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相公现在是我的天,我能多想什么呢。”搞得程康平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挑拨离间的计策来得太粗燥,牡丹表示看不上眼。
不过牡丹刚才说的话听在何氏耳里,倒有种认命的意味。何氏以为她计到点子上了,又道:“唉,可是不吗?咱们女人可不是嫁人最重要呢吗,一个不对就是一辈子。牡丹,康儿这样,你可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娘的地方,你就到我这来,娘一定帮你。”呵呵,真是个好的开始。只要这丫头继续这么下去,拿到嫁妆有多大个事。
牡丹看何氏演独角戏半天,总算看出点端倪来了。这何氏是在她身上有所图谋啊,不对,不是她身上,应该是相公身上。也不对啊,看相公好像也没什么能让人图谋的?难不成程老爷准备把家产全部留给相公,看程老爷那样子,也不像这么疼这儿子的人啊。牡丹想来想去,估计在相公他娘身上。
送走了何氏,牡丹走到程康平身边,整了整他乱了的衣领:“相公,等会儿跟我一起去见爹娘,你要乖乖吃饭。记得我教你怎么吃饭吗?你要是不会,我弟弟说不定会笑话你哦。忘了跟你说,我弟弟才八岁,不过他可聪明了说不定将来还能考个状元回来。我还有个哥哥,跟你一般大,不过干农活可是一把好手。你乖乖的跟着我,就能见着他们了。”
“……”
没多久,总管便到院子里请人了。牡丹和程康平,还有清泉总管,还有一些拿东西的小厮一起回金凤村。马车不宽,牡丹和程康平坐在马车里倒也刚好。里面没放书,牡丹见相公双眼放空,估计又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事情。撩开马车的帘子,看着路边的田园风光,她重生来,第一次有闲心看风景呢。牡丹看风景,却不想有人正在看她。
马车在金家大门口停了下来,金平安已经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一见马车,忙跑过去:“姐姐。”牡丹正要从马车上下来,见他面前不远处有一石头,怕他摔着,忙跑下马车将他拉住了。擦了擦他头上的汗,笑骂道:“怎么莽莽撞撞的,你看那这么大块石头,摔着有你疼的。”说着牵着弟弟的手就准备进屋。
还是清泉喊:“少夫人。”少夫人,你是见着弟弟就忘了我家少爷了吗?他还在车里等着你呢?主要是她拉了几次少爷都不下马车啊!
牡丹这才想起相公还在车里呢,对弟弟道:“你先进去,姐姐一会儿就进来了,去看爹娘给我做好吃的了没有。”走到马车里,牡丹拉了几次程康平都不跟她下车,但她真是很想见爹娘他们。便无奈的道:“相公,你若是不想下来,就乖乖的坐在马车里等我知道吗?等会儿我给你送饭过来吃。”说完就准备走,谁知程康平这个时候居然起来了。
“……”牡丹,早干吗呢,非要她说完话才起来。
☆、第八章
牡丹牵着程康平的手,一路步进大门,可刚到大门口她便感觉她握着的手重重的回握了她一下。看了程康平一眼,牡丹觉得应该是她的错觉吧!或者,相公他手抽筋了?
金父金母听到女儿已经到家门口了,金母忙放下手里的勺子跟金父一起走到门口。见到女儿,和女婿,看到女婿金母倒是眼睛一亮。这女婿,好像也没有外面人说的那么差,跟女儿站一起倒是挺般配的。就是不知道性子怎么样?
“快,快咱们进屋说。”见到女婿,金父和金母都有些拘束,本来有很多话想对女儿说的,这会儿倒是说不出口了。进了屋,金平顺和金平安正在摆饭,金平安审视的看着程康平。金平顺倒是没那么多的心思,第一次见到富家少爷,他心里紧张着呢,手搓了搓裤脚:“坐,坐……”看人家少爷穿的,他怕是一辈子都没机会穿。
这回程康平没犯倔,乖乖的坐到位置上,随便选的。金父金母一见程康平这样,就知道外面虽外得离谱了些但总归还是无风不起浪的。是他们抱着侥幸的心思了,不过看女儿的样子,像是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两老虽然心疼,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改变不了了。
牡丹等程康平等下后,便说道:“相公,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其实程康平的样子也不是会找人的,但牡丹总是想她的翔儿只要她不在就会变得焦躁,成一种习惯了而已。说这完拉着金母的手道:“娘,走,我跟你去厨房帮忙。”
“牡丹,你坐着吧,娘一个人就成了。”现在牡丹身份不一样了,下厨房会不会糟人笑话?
“娘,女儿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牡丹还像在家里时一样对母亲撒娇,这世上能让她撒娇的人也只有母亲了。
走到厨房,牡丹便挽起袖子切菜。金母边煮饭边看女儿的气色,忍不住问道:“牡丹,在程府一切都挺好吗?”“……程老爷和程夫人都好相处吗?”后母鲜少有对前面夫人生的孩子好的,尤其是在富贵人家里。这正统的嫡出和继室的嫡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就是分家产,正统嫡出也是占了大半的。而且听说那何氏也不是个好相于的,只希望她不要太过为难女儿了。
“娘都挺好的,公公我就是敬茶的时候见了一面,至于婆婆嘛已经去了。何氏,我当长辈敬着就是,而且她也没为难我。大户人家的人都有各自的院子,连吃饭都是逢年边节才在一起吃,不会有什么事地,你就放心吧。”何氏那些心思,牡丹自然是不会说的,娘亲帮不上忙反而会为她忧心。
金母听了总算是放心些,想着女儿说的也对,面都见不了多少次矛盾应该也会少很多。只是,以后何氏生的那二少爷长大些,到分家产的时候怕是……也罢了,现在担心也是多余的,以后再看吧!不过,现在要紧的是女儿得快些有个孩子。女婿的样子,有个孩子女儿养大了将来也是个依靠。金母想了想,还是问道:“牡丹,娘给你说的事怎么样了?”
刚切完手里的洋芋,便听到母亲说这话,牡丹一时没后映过来:“什么事?”母亲好像没交代什么事情让她办啊?而且母亲怎么一样别扭的样子?
“你成亲前一晚,娘不是跟你说过吗?咱们做女人的得有个孩子。”金母瞪了牡丹一眼,这丫头怎么这么重要的事都记不住。
这回牡丹明白了,有些不知道怎么回母亲了。她现在才十六岁,其实不适合有孕。前世,她和周富贵走后五个月后发现怀孕了,当时还一穷二白又一路劳累奔波,孩子自然是没能保住。那时伤了身子,周富贵那时应该是真心爱她的,把身上剩余的银子给她请来了大夫。那大夫是个女子也是个心好的,最后跟她说了女子生孩子最好是在十八岁以后。就算到了十八岁,这辈子她怕也是难有孩子的。不过,她就把相公看成自己的孩子,将来一起白头到老也是挺好的。如果不成,大不了她将来抱养一个孩子便是了,都不是什么难事。但若是让她主动那什么,估计是真的不成。
见女儿走神,而且面容上还有些悲伤难过的神色。金母终究还是问了出来:“牡丹,难不成,你还是放不下那孩子。牡丹,他已经走了,你们是不可能的。”女儿是她生的,女儿的心思她自然是知道的。但周富贵,看着确实是有奔头的,可那孩子的人品她还是有些担心的。就算女儿不嫁到程家,嫁到周家,她也是不会同意的。就周富贵那些个亲戚那个是好相处的。当初她不点破是怕女儿以为她知道了就更肆无忌惮了,现在说出来是想让女儿断了心里的那份念想,安安心心的跟女婿过日子。就算女婿怎么不好,他们也已经成亲了。
“娘……”牡丹一直以为她将心思藏得很好,家里除了弟弟没有别人知道,娘是怎么知道的?“牡丹,你是娘生的,你想什么娘怎么会不知道?”金母看女儿惊讶的样子,淡笑着出声。
原来,娘她以前就知道了,可她为什么不说?那么前世娘是不是也知道?如果知道那前世娘知道她要跟周富贵私奔吗?如果不知道还好,如果知道都让她走了,那她不羞愧至死么。不过,她现在根本就没想过周富贵,笑着道:“娘,我既然已经成了亲,自然会好好过日子,至于那个人女儿是希望他过得好的。”
“唉……”后面,母女俩都不在多说什么,安静的做着饭。两人都没注意,门外站着一个人,呆木的脸上出现了别样的表情。
饭菜上桌,金父和金母见边上还站着管家和清泉,有些不好意思:“饭菜有多的,你们坐下一起吃吧!”在他们的印象里,大户人家的管家还是很了不起的。
没等管家和清泉回答,牡丹便说道:“你们先退下吧!”真要让他们坐下吃饭,倒是让人笑话了。将碗和筷子放到程康平手里,牡丹只是平静的对爹娘说:“爹娘,他们不敢上桌子吃饭,别难为他们。”爹娘都是老实人,一下子说多了他们也不懂,将来如果弟弟真的能有所成他们会懂的。
不过,已经开始自己吃饭了的程康平不知道怎么了,这会儿死命犯倔就是不吃饭。牡丹无奈以为他换了个新的环境不适应,端起碗便喂他。等程康平不吃了,她才发现家里的人都没动饭菜,便问道:“爹娘,你们怎么不吃?快吃吧!等会儿饭菜都凉了。”
一家人都没动,倒是金平安问道:“姐姐,你每一次都喂他吃饭吗?”都是因为他,不然姐姐不会嫁给这样的人。姐姐,明明是喜欢富贵哥哥的。如果他不生病就好了……
“不是,可能是第一次倒这里不习惯。”说着,看弟弟表情有些不对,便说道:“你别瞎想,好好读书才是正经。”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心思重了些。牡丹有些担心,怕他误入歧途。聪明的人,有时候不一定会不走歪路,她得细心看着些。
看到程康平这样,虽然金家一家子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心情都沉重了些。女婿这样,女儿的日子可怎么过?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成亲了。金家人心思都非常的沉重。
就这时,一个吵嚷的声音传了进来:“哎哟,还吃饭啊!我说这新人怎么还没上我家去呢?我饭都坐好了在等呢?”这声音的主人,金家人再熟悉不过了。
金大嫂二话不说到空着的椅子上坐下,看到程康平便道:“哟,这就是侄女婿吧!长得倒挺周正的。”见程家下人都没在屋里,胆子又大了:“啧,果然是个呆的,连大伯娘也不知道叫。我们牡丹真是可怜,长得周正却嫁了这么个人,哎……”
她这些话,无疑是在金家人心口上捅刀。牡丹也觉得无语,她还是低估了她这大伯娘无耻程度,也不跟她废话:“我觉得挺好的,比有的长得肥得嫁不出去好多了。门在那里,不送。”重活一世,牡丹是正不想跟金大嫂这种人扯上关系。无礼就无礼了。
“你这死女,说什么?你信不信我这就去外面将你的话说出去,看你以后怎么见人?”她不就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吗?这死丫头居然这种态度,她一个长辈,说她几句怎么了还说不得了?
“你去啊,看谁会信你?”大伯娘什么性子,村里人不知道,信她才有鬼。金大嫂拍了拍桌子就出去了,走到门口才想起她来的目的。是为了问程家送的礼怎么还没送到家里。其实,人程家压根就没想起金家有她这么一亲戚。不过,人出来了,想再进去程家的下人已经不让她进去了。
☆、第九章
本来人金家的人心情就难受,被金大嫂这么一闹心里就更难受了。牡丹知道家人的情绪,而且这个情绪她也懂,困了她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懂呢?可越是知道心里就越难过,放下手中的碗筷,牡丹郑重的说道:“爹娘,你们不必觉得对不起我。牡丹这条命是你们给的,你们是我最亲的人,如果我这么做让你们觉得愧对于我,那我就太对不起你们了。如果你们一直这样,我以后要怎么面对你们?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好吗?下一次我来的时候,爹娘像平常一样对我,我是你们的女儿,你们应该爱我并不是应该觉得对我愧疚。”前世,做了错误的决定毁了这个家一辈子,这一次,她不希望她的决定还是错的。而且,明明是她愧对了这个家。
听到这样的话,金家听到这话都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金父含着泪水点点头。用完饭,又坐了一会儿,牡丹就得回程府了。牡丹走后,金父和金母就回到屋里。金母先开口道:“牡丹那孩子,一直有些脾气,但从小也是乖的。知道带弟弟,知道帮我做些家务,我记得她六岁的时候第一次煮饭,把我放好的白米给拿出来煮结果将洗米水和烧的水煮一起了。我回来的时候还骂了她一顿,留的白米被女儿的弄没了,那一年咱们家大年三十都没有白米吃。”金母说着,又哭了起来:“都是我们不好,若是我们有点本事,女儿也不至于嫁……就算嫁一个一穷二白的人也好啊!可现在……”女婿的样子,实在是不像会疼人的。女儿若是一辈子伺候这么一个人,得多累啊?
金父由着金母哭,在她抽噎的时候才道:“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咱女儿都已经嫁到程家了。你这样闺女不是更难过了吗?就像闺女说的,以后咱把这个记在心里别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了。我看以程家那样子,女婿估计是分不了什么家产,要是程老爷有个什么说不定还会被那何氏赶出来。咱们呀,以后有的是机会帮他们。”这些话,可能是老实的金父说得话最多的一次了。他没念过什么书,也没什么本事,但护住家儿妻小还是不会推卸责任的。
牡丹和程康平回到屋里,程康平又坐到椅子上看书。牡丹从家里回来满腹的心事又无人诉说,看到程康平专心看书的样子,想着反正说了程康平也听不见。就对就他说好了,有些事不说出来,她会憋坏的。牡丹这么一想,特地坐到程康平的边上,将头靠近他的肩膀上:“相公,你相不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如果,一个人做错了一件事,能够重来的话是不是很幸运?我就是那个幸运的人,上天给了我重新选择一起的机会,所以我选择了嫁到程家嫁给你。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守护我的家人,至少我的家人都活着好好的活着。可是,为什么我看到父母还有哥哥弟弟对我愧疚的样子,我好难过。他们好像曾经的我一样,我不想他们那样,对人愧疚太难熬了。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拿着刀,轻轻的一刀刀的把心头上的肉割完,痛得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慢慢的那种钻心的疼,会深入骨髓,那种感觉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说到这里,牡丹又好像回到前世无数个夜里,她咬着手无声痛哭一样。吸了好几口气,才继续说道:“我希望他们都开开心心的,而且我嫁到程家也挺好,不愁吃穿,这些吃的和穿的是我在金家从来没有得到过的。要是爹娘这么想,我心里一定不会这么难过了。而且,你也挺好的啊,虽然像现在这种时候你不能安慰我,可你能安静的听我说完,有肩膀给我靠就已经很好了。最重要的,你这样,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只是我一个人的。你看,你这样除了我估计也没人喜欢你,我呢又不想红杏出墙,我们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也挺好的。”说完,牡丹便把头继续靠在程康平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并没有发现身边的人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不过,牡丹还没靠够,便听到清泉叫夫人的声音了。牡丹无语,这何氏,还真是阴魂不散。不情不愿的把头抬起来,规正的坐到桌旁。何氏一来便坐到牡丹旁边,拉着牡丹的手:“牡丹,这一来一去的累坏了吧!娘也不想打扰你,实在是娘得了点好东西,而且这东西是对你好的,就急着送来给你呢。”说着,转头看像小玉:“小玉,把东西拿来。”
何氏接过盒子,交到牡丹手里:“牡丹,这是宝荣阁出的香料,可名贵着呢。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点上一些,保证你一觉睡到大天亮,半个月后啊气色也好。你看,这么一小点就要好几十两银子呢!你可别辜负娘的这片心,记着每天晚上点一些再睡。”这东西可是小仙今天才弄到府里来的,这不一到她就给送到这里来了。
牡丹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娘,这个这么贵重我怎么能用?你快拿回去自己用吧!牡丹是个乡下丫头,不配用这么名贵的香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娘那里还有一盒用着呢,这是专程给你定的,你要是用了喜欢以后娘每个月给你定一盒。好了,娘还得处理家里其它事就先走了,你跟康儿用过晚膳也早些休息。记得点香啊,算了我留小玉在这里帮你点上再回去。”何氏还是有些不放心,特地交代小玉留下点香料。
“娘,那你慢走。”牡丹对何氏无语了,这香料说没什么她还真不相信。何氏留小玉在这里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要是那香料没有鬼她才不信。何氏这么粗暴的手段,前世她对付妾室的时候都不会用得这么明显好吗?怎么可能上当。当然,若她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估计是中招了。虽然粗暴了些,前世十六岁的那个自己肯定会中招的,那时候的她不会想到有人会这么坏。
用过膳,小玉见过香料便退下了。何氏以前为了做样子,也给程康平点过安气宁神的香,所以香炉都是现成的不费什么事。香料的气味一出来,牡丹便知道香里面有什么了,麝香。前世,这东西她用了几次,最后一次好像是有人送了周富贵一女子,貌美女花一身惹人怜爱的柔弱气质,周富贵很是宠了一阵。本来她是没想着对那女人动手的,但那女人居然敢用假孕来陷害翔儿,她就让她的贴身丫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的香里掺杂了麝香。因着麝香,她又美了几分,周富贵把她宠得快爬到她头上了。最后,那女人是喝多了求子的药中毒死的。
当然,也有妾室曾想把这东西送到她身边过,但这手她既然用了。麝香这东西她又怎么可能不认透呢?麝香的味道她记得清清楚楚的。如今,何氏拿这个来害她?虽然能不能有孕是一个问题,但不代表她接受这样的暗害。相公如今这样,何氏还做这么多此一举的举动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其实何氏跟金母想得是一样一样的。程康平就是傻子呆子,但他总还是男人不是,一女人睡他身边他会没反映?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好吗?那程老爷虽不待见程康平,但不代表不喜欢大孙子。
屋里的人都退出去以后,牡丹便端起香炉,放到了窗外边将窗户关上。窗外边是一个种花的小院,也不担心被人发现,那香味,随着风一起飘散。
牡丹同程康平已经沐浴过了,两人着里衣睡在床上。程康平是背对着牡丹睡的,牡丹看了看她的相公顿了一会儿,将头靠在他的背上双手从后面穿过抱住他的腰身:“相公,安寝。”
累了一天,牡丹很快便睡熟了。却没感觉到,被他抱在怀时的人僵直了背脊,手握拳,双眼大睁。这女人,真当他是木头了吗?
第二天,牡丹睡得很饱的醒了,但奇怪的她抱着的人还在睡。而且她昨晚明明是背对着抱他的,但现在她居然和他的俊颜相对。她甚至能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青影,他没睡好吗?却不知,自己就是他没睡好的罪魁祸首。
看着程康平睡得熟的脸,伸出手画了画他的剑眉,不得不承认相公长得真是很好的。如果,他若是神智清醒一定有很多姑娘争着嫁给他吧!估计就轮不到她了。
在牡丹走神的时候,程康平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她了。牡丹回过神来,鼓起勇气在程康平颊边轻轻吻了一下:“相公,早上好。”
“……”
见他睁大眼晴呆呆的样子,牡丹坏坏的笑了起来,觉得她自己像采茶的登徒浪子一般。不过,牡丹很快就笑不出来,因为程康平学着她的样子在她颊边也亲了一下。虽然没说话,但这已经很让牡丹震惊了好吗?这这……
震惊过后,牡丹的脸突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很快的把身子转到另一边……
☆、第十章
整整一天,牡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程康平,所以一直躲着他。就连吃饭也是等程康平吃完才去吃的,更别说其它的了。害清泉还以为才几天,她家少夫人就已经看不起她家少爷原形毕露了呢,整个看牡丹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
其实,此时的牡丹是真不知道怎么面对程康平。她本来是想将程康平看成她的孩子,可是,程康平昨晚的举动明白的告诉她。他不是她的翔儿,更不会是她的孩子。可是,除了那样待他,牡丹暂时还找不到以什么身份来对他。以丈夫?可是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丈夫,其它的牡丹也不会想。
晚些时候,下人送来了饭,牡丹又想等程康平吃完才吃。但清泉忍不住出声了:“少夫人,你不跟少爷一起用饭吗?少爷今天早上不让奴婢喂,都没有吃饭。继续这么下去,少爷身体会受不住的。”虽然不想承认少爷更依赖少夫人,但事实就是如此。她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了,就为了夫人临终前的嘱托,一直依全心全力的伺候少爷。夫人去了,连为她打算的人都没有,现在她到了这个年岁根本就不指望嫁人了。只希望伺候好少爷,将来年老了,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想着少爷一出生身边便只有她一个丫鬟,就算老爷和继夫人碍着面子也会给她一个体面。可现在,少爷居然对一个刚来几天的人都比对她亲近,在过些时日,她会不会被踢出这个院子?清泉是个心思有些重的女子,当年若不是张氏(程康平的娘)救过她的命,她怕也是不会答应这种耽搁她终身大事的承诺。可现在她越来越怀疑,她一直认为的是不是对的?
若不是为了伺候少爷,她是不是也有丈夫和孩子?有自己的一个家了。她全然忘了,张氏曾想给她些银子让她回乡,但她那时候怕回家过苦日子,便在张氏面前发了重誓愿意伺候程康平一辈子。人的年纪不同,想法果然也就不同了。
不论清泉怎么想,牡丹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只好道:“我还有事,我……”牡丹话还没说完,清泉因为心里想着负面的事,又想到牡丹一个农村丫头起了轻视的念头,一个家里穷得不得了的人嫁到他们家就自高自大,当自己是官家小姐吗?随语气不好的开口道:“你能有什么事?老爷花银子娶你进门不就是来伺候少爷的吗?而且,少爷是你丈夫,你老是躲躲闪闪的算什么?”说完,清泉意识到她放肆了,忙低下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而她的一句:“少爷是你丈夫,你老是躲躲闪闪的算什么?”让牡丹整个人如饮醍醐,是啊,程康平本来就是她的丈夫,她为何要自行给他拟定身份?更可笑的事,她居然想将程康平看成她的孩子。她今年才十六岁,哪来的孩子?她重生了,已经不是前世的牡丹。
想通一切,牡丹便回过神来,想起刚才清泉说话的语气,神色一凝:“清泉,你伺候相公多年刚才的话我不怪你,但下一次我可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语言。你是什么身份,不需要我说清楚吧!”当过一家主母,说话的气势自然是十足的。不论她以前如何,她现在是程家的大少夫人,只要相公还在程府一天她就不允许有人轻视他们。
清泉本就意识到她的行为是不应该的,又被牡丹气场全开的训了一顿,只得乖乖的点头。这个大少夫人,好像没她想的那么软弱。
也看不清清泉的表情:“退下吧,我要服侍相公用膳了。”清泉似乎有些不对,但现在她还没有心情去探究一个丫鬟如何。如果不对相公忠心,将来有的是机会收拾。坐到桌边,牡丹将菜和饭均匀的弄好,递到程康平面前。面上微微带笑:“相公,对不起,是我想差了。听清泉说你早上都没吃饭,现在乖乖吃好不好。吃完饭我们一起去花园里逛逛,可好?”说完,将碗塞到程康平手里,心思流转,在他嘴边轻轻碰了一下。程康平看向牡丹,眼神似乎有了焦距,然后慢慢的低下头开始吃饭。
吃完饭,坐了一会儿,牡丹便牵着程康平到花园散步。其实,程家是花溪县的首富,花园还是能逛一下的。现在腊月,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走到园子里不时的能看到白色和红色的梅花。虽然很冷,但牡丹逛得很开心,怕程康平冷牡丹边走边为他整拉拢披风:“今天天气有点冷,别受了风寒。相公,我们逛一下便回去吧!”牡丹话还没落多久,便听到一阵嬉闹声。
牡丹本想牵着程康平的手避开,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声音了。一听这声音就是不知打哪儿来的狗男女在*,听着就恶心,而且那女人嘴里喊的“老爷”不用特别想就知道是谁了。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真是为老不尊。
谁知道牡丹他们刚转身,女人就不知道从那里窜出来撞了牡丹一下。又假惺惺的做出惊慌的表情:“少夫人饶命,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就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梨花带雨地。牡丹一看这女人这样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但这个女人是不是找错对象了?她应该找何氏才对啊?脑子有毛病?还是真的是无心之失?估计是撞了人,又怕她告状,所以恶人先告状了。呵呵,肯定是最后一种了。
果然,程胜估计是听到了他美人哭泣的声音,气急败坏的走了过来将女人搂进怀里,柔声安抚好怀中的女子。才抬起头,正准备问罪,见面前的是儿子和儿媳妇声音一下就没了。憋了半天,才开口道:“你们来逛花园啊?最近梅花都开了,看着还不错啊。”
牡丹在心里呵呵一声,这老头有毛病啊?这么冷的开不是来逛花园看梅花,难不成是来寻宝的吗?“公公,没什么事儿媳跟相公先告退了。”牡丹说完,便拉着程康平的手走开了。对于程胜站的这地方牡丹是一分针都不想多呆,女子的感觉还是很强的,她第一次敬茶程胜和程康贵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能避着些就避着些吧!
程胜看儿媳妇离开,心里有些烦闷,也没了和美人做乐的心思。要说在花溪县,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在这看家世的朝代花溪还出了几个妃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想他程胜这辈子,见过的美人也是不少,要说这儿媳妇美的多么迷人倒也不是,但勾人倒是真的。娘的,他怎么就没有先遇到呢?被何氏嫁给了傻儿子。
郁闷的想了一会儿,恍然想起前些年有一家人,儿子经常外出行商儿媳妇和公公搞起来的。虽然最后两人被沁了猪笼,呵呵,那家家里没多少银子自然是躲不过的。但自家可是花溪的首富,他一年可是上贡了不少银子的县令。这么一想,程胜就通体舒畅,只要等一个机会就好。
回到屋里,牡丹关上房门,嘀咕道:“相公,你爹和你弟弟真不是个好东西。”程康平一回屋便要去拿书,牡丹自然是不让,拉着他的手烤暖和了又让清泉点了几盘炭火才允许他继续看书。而她则做到一边,想她那间铺子到底做何营生。牡丹想了想,花溪这县城虽然不大,但因为出过妃子美人又多,当然消金窟也多。女人的银子自然是最好赚的,但胭脂水粉的铺子已经开得太多,除非比价格比质量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前世几年后流行的成衣店倒是还没人开起来,她何不一试?华衣美服她见过不少,只要画出来交给绣娘来完成后拿到店里高价售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主意一定,牡丹便始计划开店事宜。只是年关将近,开店得推到过年后了,待一切准备就绪来年开春便可以选定日子了。这么一想,牡丹便让清泉让总管买一套彩石。这彩石,自然是拿来画样子。清泉做错了事,也不敢多问,便去找总管了。
看着一身青衣坐着的程康平,牡丹突然想相公若是穿上白衣应该会更好看一些。这么一想,便放下手边的事,准备给他做一件白色的外袍。
当牡丹白袍做好的时候,离过年也只有两天时间了。牡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放下手中的针钱,将白色的绣着浅紫色竹子的外袍抖了抖。将程康平从书案边拉到屋中央,脱下外袍为他换上。果然,效果比牡丹想的还要好些。若是他脸上带着微微的浅笑,玉树临风,这词也就是形容他的。婆婆得长多好看才有这么优秀的儿子?至于程胜,那完全是拖后腿的节奏。
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牡丹忍不住在他脸上留下一吻:“相公,这是我第一次为你做的衣服,希望笑纳。”前世,她虽然学会了做衣服的手艺,却从未给任何人做过,包括周富贵。对于一个已经伤了她心的人,她从不会费心。连她死时,说的敷衍的话,也只是为了她的两个孩子,虽然没有其他人的威胁,但父亲没死她儿子的家主之位就还没坐稳。
程康平也学着牡丹的样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牡丹将头靠在程康平的肩膀上:“希望你一辈子都不会伤我的心。”若是有一天,相公像正常人一样,是否也会妻妾成群?若是如此,她希望相公永远这样,是她一个人的相公。呵呵,她果然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但那又如何?一个心愿而已。
主院,香点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效果如何何氏并不清楚。她虽是牡丹的婆婆但也不好直接请大夫来给儿媳妇把脉,而且还不是她亲儿子的儿媳妇。此时,何氏正在为这事心烦。
☆、第十一章
将忧心对两个丫鬟一说,小玉先急切的回道:“夫人,这香奴婢每天都看着大少夫人点了的,再过些日子估计就成了,您不用担心她一个乡下丫头懂什么?”大少爷那样子估计也是洞不了房的,但做为一个有眼色的丫鬟自然不会跟夫人说她做了多此一举的事。
不过,小仙心思更玲珑一些,低声道:“夫人,若是您还不放心,何不安排一个可靠的人在他们身边。只要有了这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夫人完全不用担心大少爷夫妇两人。”虽然一个是废人一个是乡下丫头对二少爷没什么威胁,但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她上了夫人这条船,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让主子开心,至于别人的死活她管不了那么多。
小玉有些不乐意了,小仙这是拐着夫人不信任她,她每天都查看大少爷院子里的香炉灰是为了什么?小仙倒好,几句话就在夫人面前露了脸。不过,这话她既然先提了就不能光她得脸,想起那清泉还是她同乡,而且已前跟在夫人身边的丫鬟都嫁了不错的人家。小玉动了动心思,道:“夫人,我觉得安排人进大少爷院子里反而显眼。奴婢倒觉得有一个现成的人选,而且夫人不用花大力拉拢。”
“谁?”被小仙说得本就心动,但她确实不想花太大的心力去处理程康平院子里的事。眼看着她的贵儿年纪不小了,她得物色合适的姑娘给儿子。听小玉这么一说,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