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云开气得眼前直发黑,扶着桃烟的手回了自己的卧房,进门便将桌子上所有的茶具都扫落到地上:“这个混账东西,若是容她在王府待下去,我这个王妃的脸面就不必再要了!”
桃烟红着眼眶,低声道:“王妃,咱们去劝劝王爷吧,这外来女实在是太过放肆了,她不过跟王爷才见了一面,就敢这样跟王妃说话,若是留下她,郡王府永无宁日啊!”
晓云开正想答话,忽然听得外头有下人通传,道是春水流弦到了,紧接着一席锦衣的春水流弦就踏入了房门,见到晓云开和桃烟这副模样,不由得拧眉:“桃烟,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你惹王妃伤心了?”
“不关桃烟的事,是那外来女子实在太过放肆,竟敢顶撞于我。”
晓云开低头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走上前来服侍春水流弦坐下:“王爷,您若是喜欢黑发黑眸的人,我派人给您搜罗,再不行,找几个美人染成黑发也可,还请王爷将这几个外来人送走吧,他们留不得啊!”
春水流弦一头雾水,什么喜欢黑发黑眸的人,他堂堂无疆帝国的贵族,怎么会喜欢黑发黑眸的人?要是生出一个黑发或者黑眸的孩子来,怕是要被人笑死:“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他们?”
晓云开闻言,立刻追问:“既然不喜欢,王爷何不把人送走?”
春水流弦犹豫了一下,他还真不能把凤比翼送走,毕竟凤比翼是唯一一个敢夸口说能为他解毒的大夫,把她送走了,他去哪再找一个排得上用场的?
他咳了两声:“不行,本王留下她还有用,现在暂时不能让他离开。”
说完,春水流弦看晓云开委屈得不行,叹了口气:“那女子的确是桀骜不驯,这本王知道,委屈王妃了,王妃以后若无要事,可以不必见她,免得惹闲气。”
晓云开瞪圆了眼睛,连眼泪都忘了擦,红着眼圈道:“王爷既然知道是她桀骜不驯,为什么不让她收敛,我身为郡王府的王妃,在自己家里,还要看她一个外人的脸色吗?”
春水流弦这下是真的头痛起来了,晓云开惹谁不好,非要惹凤比翼这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犟驴?连他都打怵跟凤比翼叫板,晓云开是不是想不开,非要把脸凑过去给凤比翼打?
桃烟也趁势帮腔:“是啊,王爷不知道,这外来女子有妖术,只用一根针就让王妃半边身子动弹不得,这样的妖女,留不得啊!”春水流弦耳朵一动,能用一根针就让人半边身子动弹不得,看来凤比翼还真有点斤两,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轻易放她离去了:“荒唐,什么妖术,这是医术!此女医术颇有独到之处,本王还用得着她,不能
送她走!”
晓云开心中一惊,不知怎么地想到了桃烟口中凤比翼开给春水流弦的药方,她急道:“王爷,您……您莫非是要喝她开的药吗?王爷,此女生性桀骜不驯,不可轻信!”
春水流弦梗了一下,晓云开知道他在吃药的事情了?他有些恼羞成怒,在心底里暗暗揣测是谁走漏的风声,脸色也瞬间沉了:“荒唐,本王要做什么,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晓云开和桃烟都被春水流弦的无名怒火吓了一跳,眼睁睁看着春水流弦拂袖而去,才顾得上擦一擦眼泪。
桃烟低着头站在晓云开面前,拿帕子掩面哭道:“看来,王爷是真对那小贱人上了心了……”
晓云开浑身发抖,樱草色的眼眸中迸出怒火来:“这个贱人,绝不能留!王爷不动手,我就替他清理门户!”
……
是夜。卫宵练回来得很晚,看凤比翼脸色不好,还笑着问了几句,凤比翼便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面恨声道:“你说这个郡王妃是不是有病?上来就骂人,还咒我不能生孩子,要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一
针戳死她,看谁吃亏!”
“我看她是多年无所出,自己魔怔了,恨不得世上女子都不能生育……咱们过咱们的,管她作甚。”
红烛下,卫宵练伸手宽了腰带,揽着凤比翼的纤腰将人抱在怀里:“她咒你不能生,咱们就生给她看,气死她。”
凤比翼闻言,脸上多了几分羞赧:“臭流氓!”
卫宵练茫然道:“榴……芒?这是何物。”
凤比翼咬着牙在他额上戳了一记:“就是你这个大流氓!”
卫宵练歪了歪头,不明所以,却见凤比翼灯下羞颜,比花更艳,不由得心头一动,便想吻上去,眼角却忽然瞥见一道黑影自窗外闪过,顿时脸色一变,将凤比翼护在身后,朗声道:“什么人!”
“杀你的人。”
窗外有人用模糊的声音答了一句,紧接着便有数个黑影破窗而入,直取命门。
卫宵练瞬间眼神一凛,矮身躲过一刀,劈手将那黑衣人打昏,夺刀架住另一方向劈来的刀锋:“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与卫宵练招架的黑衣人显然便是先前答话之人,只见他说话的功夫,倏然变势,竟是十几招连发,卫宵练仓促之间虽能招架,却是无暇顾及凤比翼,只能高声叫道:“比翼,你小心!”
凤比翼冷笑一声,左手一包麻沸散,右手一排麻醉针,已经放倒了两个黑衣人,正在同剩下的最后一人周旋:“我这边好应付,你自己小心!”
卫宵练汗颜,他一着急就忘了,凤比翼别的功夫没有,对付这种心怀不轨的刺客,那是一抓一个准,便也专心应付起面前的黑衣人来。这黑衣人原以为卫宵练和凤比翼不过是两条臭鱼烂虾,随随便便就能解决,因此才有心情调笑,待到此时,发现同伙悉数被放倒,凤比翼却完好无损,而眼前这男子非但能与他对敌,还能分出神来注意凤
比翼那边,不由得拧眉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手段?”
卫宵练哼了一声:“我在‘杀无赦’里摸爬滚打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吃奶呢!”
说完,持刀在手,运气起势,瞬间便是杀招连出。
黑衣人只觉得卫宵练的攻势快如疾风,难以招架,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刀已经架上了脖子。
他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行走江湖多年,还是在阴沟里翻了船,任务失败的暗卫,没有活着的余地。
黑衣人默默咬碎了自己牙齿中暗藏的毒药,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卫宵练:“你……很厉害,死在你手下,我……心服口服!”
说完,毒性挥发,黑衣人陷入了一片黑暗,意识消失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来自卫宵练:“你说你怎么死不好,非要服毒,死得了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