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那一行队伍,并没有如预期那般往长安去。
而是在汴京的时候掉了头,转向了大炎的方向。
上面的人说了,这一次的夏凌,只要离开了长安城,只要不在云朝国境内,死在哪里都无所谓。
虞歌还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那便是这誉王,竟然成为了大炎的细作,甘愿与大炎交换条件。
他们将王相夏凌押解到前线边关,交给楚潇。
而作为交换条件,楚潇要让凤卿尘永远都不要从边关上回来。
虞歌知道誉王凤谋坏,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为了得到帝位,连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亲侄子也要陷害。
现在的虞歌,没有内力,全靠着脑子在与这群人周旋,因为她的加入,这群人摇摇晃晃的,行至了两个多月都没有到达前线。
可是这终究不是个办法,虞歌只是单身一人,不可能彻底的将夏凌拯救出来。
或许到了前线也好,自己见到了阿离,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只是湛儿?希望他能照顾好自己。
在萧家大院内,凤卿尘在那高大的槐树上侧卧着。
眉眼之间,还是那样的不染凡尘。
“你说帝君都在战场上这么多年了,为何还能有着这般淡然的心性?”
“谁知道呢?圣主的心性,我们向来都摸不透。”
凤卿尘从槐树上飞掠而去,竟是直直的往城外方向飞掠而去。
夜轻风刚想要准备跟上,就被身边的就几人拦了下来:“圣主的脾性,你是知道的,他不喜欢身边有人。”
凤卿尘到了城外,便发现了一位可人儿的小孩,正在地上哇哇大哭。
在那小孩旁边,还跪着一位妇人。
荒山野岭,那妇人弯着腰跪在这里,自然一眼就吸引了凤卿尘的注意力。
凤卿尘一席白衣,脸上还是一派的疏离。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从始至终,凤卿尘的视线都没有在那孩子身上停留过。
“园主,我求求你,救救她。”
“我为何要救她?”
“凤卿尘,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心之人,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知道这个孩子如果跟着我,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我求你,看在小歌儿的面子上,救救她。”
跪在地上的女子,是凌香。
凌香离开了魅林之后,就去寻了先前在云朝国遇到过的那位女子鬼魅,可是还没等她寻到鬼魅之后没多久,鬼魅的头就被挂在了皇陵外面的旗杆之上。
她那时候才知道,皇陵里面葬着的人,是虞歌。
“你错了,孤没有心。”
凌香不停的下跪,不停的给凤卿尘磕着头:“我知道,小歌儿的死对你伤害很大,对我又何尝不是呢,我若是知道鬼魅那晚出去是做这样的恶事,我一定会拉住她,不让她出去的。”
“凤卿尘,小歌儿是个善良的人,她生平,可是最喜欢孩子了,你看她收养了那么多的孩子,如果她还在的话,也不会看着这个孩子流落在外的。”
凤卿尘冷笑一声:“你走吧,孤不杀你。”
凤卿尘当初本来是要将血盟的人斩杀殆尽的,可是在血盟的老巢里,他发现了凌香。
凌香,是当初竭尽全力帮助过虞歌的人,所以他放了凌香一条生路。
可这是凤卿尘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今日这女人,竟然还敢抱着一孩子,来前线求他,求他收养这个孩子,这不是荒唐至极吗?
凤卿尘回首,便要走去。
“凤卿尘,我求你,你别走。”
那凌香一把抱住了凤卿尘的脚,叫的凄惨,凤卿尘敛起双眉,一脸的嫌恶,若不是因为这女子帮过歌儿,他早就不会留她到现在了。
“凤卿尘,你帮帮我,好不好?”
“这孩子是你的?”
凌香摇摇头,她早就失去了作为母亲的资格了,这个孩子,是她捡来的,与她相依为命了一年多了,现如今,她孤身一人,实在是养不活她了。
“不是你的孩子?你为何对她这样上心?”
“我只是太孤独了,凤卿尘,我只是太孤独了,才捡了这个孩子,凤卿尘,这个孩子,也是你造的孽,如果不是你打战,不是你讨伐大炎,这大炎也不会血流成河,这孩子也不会无家可归。”
“凤卿尘,你帮帮她好不好,若是小歌儿在,也不会忍心见到这幅场面的。”
凤卿尘不语,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的心坚如磐石,没有任何动摇,以情动人?在他这里根本不存在。
那凌香哭得累了,旁边的孩子也哭得睡着了。凤卿尘却没有一丝反应。
“这孩子与我有了感情了,我真的不舍。”
凌香知道,自己的性命也已经走到了尽头,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魅林的人也唾弃她,九岭派的人时不时的还会追杀她,她也每日受着良心的折磨。
这样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下去了。
她只是,放心不下这个跟了她许久的孩子。
“不舍?那便带着他去地下。”
那凌香惊愕的抬起头,人们都说云朝国的帝君温润如玉,生的一幅好皮囊,性格也是良善,传说中那样的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凤卿尘,你好冷血!”
“冷血?嗯,或许吧。”凤卿尘是冷血,但至少他不伪善,他不想帮,不愿帮,那就连援手他都不会伸。
这些人是死是活,与他有什么关系。
没错,是他害的大炎的许多士兵血流成河,可是他占领了城池之后,至少没有滥杀无辜,至少没有让那些无辜百姓流离失所,至少他不是凭着自己心性,做出一些惊人的举动。
“凤卿尘,你若是不救她,她真的只能和我一起去了。”
“请便。”
能让凌香留下来,已经是凤卿尘的最大容忍了。
别人的生死,与他有什么关系?
虞歌毁了的那一刻,凤卿尘的心也已经死了,现在他的心,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别说只是凌香在他脚下痛苦,就算是这大炎王朝的所有人,都跪下来求他。
他也不会心软。
对一个心死之人,你还能要求他,体会什么人间疾苦?讲究什么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