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谦朝着千宫廷拱着手,谨谨慎的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启禀王爷,这是草民偶然翻阅古籍得到的方子,本是不应该贸然用在景王爷身上的,只是现在王爷情况紧急,因此草民只能斗胆一试了。”
闻言,千宫廷勾唇一笑,:“是吗?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眸光幽幽的在御谦的身上流转而过,千宫廷嘴角的笑意顿时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他用手轻轻的抚平衣袖上的皱褶:“御谦,有一件事情你应该清楚,要是这一次景王爷因为你所谓的古方出现什么问题的话,后果有多严重,你应该比本王要清楚吧?”
御谦不着痕迹的吐出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靴面:“是,草民明白。”
千宫廷双手背在自己的身后,缓缓的在御谦的面前踱着步子。
千宫廷的脚步声停在御谦的耳朵里面犹如雷鸣一般,心跳莫名的加快了几分,但是在面对千宫廷的时候,御谦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异色,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千宫廷伸手搭在御谦的肩膀上,双眸死死的盯着他的一眼,逐字逐句的道:“御谦,自肖家村的事情之后,本王就一直很欣赏你的医术,若是这一次你能够顺利解了景王爷身上的毒,本王定会将你引荐到父王面前。”
御谦点了点头,一脸谦卑的答应着:”多谢王爷提携,草民定然不辜负王爷美意。”
勾起唇角点了点头,千宫廷转身从院子里面走了出去。
隔壁房间的门被吱呀一声的推开了,吴御医虎着一张脸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满心不屑的睨了御谦一眼,吴御医一脸阴阳怪气的道:“御大夫,您还真是好本事,居然能够在两个王爷之间左右逢源?”
左右逢源?这吴御医以为他……
御谦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回眸扫了吴御医一眼之后,一言不发的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见御谦不肯说话,吴御医越加变本加厉了起来,他径直走到长廊里面坐下:“依我看,廷王爷成为太子不过只是迟早的事情,若是你真的想要寻一个好靠山的话,不如还是一心一意追随廷王爷吧。”
御谦的嘴角冷冷的往上翘了翘,他暗自在心中思忖了一下,千宫廷才刚刚来找过他,现在吴御医就当着他的面前说出了这番话,这其中只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吧?
“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多谢吴御医提点。”
语毕,也不等吴御医有所反应,御谦便抱着草药回房了。
盯着御谦离去的背影,吴御医恶狠狠的啐了一声。
不识时务的家伙!
此时另外一边的二皇子府,千宫砂搓着双手,不安的在前厅里面踱着步子。
千宫廷的话一直挥之不去的萦绕在他的耳边。
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不管是他主动去父王面前承认这件事情,亦或者是由着千宫廷将所有证据交到父王面前,结果都是死路一条。
双目赤红,紧握的拳头重重的吹在了黄梨木的桌子上,整个人颓然的跌进了椅子里面,鲜血顿时从伤口里面涌了出来。
千宫砂用力的咬了咬牙,自言自语的咒骂了一声:“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千宫史,就算是死,本王也要他跟着一起陪葬!”
思及此处,千宫砂猛地从椅子上面跃了起来,连手上的伤口都来不及处理便径直的朝着外面去了。
三皇子府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千宫史搂着两个舞娘,正由他们喂食食物和美酒。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的踹开了。
由于逆着光的缘故,屋子里的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千宫砂脸上的表情,但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原本热闹的房间顿时变得一片慌乱,几个舞娘被吓得四下乱窜。
此时的千宫史早就已经酒过三巡了,他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随手扯住了一个舞娘的手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用手指挑起了舞娘的下巴。
他将头埋进了舞娘赤裸在外的肌肤上,大着舌头:“不……不要走,继续留在这里陪着本王玩。”
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千宫史居然还沉迷于酒色之中,怒火从胸臆直接喷发出来,千宫砂怒不可遏的大吼了一声:“滚!都给本王从这里滚出去。”
几个舞娘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微楞了片刻之后,连滚带爬的从房间里面出去了。
不消片刻,偌大的房间里面便只剩下千宫史和千宫廷两个人了。
千宫史冷笑了一声,身子无力的瘫在椅子上,他拿起桌上的酒壶轻轻晃动了一下,就着壶口将酒倒进嘴里。
大步走到千宫史身边,一把将他手里的酒壶夺下来,狠狠的砸在地上。
脸上的肌肉颤抖着,千宫砂恶狠狠的瞪着他,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般:“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饮酒作乐?”
千宫史横了他一眼,整个人无所谓的朝着椅子上一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是让我这几天呆在府里吗?”
他可是乖乖照做了,这几天一直都乖乖呆在府里没有离开。
也不知道千宫砂的无名火究竟是什么地方来的
“千宫廷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千宫砂将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他现在给了本皇子两个选择,一个是我们自行到父王那边自首,另外一个便是千宫廷会直接将所有证据交到父王那边。”
原本一脸无所谓的千宫史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紧绷了起来,他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是酒气上头,千宫史整个人无力的跌进了椅子里面。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手扯着千宫砂的衣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那……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才好。”
要他们去父王面前自首?那不就等于自找死路?
用力的瞥了瞥嘴,千宫砂皱着眉头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怎么办?怎么办?本皇子也想要知道怎么办!”
要是他知道怎么办的话,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用手掌抵着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千宫史一脸生无可恋。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这一次他们都在劫难逃了?
千宫砂眯起眸子盯着千宫史隐隐有些苍白的脸色看了半天。
似是想到了什么,千宫史的眸光倏地亮了起来:“你……你上次不是说你会解决所有问题的吗?”
现在事情怎么会闹得这么大?
冷冷扯了一下嘴角,千宫砂冷嘲热讽的笑着:“千宫史,要不是因为你背着我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额话,你认为事情会弄到现在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吗?”
一时语塞,千宫史嗫嚅了一下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用力的从口中吐出了一口浊气,千宫砂的手死死攥成了拳头,原本已经结了血痂的伤口再次崩裂了出来,鲜血从伤口里面不断涌出来……
用力的咬了咬牙,千宫砂缓缓开口:“我们一同入宫向父王请罪。”
“请罪?”乍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千宫史瞠目结舌的瞪圆了眼睛。
微微颤抖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千宫砂的鼻尖,他结结巴巴的问道:“千……千宫砂,你是不是疯了?”
入宫向父王请罪?那不是
“疯?”千宫砂冷冷勾唇一笑:“千宫廷给我的时间不多,要是我们不入宫请罪的话,难道你还想要等父王下旨亲自将我们请进宫去吗?”
虽然说这件事情他也有参与其中,但是消息毕竟是千宫史散布出去的,就算父王要责罚起来的话,他应该也不会受到很重的责罚。
千宫史身上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他独自思忖了许久,这才面如死灰的朝着千宫砂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仰起头眼神发直的望着前方,千宫史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御书房里面,启帝满脸震怒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千宫砂和千宫史,他咬牙切齿的低吼了一声:“景儿跟楚家三小姐有染的事情是你们两个传出去的?”
怒火不断从胸臆喷发出来,若是可以的话,启帝恨不得立刻就砍了眼前的两个忤逆子。
千宫砂和千宫史的头几乎快要埋进自己的胸口里面,两人偷偷对视了一眼。
千宫砂重重的朝着启帝磕了一个头:“都是儿臣一时糊涂,请父王恕罪。”
一时糊涂?
启帝随手拿起桌上的砚台狠狠额朝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砸了上去,双眸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你们两个知不知道自己惹出了多大的祸?”
苏家是什么样的人物?就连他都不敢轻易得罪,可是眼前的这两个忤逆子居然
启帝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狠狠的从鼻子里面哼出了一声气,启帝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现在这件事情宣扬得人尽皆知了,你们两个告诉孤,孤应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