难治,或者根本就治不了?”

“没那么严重。”

江宴温声道:“你别多想,是毒就能解,当然会好起来的。”

“江宴,你别骗我。”

谢长鱼正色,她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也不应该被哄骗。

“我什么结果都能接受。”她向后靠了靠,眼睛随之闭了闭,回忆了一下往事。

“当年我还是谢长虞的时候,从金玉楼跳下去,连自己快死了都能接受,现在也是一样。”

而且她肯定常九的毒箭没那么致命,不然万一乱中把她射死了,不就亏大了吗?

江宴叹了口气。

“能治是能治,我已经让人给配药了,只是我们不是常九的人,不清楚他究竟用了多少药量。”

“所以会怎样?”

谢长鱼嘴上说得潇洒,其实也有点后怕,手臂还是很重要的,可别真废了。

“如果用药不足,会导致你的左臂力气小,且难以用其他手段弥补;如果用药过度,手臂可能会因承受不住药力而废掉。”

“看来只好遵循宁少别多的原则了。”

谢长鱼恨恨:“等我找到常九,非把他的胳膊也废了不可。”

江宴连把那人扒皮抽筋的心都有了。

“他现在断了跟指头,找起来会相对容易的。”

“对了,废太子呢?”

谢长鱼忽然想起来,当初她去找陈双双前,江宴曾说过废太子在城外失踪了。

“废太子还没回来,不过盛京的戒严令已经解除了。”

说话间雪姬端着药进来,看到谢长鱼醒了,眼睛也亮了起来。

“主子醒了就好。”

江宴接过雪姬手里的药碗和蜜饯,端给谢长鱼。

“我来喂夫人如何?”

谢长鱼拒绝了。

“这药闻起来这么苦,还要一口一口喂,江宴你也太狠心了。”

她端起药碗,一仰头喝完了,又拿了块蜜饯青杏,才继续道。

“皇上怎么不接着追了,他是对自己的统治太有信心,还是对废太子这个逆子非常失望?”

“都不是。”

江宴给出的回答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废太子连同失踪的囚车,最后的踪迹是在城外庙里找到的,那座庙失火了,僧人沙弥都被烧死,尸骨成了焦炭,挨在一起分不出来。”

既然分不出来,也就没法证明太子还活着,或是死了。

“我还是好奇,谁会劫走太子呢?”

谢长鱼相信太子还活着,这天底下没有谁会在大费周章劫持人质后,把人质烧死的庙里的,火海和骸骨只是给围观群众一个交代罢了。

“看起来不是苗疆,把我带走的那个常九,似乎对废太子一事不关心也不知情。”

“排除起来,最有可能的就是狄戎了,他们不是早就想联合反对皇上的势力,一起进攻大燕么?”

江宴思索着道。

“废太子虽已落马,在东宫时是个城府深沉的人,党羽未必不剩下什么。”

谢长鱼随之陷入沉思。

“好啦,你刚醒来不久,郎中说你现在该多多休息,别想这些耗费心力的事。”

江宴将她的胳膊放回被子里,又给她端来漱口的水。

谢长鱼还有些头晕,此时半躺在枕上,看着江宴。

“不是说要我休息吗?你怎么不走?”

江宴往她身边一坐。

“陪娘子养病是为夫的天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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