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情义在心,死亡真相!

寒暄两句后,曲蓁直入正题。

“殿下呕血和头疼的症状既然有所缓解,那就随我去药楼一趟吧,我为你施针。”

“好!”

容溟起身,随她去了药楼,黄珊跟到了楼外,很识趣的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眼巴巴的往里面瞅。

担心的情绪不言而喻。

曲蓁透过悬窗,正好瞧见这幕,边将银针依次捻入其后脑的天冲、百会、风池等穴位,边漫不经心的道:“殿下此行,将夫人带来了吗?”

“她就在你身后。”

容溟正对着她,闭着眼不假思索的答道。

她捻针的动作微滞了下,又问:“那正妃可知道此事?”

“不知。”

容溟默了瞬,“他们都不喜欢提起月儿,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我还以为殿下不会答应这桩婚事。”

曲蓁不疾不徐的说道。

容溟闭着眼,笑意极浅,“在我心里,月儿是妻子,这点永远不会变,至于二皇子妃的位置,谁来坐都不打紧,该有的体面和尊贵,我会给她,旁的,就无能为力了。”

“那夫人呢?也不介意吗?”

她又问道。

“月儿……”

容溟略迟疑了下,低道:“她明白的,这世上唯有她最懂我,我只有她……”

“她懂你,那殿下懂她吗?”

曲蓁落下一针,声音不自觉加重了些。

“当然。”

容溟毫不犹豫答道。

“你不懂!”

她斩钉截铁的下了断言,像一记重锤砸在了容溟头上,砸的他有瞬间的恍惚,“曲姑娘……”

“她已经死了,死在了六年前,死在了你怀里,你为她办了冥婚,躺在棺材里抱了她七日,她尸身被葬在后院的桃树下,你还在旁边埋了她最喜欢的陶人……”

“这些,你都忘了吗?”

曲蓁趁着他失神的空档,猛地将最后一根银针捻入他的脑后,厉声道:“殿下,你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夫人,真的是活人吗?”

她移步侧身,将身后的位置空出。

容溟倏地睁开眼,盯着先前乔月儿站着的那位置,似是有些迷惘,还有些疑惑,“月儿……”

他眼前那人影忽远忽近,犹如蒙上了一层薄纱,逐渐在眼前淡去,又突然出现。

耳畔传来那飘忽的唤声。

“容溟,我好疼……”

“你不要我了吗?”

“拔掉针,她想拆散我们殿下,她和那些人一样,都见不得我们好,殿下……”

容溟抱着脑袋,瞪眼盯着那位置,无声的挣扎着,突然在,他伸手朝脑后摸去。

谁知手还没碰到银针,身子蓦地一软,丧失了所有力气。

“月儿,月儿,你别怕,我这就来,放开,快放开我!”

容溟剧烈的挣扎,然而有曲蓁的那阵在,他手臂酸软的抬不起半点,只眼泪狂涌,绝望而歇斯底里。

“殿下,你看清楚,你眼前的都是幻象。”

曲蓁按在他肩上,循循引导,“你看她的面容,身段,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任何的幻视都是有矛盾的,她也不外例外……”

“她叫乔月儿,是乔家嫡女,你们相识与幼时,青梅竹马,后来乔家败落她没为官奴,进了冷家为婢,后来被带回府中……”

女子的声音清冷而温柔,奇妙的顿挫感如同清风般拂去了他的焦躁。

容溟双眼迷离,盯着那处,顺着她的引导,从头到脚,仔细的看着。

那发上的珠钗,是她最喜欢的血玉雕琢的。

那脖颈上的璎珞缀着刻着乔家的族徽,镶嵌着拇指大小的宝石。

那腰间的香囊是她亲手绣的,绣的是对鸳鸯,一个是他,一个是她……

还有裙子……

“啊——”

容溟一声惨叫,骇然道:“血,是血!拿衣服,快拿衣服来,月儿你别怕,月儿!”

森然的杀意爆发。

他体内气息霎时大乱,经脉移位,气血逆行,硬生生将封锁穴位的银针冲出,朝着‘乔月儿’扑去!

曲蓁大惊,“殿下!”

她正欲出手,却见容溟半跪在地面上,泪眼朦胧的对着地板一阵摸索,不停的唤着‘月儿’。

药楼外几人听到这声,黄珊‘蹭’的站起身,拔腿就要往里面冲去,血手身形一闪挡在她面前。

“姑娘正在施针,任何人不得打扰。”

“你没听见嘛,里面出事了!”

黄珊心急火燎的踮起脚往里看,“你快让开,我要去看看殿下到底怎么了。”

“说了不能进去,在这儿等着!”

血手寸步不让。

“你……”

黄珊气结又束手无策,只好愤愤回了自己的位置,隔着湖水和游廊眺望着药楼方向。

曲蓁此刻也是焦头烂额。

容溟一会清醒沉默,一会‘疯癫’,四处叫嚷着要找‘月儿’,且出差别出手攻击。

两人对了数招。

“夫人!”

她蓦地大喊一声,容溟微怔,手下的动作也慢了些许,正好给了曲蓁机会,她一掌拍在了容溟后颈。

顿时,容溟软软栽倒。

只是,嘴角的血不住的往外流,好容易稳住了他的病情,曲蓁将人挪到榻上,再度施针。

片刻后,容溟醒来。

没有喊叫、没有动作、也没有情绪,就双眼空洞的看着在屋顶,如同死水般掀不起半点涟漪。

曲蓁知道,他这次,彻底‘清醒’了!

“殿下。”

她轻唤了声。

容溟的瞳仁动了下,没有说话,只一行泪无声的顺着眼角淌下,浸湿了耳后的发丝。

自己陪伴多年的妻子竟然是虚幻的,而在经历想象与现实这等落差后,美好破碎,许多人无法承受都会选择自尽。

曲蓁很是警惕。

然而,容溟只是静静躺着,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的枯尸,不知过了多久,才哑声说道:“是我的错!我害了她!”

声音在寂静的药楼中显得格外突兀。

曲蓁悄然松了口气。

愿意倾诉,说明他尚未起轻生的念头,这是好事。

她迟疑片刻,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什么让乔月儿惨死,让容溟心生愧疚,绝望到要靠编织‘幻象’才能活下去,这个真相,才是一切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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