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白色的不明物体，漂浮在远处的海面上。
小女孩拉着绳子快速的朝不明物体游了过去，小狗的四肢胡乱地在水里刨着，怎么也跟不上小主人的速度，硬生生的被勒的直吐舌头。
“汪唔——”
“坨坨加油！”小女孩怕小狗跟不上，干脆将绳子系在自己的脚上。
终于，游到了不明物体身边。
“呀，居然是个大哥哥！”那是个闭着眼的少年，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异常好看，让小女孩惊艳了好几秒钟。
“坨坨，他是美人鱼吗？可是美人鱼不都是女孩儿吗？”
“嗷呜——”
“不要这样叫，不好听！”
小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擎着少年的头颅。
她虽然年纪小，但在海边附近的小渔村生活了这么久，自然知道这少年不是睡着了，而是被海水淹着了。
得快救人才行！
“唔，好重啊！”尽管人称浪里小白条，可小女孩才五岁，还没有过生日，实际上也就四周岁多，跟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相比，还是太小了！
费了好大的劲儿，结果两人才移动了三四米，距离岸边还有好远啊！
“噗——坨坨，快回家去叫聂风舅舅！快！”
小女孩搂住少年的脖子，费力的将小狗的绳子从脚腕上解开，让后将小狗使劲往岸边的方向推。
小狗不大，但看起来挺通人性的，又或者，它本身也是想尽快上岸，于是就拼了命的刨着四条腿，往岸边游。
“加油，莎莎可以的！”
小女孩给自己打气，再一次使力，一边踩着水，一边拖着少年往岸边带。
她没有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一条小狗身上，而是尝试着自己的努力去实现她要到达的目的地。
“呼——坨坨加油！！”看到坨坨千辛万苦的上了岸，小女孩高声呐喊。
小狗使劲儿抖着浑身的水，听到声音，望向海边，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似乎想起了小主人的吩咐。
“坨坨回家，找聂风舅舅！”
“汪——”了一声，小狗迟疑的转身，慢跑了几步。
回头看了看，加速跑了起来！
海水里。
“坨坨终于不笨了！”小女孩有些脱力了。
她人小，人体在水中运行本就更耗费力气，一来二去下来，还真是……
“不行的，这样你会被淹死的！”
小女孩手握成全，一只胳膊圈着少年，咬着牙一鼓作气，向着岸边——冲冲冲！
三分钟。
五分钟。
七分钟！
小女孩感觉脚下踩到了实地，登时一喜，漂亮的小脸一下就笑开了！
加速等了几步，费力的拖着少年往岸边的沙滩上去。
小狗坨坨拽着大人赶到海边的时候，小女孩正好把昏迷到没有意识的少年拖上了岸，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汪汪——！！”小狗快跑而来，身后跟着一个身体挺拔，眉目英俊的男人。
“莎莎！”
“聂风舅舅！”
“莎莎你怎么样？”
“莎莎没事，美人鱼哥哥有事！”小女孩从地上爬起来，开始给少年坐着最基本的救援工作。
她的按压手法很熟练，其实却是第一次这样做，倒是总看大人这样救人。
“莎莎，舅舅帮你！”
男人将小女孩抱到一边，摸了摸少年的脉搏，开始对少年进行救援。
“聂风舅舅，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呀？”小女孩浑身湿漉漉的抱着小狗。
“这是相机。”
“相机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呀？”
“这是舅舅美国的朋友带回来的礼物，不用胶卷，也不用洗，直接成像。舅舅正要去找你和妈妈，给你们照相呢！”男人的按压手法很熟练，说话间，水从少年的嘴巴里吐出来。
“真的吗？不用硝酸银洗的照片？直接成像？”小女孩竟懂得“硝酸银”、“成像”这种与她年纪不符合的词。
“咳……咳……”少年狂吐一口水，眼皮动了动。
“聂风舅舅，美人鱼哥哥要醒了！”
小女孩高兴坏了，勒的小狗直吐舌头。
“汪唔……”哀怨啊哀怨，小主人，你要控几你寄几，这是在虐狗你造吗？
“哎呀，坨坨，对不起哦，莎莎不是故意的。”小女孩吐了吐舌头，急忙把小狗放开，蹲到少年身旁。
“莎莎，他是你救的？”
“嗯哦，莎莎叫坨坨游泳，发现了他！聂风舅舅，他是人吗？”
聂风失笑：“他当然是人啊！”
“没有可能是美人鱼吗？”小女孩有些失望。
“说不定也可能，莎莎可以等他醒来，自己问他。”
“哦……好吧。”
随着吐出的水越来越多，少年终于又要醒的意思，眼皮动了又动。
“聂风舅舅，他的眼皮在动哎！”
“嗯，所以他很快就醒了！”
说着，少年缓缓的睁开眼。
那是怎样一双眼呢？小女孩看着里面的星光，在这样想。
……
“那是怎样一双眼呢……”颜汐望着照片失神呢喃，心中竟应为太多的情绪，而被拥堵的有些发热发胀。
“嗯？小颜汐，你在说什么？”
江水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颜汐恍然若梦，嘴角扯了扯，摇摇头：“没什么，我突然……想去卫生间。”
“快去吧。”
颜汐起身，快速地进了卫生间。
真没想到，她五岁那年救的美人鱼哥哥竟然是——顾、倾、城！
那张照片是聂风舅舅给他们拍的，为了纪念她见义勇为。
拍了两张，用最早发明的那种立即成像的相机，不用胶卷，用相纸的那种，现在很普遍，叫“拍立得”。
颜汐还记得，一张在她日记里夹着，一张被美人鱼……不，被顾倾城匆匆拿走了。
当时，拍完照片之后不久，就来了好几艘船，将顾倾城带走了，他们甚至都没有说上几句话。
双手，捂住脸。
没错，她就是她记忆中那个叫做“莎莎”的小女孩，坨坨……聂风舅舅……
“我救他一命，所以他以身相许？”颜汐抓了抓头发，突然想起五年前的事情。
难道，在兰亭集序外因为一根烟吻上顾倾城的时候，他就认出她这个救命恩人了？
不能吧！
老娘救你一命，你却用以身相许这种方式来报复她？
哈～
天呐天呐！
不，顾倾城应该不知道才对！她问问他！
想着，颜汐一把拉开卫生间的门，正好从门外走进来的顾倾城被吓了一跳。“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