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孙尚书在例行公事。”步封黎回。
听到步封黎说没事,疾婉晴这才心口一松,见所有人都站着,连忙也起了身。
见疾婉晴无恙,且除了说自己被点了穴,也未言其他异常,而点穴这点步封黎也已坦然直言在先,孙犁便也没再多问。
朝中为官多年,他深知步封黎性子,是个大刺头,特别难相与,今日算是很配合了,至少还没故意刁难,所以,他也不能太得寸进尺。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个男人并不是他的主要怀疑对象。
为何这样说呢?
因为此人就不是藏掖遮掩、会做暗事的人,虽坏事做尽,却也明明白白地坏、高调嚣张地坏、里子坏面子也坏,满朝文武、街头巷尾、大燕万民皆知道他坏。
就好比他点疾婉晴的晕穴这件事。
为了跟女人亲热,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罔顾他人,这种事他是做得出的,但他也绝对不会找别的理由、别的借口来替自己开脱,点就是点了,他就是承认自己点了,甚至不觉得自己有错,点得理所当然,也承认得理直气壮。
他就是这种人。
而这种人往往不可怕,可怕的是表里不一,藏得深,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那下官告辞。”孙犁再次抱拳一揖。
步封黎冷着脸:“你已经告辞三次了。”
孙犁:“......”
对,他就是这样的人。
转身,招呼身后的一众侍卫:“走,我们去找其他人。”
脚步声纷沓,出了山洞。
青柠大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疾婉晴看看她,又看看步封黎,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有人偷入禁地,”步封黎淡声道,一撩袍角也坐了下去,“时辰不早了,都快睡吧。”
青柠瞥了他一眼,心知他怕是快坚持不住了,遂拉了毯子盖在身上躺了下去。
疾婉晴本还有很多疑问,见青柠已经依言睡了,步封黎又拿了那本书在翻,一副并不想多说的样子,便也没有多问,咬了咬唇,也拢了毯子躺下。
青柠发现,果然如她所料,疾婉晴睡下之后,步封黎就合了手中书,扔在一边,小心又吃力地躺了下去,张着嘴,无声喘息。
想来刚刚在孙犁面前站起的那一下,以及方才当着疾婉晴的面坐下去的那一下,让他又受创不小。
不管了,反正能做的她已经都做了,仁至义尽。
遂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两个,阖上眼安心睡觉。
可只片刻,她又陡然睁开眼睛。
因为她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禁地在此山,外人进不来,偷入禁地之人就在此次狩猎者当中,这是很明确的事。
孙犁查完所有狩猎者没找出此人的话,肯定会再次排查。
今夜是太晚了,可能还没惊动皇帝,所有狩猎者不是王爷,就是世家子弟,各个身份尊贵,孙犁也不好太过冒犯。
可明日午时,所有人要集合,且皇帝当前。
到时只要皇帝一句话,让所有狩猎者露出自己的胸膛,那就分分钟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