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血手挑眉,轻嗤道:“遇上事儿你比谁都跑的快,跟去有什么用?”
白莲花来历成谜,他怎么可能放心将姑娘的安危交在此人手中?再说了,这人素来讨厌麻烦,除了吃对什么都没有兴致,突然热情高涨,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用心!
“我怎么了?”
白莲花轻蔑的剜了他一眼,“我拳脚功夫是不如你,但我若想走,普天之下能留住我的没几个,好歹还能通风报信,再者我还是个大夫,精通医毒之道,多少都能帮上忙。”
一番话说罢,血手原本坚定的心不禁动摇,和容溟对视了眼,隐有犹豫。
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容溟道:“大军围山后,我亲自领兵驻守,你遇到危险须第一时间放烟花示警,等我增援。”
“好。”
曲蓁应下,看了眼白莲花,转身道:“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很快消失在众人视野中,容溟望着那方向沉思良久,收回视线,“走吧,去调兵!”
或许,他有些明白了为何汴京有那么多人愿为她保驾护航,不惜开罪同僚,抛却前程。
她骄傲而不盲目,聪颖而不自专。
临危不惧,性情果决,心中又不乏大义之心,他们大概都想要在她身上看到不一样的时代吧!
一个青镜高悬,海清河晏的时代!
两方分开,曲蓁和白莲花依照着胭脂指引的方向悄然行进,仔细的避开枯叶和泥潭等潮湿之地,避免误伤特意用来侦察的虫蛊。
还要躲避毒虫袭击!
“又来。”
白莲花果断的捏死掌中的小虫,嫌恶的甩开它尸体,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嘟囔道:“南疆的人也太恶心了,整天摆弄这些臭东西,也不怕折寿!”
“越靠近藏身地虫蛊的出现会越密集,还要分神应付岗哨,你如果忍不了,就在这儿等我!”
看胭脂的反应,应该是快到了。
曲蓁眺望着远处的绝崖断壁,只见水流如瀑,狂暴的冲刷着岩石,轰隆声震天,巨大的啸音下,她的话被掩去大半儿。
白莲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双臂环抱,冷哼道:“留在这儿干嘛?给你放哨?”
她蹙眉道,“我说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白莲花收敛起玩笑的神色,一本正经道:“都站在这儿了,哪儿临阵退缩的道理,等我们救出那臭小子后,你得答应我件事。”
“说。”
她平静问道。
白莲花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水袖下盘缩的某物,喜道:“把它借我玩两天,放心,最多取点血,不会伤着的。”
“好!”
她果断应下。
“爽快!”
白莲花喜不自胜,搓了搓手,顿时斗志昂扬,“那就没问题了,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都陪你走一遭!”
“就为了这个?”
曲蓁诧异的看他,“值得你来此冒险?”
“当然。”
白莲花得意的扬眉,“你这女人蠢得很,对谁都大方,我要想玩你也多半不会拒绝,但本少爷不喜欢占人便宜,只好为你办件事了,这样才显得公平。”
看着他隽秀白净面庞,曲蓁心中生出几分荒谬的熟悉感来。
曾经何时,她也是这般,用划清界限来隔离外界的纷扰和纠缠。
她轻道:“这世上的事情,一旦生了情分,就没有公平可言了。”
白莲花冷笑,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那是你们愚蠢。”
曲蓁但笑不语,不由得好奇究竟是什么环境会养出这样脾性的人来,边往断崖那边赶去,边转移了话题。
“桃源县疫症结束后,你有何打算?”
拿到毒源,她就有办法分离出毒物的成分,从而研制出解药来,解决此事!
白莲花微怔,低声道:“我还没想好,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你的盘缠用完了。”
“哎,又要饿肚子了。”
“那要不要随我去汴京?我的医馆正需要个坐馆大夫,有月钱,包吃住。”
曲蓁顺势提议道。
在来桃源县的路上柳生就与她提过,有几位大夫年纪大了,想要辞去职务,安享晚年。
这个空缺得尽快补上才是!
白莲花年纪是轻,但医术以及对药材的研究已颇为老道,常有些超脱于这时代的想法,正好可以探讨一二。
“坐馆大夫?不行!太麻烦了,每天还要治病,连觉都睡不好,给钱我也不干!”
他放着家里悠闲自在的日子不过,跑出来伺候别人?这要是被老头知道了,估计得气吐血!
曲蓁道:“寻常病人不须你出手,你只要诊断疑难杂症就好,闲暇时间也不必拘在医馆中,汴京美食繁多,珍宝阁的八宝鸭,萃香馆的芙蓉鸡和云珍糕,醉香楼的酒酿蟹、白玉桂花饼等等都是极品美味。”
“果真?”
听到吃的,白莲花双眼放光,顿时来了兴致。
她轻笑,“我从不妄言。”
“汴京是大盛的皇城,繁荣富庶,囊尽天下奇珍,我早就想去瞧瞧了,不过坐馆大夫嘛。”
白莲花眸光闪动,盘算片刻后,低道:“你要答应教我剖尸术,虽然这属于独门秘诀,不宜外传,但旁的我也瞧不上,毕竟本公子诊费还是很贵的!”
“怎么样?答不答应?”
“好!”
曲蓁面不改色的应下。
白莲花按捺住心中的窃喜,故作不屑的道:“那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的答应跟你去京城吧。”
“好!”
她不禁失笑。
其实这人很好懂,能打动他的无非就是两点,一是美食,二是医道。
拿捏好这两处,自然能得偿所愿。
此事敲定,白莲花心情极好,脚步也欢快许多,两人很快就绕过巨瀑自后崖山路而上,往他们藏身地赶去。
借着晨曦的微光隐在岩石后,遥望着那人影密布的崖洞。
“就是这儿了!
白莲花蹲低身子,看着眼前密集的洞穴,有些头疼,“就算有它引路,但守在崖洞口的侍卫怎么调开?被他们发现的话,一定会被群殴,我可打不过。”
曲蓁定定往那方向瞧了半响,突然侧首,压低声音问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