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小说:身穿花棉袄 作者:周乙

九安这一路飞奔,又是捡了高处,不停观察四周情形,忽见一队土匪整装待发,为首脖子上系红巾的一看就是个小头目。因这一行人不过六个,他与瘸老突袭飞快了杀了五个,独留那猝不及防的小头目。

小头目就是个负责后勤的,在此列队整装是为了随时候补站岗放哨的位置,武力值并不高,吃了九安这一遭暗算哪里还有还手之力。

九安捏住贼人脖子厉声问道,“想活命就快告诉我那个女人在哪儿?就是两个月前随郡王一同前来的那个。”

随郡王一起来的有两个女人,不过都住在一起。小头目一面求饶一面指了大概位置。

九安丢开小头目,转身就往刘玉洁所在的小院奔去。小头目松了口气,抚着心口道,“幸亏我反应快,否则可就小命……”

“不保”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人从后面扣住脑袋生生一拧,拧断了脖子。瘸老笑嘿嘿冒出来,“他不杀我,我可没说不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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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光的山林,山耳猫一蹦一跳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沈肃,刘玉洁眯着眼趴在他背上,呼吸均匀,睡意深深。

沈肃两手别在后面托住她,缓缓的往上窜了窜,继续往前走。大概是有了身孕的缘故,刘玉洁本就容易疲倦,再加上紧张,整个人就像绷紧了弦,如今见到沈肃,那根弦骤然松了下来,力气就像被掏空了一块似的,趴在他背上,他又处处小心,温柔呵护,想不困都难。

他们这一路平安的绕过了三个暗哨,已经走到了半山腰,为了不给那群土匪留下可循之迹,如非必要,沈肃都尽量避开搏斗。

沈肃察觉背上有动静,这才小声问道,“是不是饿了?再走一会儿我再找些吃的给你好不好?”

刘玉洁蹭了蹭他后脖颈,脸颊随之贴在上面,爱娇道,“我不饿。”

沈肃眼底一片柔情蜜/意,托着她轻轻晃了下,“骗人,我都听见你肚子咕咕叫了。”

刘玉洁两颊立时烧红了一片,这才羞赧的承认,“好像有一点。”

沈肃虽然看不见也能想象出此时的她神情有多可爱,“此番让你们母子俩受委屈了,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们。”

刘玉洁依然枕着他脖颈小声问,“三郎,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孩子。”

沈肃哑然失笑,抬眸望着碧蓝如洗的天际,幽幽道,“我喜欢孩子,非常非常的喜欢,特别是你生的。”

“那你之前为何还答应我不生孩子的条件?”

“因为比起孩子我更喜欢你呀。”

刘玉洁甜蜜的眯起眼睛,环紧他脖颈,又道,“那我们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好呢还是女孩好?”

沈肃很认真的想了想,“男孩吧。”不等刘玉洁提问他便兀自解释起来,“洁娘今年才十六岁,在我眼里还是小孩子呢,生个儿子的话,我和他一起疼你,然后再生个女儿,有了儿子我才好分心多疼疼女儿,要不然我的心里全是你,岂不是委屈了女儿。”

刘玉洁埋头蹭了蹭了他,“你的嘴巴是吃了蜜吗?”其实沈肃是一个特别正经的人,尤其在外人面前,俨然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孔,从前的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这个正经又无赖的人说甜言蜜语的样子。

前世,他也不曾对她说过一句。想到这里刘玉洁忽然笑了,还想前世做什么,眼前这个人不曾害过她一下,疼她疼进骨子里,最重要的是她也好喜欢他呢。刘玉洁嘴角微扬。

山耳猫忽然叫了一声,弓起身子猛然弹跳而起,方才站的地方被一支箭射穿。

沈肃眉宇拧紧,迅速放下刘玉洁,“在这里坐好,不准乱动也不要怕,那些人只想捉你并不会杀你。”

刘玉洁回过神,一双格外吸人魂魄的大眼睛泪濛濛的,却又仿佛怕拖他后腿,明明攥住他的衣袖不放,却用力的点着头。

沈肃笑了,摸了摸她脑袋,“傻瓜,你还在这里,我怎敢有事。”

放箭的土匪很快围了过来,其中一人放飞手中信鸽,给山那边的传信。沈肃早已料到这帮人的伎俩,捻起事先准备好的石子,咻地射了过去,信鸽惨叫一声坠地,这可是一千两银子一只的信鸽啊,比之朝廷军队专用的也不差,竟被沈肃一石头砸死了,这群土匪又怕又心疼,今日唯有斩杀沈肃将功赎罪了。

那名放信鸽的土匪也在头目的示意下飞快遁走,打算以人力通风报信。

这边沈肃已经与那五个人打起来,一记窝心脚踹的首个冲上来的矮瘦土匪直抽抽,他顺势夺了这土匪的砍刀,登时如虎添翼,打的另外三人惨叫连连,头目见形势不对,爆喝一声加入战局。

看不出这头目竟是个练家子,一身铜皮铁骨,仿佛刀枪不入,趁另外三人缠住沈肃之机,从后面偷袭,幸而被沈肃察觉,飞快的摆脱那三人,举刀挡住头目劈来的一记绝杀。

这头目的刀明显跟小喽啰的不一样,青白色,寒光森森,同他刀枪不入的身体一样坚硬。两刀相接,发出刺耳的金属相撞声,沈肃手里的刀霎时裂开几道细纹,连刀刃都卷了。

头目嘿嘿一笑,“没有刀,看你如何接得住老子的攻势,长安沈肃也不过如此啊!”

沈肃冷笑一声,“原还以为这里藏龙卧虎,竟有你这样一个高手,现在看来不过是个藏头露尾,善于偷袭的鼠辈。”

何止善于偷袭,还以自己有武器别人没有武器为荣。

头目恼羞成怒,狠狠呸了一口,命那三人配合自己,只要再给他一个偷袭的机会,沈肃的人头必定手到擒来,谁知那三个小喽啰一个比一个没用,很快就被沈肃打的倒地不起。

想来偷袭这招用不了了。头目怒喝一声,自恃武器凶悍,拿出十二分的精神砍向沈肃,他招式又快又狠,令人目不暇接,这样的刀法,这样的锋利,挨一下,连皮带骨都得去半边。

沈肃左躲右闪,避开一次次杀招,头目趁他倒地,窜上前弹跳而起,攻势迅猛如雷,大有绝不让沈肃翻身而起的意图,最后一击,他再次举刀下劈,孰料刀还未落下小腹就吃了沈肃一脚,这一脚踹个不轻,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置。

趁着这样一个喘息时机,沈肃左手自腰间一扯,竟从那看上去十分寻常的腰封里扯出一条银光,薄如蝉翼,寒气逼人。

头目连滚带爬往后躲,也看不清那银光具体是何物,只觉得满眼都是银花花的,所到之处掀起一股劲柔的风,在他引以为傲的铜皮铁骨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小口子。

世上竟有如此锋利的武器!头目这才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是控鹤军失传已久的银龙软剑?喉咙忽然一凉,他怔了怔,再也说不出话。

沈肃拭去嘴角血迹,迅速收回软剑,从怀中摸出一个奇怪的东西,在火折子上擦了擦,刺啦一声就开始冒烟,咻地窜上云霄,像烟花,但只有一道白烟,然后迅速消散。剩下的火则丢在了头目血淋淋的尸身上。

刘玉洁没用他吩咐就自己跑上前,跳进他怀里。

沈肃抱着她边跑边道,“周明那边已经准备好,这一路暗哨都被我摸个七七八八,又毁了三处,今日我定要这帮贼寇死无葬身之地。洁娘你再忍一下,千万别害怕。”

刘玉洁坚强道,“我不怕,你不用安慰我,我相信咱们很快就能出去。一定要周明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后面的话她没说,但相信沈肃一定明白,围个水泄不通之后就把韩敬已也当乱贼斩了,谁让他混在里面的。

沈肃紧了紧胳膊,更加放快脚步,而那个传信的贼寇已经领着大批人马飞奔而来,他们对山上地形了若指掌,比起沈肃,行走速度只快不慢。只要他们能拖住沈肃两柱香时间,后续更多人马都将赶上,天皇老子也插翅难飞。

果然没走多远,沈肃又将她放下,倘若没有将所有人灭口的把握,他轻易不会使那银龙软剑。

刘玉洁咬紧牙关,不停攥紧了手心,恨不能举着剪刀扎死这群土匪,可她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甚至还怀着孩子,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卑鄙无耻的小人围攻她的男人。

虽然从实力上可以看出沈肃一路都在碾压,但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这群人少说也有二十个,二十个打一个,先不论这么拖着会不会拖来追兵,就这样车轮战下去,沈肃的体力早晚要被耗光。

刘玉洁在这面心急如焚,殊不知有双眼睛一直在不怀好意的观察她。那是个国字脸的土匪,皮肤乌黑,悄悄然的着朝她靠过来,咧开嘴一笑露出黄橙橙的牙齿。

刘玉洁尖叫一声,犹如触电般躲开男人伸来的手,山耳猫蓦地从树枝间钻出,竖起了尾巴,不停朝那男人嘶吼。

国字脸是个爱投机取巧,眼见那沈肃太能打,靠过去挨一拳是轻的,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送命,可这个天仙一般的美人儿不一样,她手无缚鸡之力,又是上面点名要找的人,如果他趁乱把这女人绑回去,岂不是不花费一点力气就能白得一大笔赏钱。再看这女人弱不禁风的,路上肯定跑不快,他就有借口抱着她跑,虽然没福分吃掉,但可以过过手瘾啊!

国字脸在这里打个好算盘,挤着一脸恶心的笑,“小美人,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带你去见我们的老大,从此吃香的喝辣的,还能穿绸缎做的衣服。”

刘玉洁被他身上的味道熏得几乎要吐了,不停干呕,猛然抽出藏在袖中的剪刀扎了那只企图摸向自己脸颊的黑手。

国字脸惨叫一声,骂骂咧咧就要踢过来,只见那不停朝自己吼叫的疯猫忽然窜上树返身一跃就跳他脸上,眼珠子都要被扣出了。国字脸掐住山耳猫刚要用力捏碎,冷不丁太阳穴就挨了一脚,登时七窍流血,浑身打摆子。

沈肃弯身抱起刘玉洁迅速朝山下跑,他又不是傻子,一旦有脱身机会岂会跟这群人耗下去。

身后的土匪乌拉拉追过来,惊得刘玉洁都不敢吭声,唯恐自己连累沈肃分心,哪怕一丝一毫都不敢,只能睁大水蒙蒙的杏眸,死死瞪着这群凶神恶煞的疯狗。

再这样下去,沈肃迟早会没有力气的。刘玉洁狠了狠心,哭道,“三郎,你快些放我下来,他们不敢杀我,最多送我去见韩敬已,但你不行,一旦被他们捉住就是死路一条。”

沈肃厉声喝止她,“我不会死,也不断不会让那禽兽的脏手再碰你一下。”

刘玉洁被他吼的泪如雨下,已然分不清是伤感还是感动。

前世倘若他也这样去阜南道保护她该多好。

不,也不好。那样的话她又如何遇到这一世的他,令她为之心悦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9章 110

九安没有找到刘玉洁,逮住院中一个婆子方才探知她离去的大致方向,便凭借直觉冲进险峻密林之中。倒也发现不少踪迹,那些踪迹越往一个方向越密集,定然是追踪的土匪所留,于是九安循这这些踪迹渐渐追了上来。

只见前面吆喝呼喊不绝于耳,一群约莫二十来人的小队伍正紧追一名高瘦男子不放,男子怀中抱着的人正是刘玉洁。九安不作他想,与瘸老打个手势,二人从两侧忽然杀了进去,这群跑的正来劲的家伙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就倒下了六个,剩下的人回过神忙与九安杀成一团。

气喘吁吁的沈肃总算能喘口气,刘玉洁惊恐未定的倚着他,忽觉掌心一片湿滑,定睛看了看,不由骇然。

是血!

好多的血!

沈肃受伤了!

沈肃歇了口气,用袖子擦拭刘玉洁白嫩的小手,又指了指自己胳膊,“双拳难敌四手,不小心挨了一刀,刀口很浅,没有大碍。这九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玉洁也不知怎么回事,一面手忙脚乱帮沈肃包扎一面飞快道,“他是裕亲王嫡孙韩云暖,因为韩敬已抢了他一块玉佩才劫了我拿去换,但他没想害我,反而设计炸死韩敬已,谁知祸害遗千年,那人非但没被炸死还活蹦乱跳,倒是我左边肋骨都裂缝了,不过这两个月已经养的差不多,你不必担心。”

沈肃眯了眯眼,不知再想什么,心里大概将九安乱棍打死了一遍,心念一转,没想到他竟是韩世子,许多疑问也接踵而至,但现在当务之急是逃离匪山。沈肃让刘玉洁蹲在一块大石后面,而那边的土匪已经被解决的七七八八,又有沈肃加入进来,很快就将这群人收拾个一干二净。

解决完了贼寇,九安身上挂了不少彩,面对沈肃两道犀利如剑的目光,他攥了攥手心,未敢直视,嘴角翕动两下,刚要开口,沈肃冷哼一声,“这笔账我们稍后再算,你可知她有了身孕,你知道你差点害死她吗?”

说完,也不管九安是何反应,沈肃转身抱起刘玉洁便走,再往前暗哨便越稀疏,相对更安全。但闹腾到现在……想必那边早已得了消息,韩敬已应该很快就要赶来了吧。

一听刘玉洁怀孕了。九安愣了下,脑袋和心口仿佛同时被人用石锤重重的猛击,心神大乱,说不出何种滋味,脚下一个趔趄,险些绊倒。孩子,这孩子不会是韩敬已的吧?这个疑惑刚刚燃起,九安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可能?看沈肃那般反应,这孩子怎会是别人的!

瘸老见九安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狠狠叹了口气,拽着他紧追沈肃而去,不敢落后一步,这家伙肯定比关在山上两个月不见太阳的他们熟悉接下来的路线。

此时天光大盛,普照的林中生机盎然,也将人的行踪照应的纤毫毕现,空气里弥漫着水汽、泥土的腥味以及草木的清香,这本该是个安宁祥和的上午,可对于狼狈的刘玉洁一行人而言,却是争分夺魄的紧张。这一路她都不敢说话,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护好自己,随时观察沈肃的意图,断然不敢拖后腿。

她捏着帕子小心翼翼擦拭沈肃额角的汗,身形猛然一顿,不停倒退的风景也停了下来,紧追而至的九安也目露忧色,眸光在她身上和她身上来回逡巡了一番。

刘玉洁大致预料到了什么,心神惶恐,万般可怜的转回头:果然是韩敬已。

韩敬已也在看她,目光一相撞,两个人一个惊惶闪烁,一个则是笑意玩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韩敬已身边跟着的人不多,加上他一共六个,但这六个人中有一个冯如虎,此人控鹤楼出身,实力不容小觑。冯如虎撸了把袖子就要上前招呼沈肃,却被韩敬已伸臂拦住,“这个人交给我。你去对付瘸腿的老家伙,小心他诈死和用毒,你们四个对付那小的,随便打,只要留口气便可。”

贼匪们当下便明白了:这个人当中,唯一的小美人不能碰,半大小子只要留口气,剩下这一个年轻和一个年老的,只管往死里整。

刘玉洁松了口气,心想韩敬已又要作死了。可惜场合凶险,否则她定然要坐下来嗑瓜子笑看沈肃抽打这厮,可心念电转之间,她目光不由落在沈肃清瘦结实的身形上,无端的担忧油然而生:沈肃已经连续奔跑了大半日,水米未进,还负了伤,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

刘玉洁挨着山耳猫立在石头后面,只露出一张染了灰尘的雪肤小脸,“这不公平,他受了伤,又跑了半天。”

韩敬已闻言偏头视她,“我也从昨晚到现在没休息过,至于伤……”他笑了笑,抬手在自己手臂也划了一道相等的伤痕,顿时血流如注,吓得刘玉洁不停往后退,他问她,“这下公平了吗?”

刘玉洁抱紧了山耳猫不敢再看他。

沈肃不动声色的移动到韩敬已与刘玉洁之间,无形中将刘玉洁庇护在身后,他淡淡打量韩敬已,声音似是平静的湖面没有半分涟漪,“你明知她害怕,为何要吓她?”

韩敬已下颌维扬,“你且别用这胜利者的姿态与我说话,她向着你又如何,待会还不得看着我将你打死,这些姑且就当热身了。”

刘玉洁愤然道,“谁打死谁还不一定呢,你一个郡王竟敢与山匪搅在一起,已是欺君罔上,罪责难逃!”

韩敬已啧啧两声,笑道,“狗仗人势。”

他骂她是狗,仗着沈肃的势!刘玉洁啐他一口,“你才是狗!”

韩敬已懒得与她多费唇舌,抬脚勾了一根齐眉棍,射向沈肃。沈肃纹丝不动,伸臂一握,稳稳当当的接住。

韩敬已笑道,“当日你的齐眉棍耍的不错,可惜时不与我,未曾好好与你切磋,今天,我便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他手中的木棍抖动如风,落在旁人眼中仿佛出现了无数重影,一招一式令人防不胜防。沈肃将棍一横迎了上去,两人左攻右挡,韩敬已忽然换了左手,甩棍自上而下劈来,这一招下了十二分的杀手,尽管沈肃有所防备,卸去了一半的力道,后背吃这一记也是口吐鲜血。

刘玉洁呆住了,指甲深深扣紧石块上的青苔。

韩敬已冷笑了下,冷不防棍子被沈肃单手握住,一个旋身竟是转到他身前,被沈肃一肘击中心窝,霎时心脉俱颤,痛的他眼前一花,眼底恨意更深,当下弃了木棍,以实心拳头捣下去,两个苦大仇深的男人终于得以放下所有的伪装,拿出全部力气与手段,试图置对方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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