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陵一时惊愕,但似乎也熟悉了,他们的这种仗势欺人的做事风格。
身正不怕影子歪,王陵气愤的挺了挺身子,用十分不屑的眼神,与他们对视着。
“不必了。”晴子十分淡然地说。
“晴子,你怎么能如此轻易放过她?”小公举十分的不甘心,狠狠的攥着自己的拳头,但是见到晴子,并不予以追究,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算了。
众人都散去了,王陵悄悄地拍拍她的肩膀:“你为什么如此相信我?”
“清者自清,我心里有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把王陵的感激之情提起来。
她从未有过朋友,大多数的同学都跟随着大流,也都开始针对王陵。
此后,她们之间的交往便密切起来,晴子并不讨厌王陵,只是为人处世比较低调,且不爱说话。王陵跟她说什么,她就只是听着,也并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
但是这默默无闻的倾听,便使王陵十分的开心,最起码现在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也有了自己的倾诉者,一个喜欢安静的朋友。
后来,班上的同学看不过她们的关系十分要好,但是畏惧晴子的家庭势力,也不好对她做出什么。
有一次,晴子无意听到了小公举在跟别人商量。说要整王陵,便在教室门上放了满满的一盆冷水。
忽然看见众人皆是一副看戏,幸灾乐祸的模样:“她来了。”所有人都看着教室门口,等着看好戏,嘴角都掩盖不住一副奸笑的样子。
晴子突然起身,只听“嘭”的一声,水声淅沥沥的声音,以及脸盆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在整个教室里回荡着。
王陵被眼前的景色吓呆了,就在刚刚她打算开门的一瞬间,晴子突然打开门,冲了出来。
就在她开门的一瞬间,一盆水从门上落下来,直直的泼了她一身,她好像并没有闪躲,她轻轻地擦了擦脸上的水,看了王陵一眼,便回到了座位上。
王陵一脸疑问的神情,左思右想,才明白,是晴子帮自己挡了那一盆水。
看着浑身湿透坐在自己前面的晴子,凳子上还在滴水。
“谢谢。”王陵有些感动,十分心疼的说道。
从那时起,晴子就是她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看看现在的苑袖,自己又依稀想起了,晴子。
在这穷途末路之时,有人能真心为你好,不为利益所蒙蔽,实属不易。
浑身乏力,身体还发烫的她,有些支撑不住了,她现在也很想休息,但是,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办。
匆匆换好了衣服,准备去面见德阳帝。
殿外。
只有两个面无表情的公公,看穿着应该是近侍级别的,一个一脸严肃,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另一个一脸的从容。
看着在殿外站了很久,腿脚已经很酸麻的玉城。
“公主,皇上说他现在没空,正在处理公务。”那个稍微慈祥一点的公公,弯着腰语气平和的说道。
“没事,玉城自知做错了事情,特地前来请罪。”玉城言语中十分的坚定。
此时,正是正午,太阳直射在宫殿上的青玉砖瓦上,耀眼的阳光使人们,并不想要出门。
德阳帝本就政务繁忙,听说盈钰公主,私自出宫一夜未归,十分大怒。
殿里本就十分闷热,一些琐事更是催发了德阳帝心里的烦愁,刚刚平定了胡人的事情,谁料南边的景怀王又开始北上。
平定胡人已经消耗了大量的兵力,损伤大半,留下的都是伤兵。
他们伤痕未愈,又如何抵得上南方的强力反击。
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可以供他调遣!
自从玉城的父亲去世以后,更何况朝中,更是无人可以担当大将军一职。
众多皇子每天更是忙于人际交涉,与众多大臣暗度陈仓。这些内幕,德阳帝心里如明镜一般,只是因为他们都是自己的骨肉,不忍去惩罚他们,所以储君之位,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定下来。
自己虽然一直很注意保养,但是常年的忧心机滤,太医常说是劳惬之症,不能常思忧虑。
然各代帝王,那个不是因为操劳国事,而惹上一身重病。
如今,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而忧心的事情却是越来越多。
身边可用的人才也越来越少,大殿之上的大臣们,皆都成为各个皇子的党羽,每天嘴里喊得最多的就是皇上英明,皇上三思。
一个能够正经能拿定主意的,提出建议的人都没有。
正在为国事操劳之余,又听到宫里说,盈钰私自出宫一夜未归。虽说盈钰不是他的亲生的公主,但是于莫测将军十分的交好,莫测在生前总是喜欢陪德阳帝下棋,棋逢敌手般便成为了知己。
两人之间在朝堂之上虽是君臣,在私底下却是如同知己般的旧友,每逢德阳帝有什么难题,莫测将军总是会细心地开解他,给他提出解决办法。
现如今,他们已经是阴阳相隔,触景生情便心里不断的泛起层层的波澜。
人道是,千金易得,知己难逢。
虽是知道玉城在京中被人们谣传成何种地步, 但是为了宽慰他的在天之灵,便把玉城封为了盈钰公主。
心中平定了很久。
殿外,玉城在太阳下站到头皮发麻,晕晕乎乎的脑袋中似乎,夹带着满满的一腔愁绪。让原本就有些不堪重负的脑袋,更加沉甸甸的,让玉城有些招架不住。
“公主,你还是回去吧。”那个公公又一次的劝说道。见到玉城有些撑不住,他小心翼翼的抬抬头,看向殿里的状况。
殿内依旧是十分的平静,依稀传来几声感叹。以及大臣们的唉声叹气,以及“臣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
殿内人的轻叹,引来殿外人的堪忧。
“公公不必劳心,玉城在这里等候就是了。”见到这位公公如此的慈祥,且为自己劳心劳力,自己也过意不去。
不一会,殿内的门打开了。
一位內侍从容的走出来,走到玉城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皇上,宣盈钰公主觐见。”
听到此话后,玉城欣慰的笑了笑,转过身对那个公公说道:“他日公公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来画院找我。”
那位公公欣慰的笑笑,并没有多说话。
宫里的人,各自心怀鬼胎。有的人在你需要时会帮你一把,更多的人只会冷眼看着,生怕惹祸上身,所以怪不得人心冷漠,因为这是宫中,所有的一切的事物,都要小心翼翼,处处防备着。
而那个公公,其实是德阳帝身边的老人,因为心地善良,所以在宫中十分的受人敬重。然而却很少有人得知,在他的手上沾染了多少条人命,这大概只有他自己得知。
玉城不禁又是一声感叹,或许是自己初来乍到,还没有习惯于,位高权重便处处顺心的宫规中吧。
跟随着公公,进入了大殿,玉城并没有四处张望,因为她知道,此刻她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时时刻刻清楚自己的地势,便是在这深宫中,第一个需要学会的。
玉城故意把头埋得很低,脑海中飞速的思考着,如何人才能让德阳帝不为昨天的小事,而牵连众人。就连她走路的步伐也是越来越慢,如履薄冰般的小心翼翼。
听到前面公公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她便也停下来,止步于堂前。
“启禀皇上,盈钰公主带到。”那个公公用十分高昂的声音,向堂内喊着。
“进来。”一听声音的沧桑感以及厚重的厚重音,便知道是德阳帝的声音。
玉城看见身前的公公,轻声的向旁边退下。
她轻轻的推开了殿中的龙刻楠木门,上面清清楚楚依希可见金龙纹活灵活现盘筑在大殿的圆柱之上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一种不言而喻的魏然庄言。
玉城试探性的窥看两边,朝中名个臣子,皆静然不作声,只是小动作的擦拭站着冷汗,有的却是一副不以为然,满不在乎的样子。
只有德阳帝轻轻的叹息声,整个宫殿寂静的可怕。
玉城深呼吸一口气,紧张的不敢出声,本就有些发烧,又在殿外站了那么久。身体有些吃不消了,神情恍惚有些颤颤魏魏有些站不住。
朦胧间听见大臣们应声退下,而伺候在两旁的内仕和宫女也都退出了殿外。
顿时,殿内陷入一片沉寂当中。
德阳帝满是愁绪的踌躇,在殿内不安的徘徊,只有无尽的感叹声。
王陵最是忍受不了两个人都一味的沉默,于是,便先开口。
“我知道皇上在生我的气,臣女自知犯了错,今日特来请罪。”玉城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眉头紧皱似是打结的麻绳一般。
她最怕的不是德阳帝生气,恰恰相反,她倒真希望德阳帝一时生气,将她赶出宫外,也正好遂了自己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