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清脆的玻璃摔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我脑袋动不了,也没办法观察放背包的书桌方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告诉我,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向我靠近了。
然而此时,我现在能做的只是盯着那群长着刘娜娜脑袋的虫子的诡异的脸。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张大拇指般大小的脸在听到这一声脆响之后,都惊异的看向书桌方向,我立刻意识到,这两股势力不是一回事。
漏屋偏逢连夜雨,我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实在懒得去想,因为我现在丝毫也动不了,丽丽此时也好像蒸发了一般,动也不动一下,只剩下我一个人焦虑的面对这一切。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我意想不到的,那些披头散发的人头虫子竟然慢慢的开始退去,似乎看见了什么令它们生畏的东西,我心中一惊,不知道书桌那边到底出现了何方神圣竟然让这些貌似无敌的虫子们感到恐惧?
过了不到10分钟的时间,那些虫子已然全部退去,消失的无影无踪,它们的出现让我感觉到前些日子里的噩梦,绝对不仅仅是一场梦而已,我所住的这个地方也不再安全了,可是到目前为止,我居然一点克制它们的办法也没有,甚至现在自己连动都不能动一下,我感到自己脑袋一阵阵的酸痛,心情也是无比的沮丧,我现在只想天亮赶紧来临,或许等到阳气回升,我的身体就可以恢复动弹了。
“先生?先生?你在吗?”我耳边响起了一个甜美的女声,这声音十分的熟悉,然而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先生?”我突然感到自己肩膀上一阵阵的发凉,像是有人把一块寒冰放在了我的肩膀上,那股子凉意透骨,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是令我感到惊奇的是,那股子凉意过后,我居然可以动了!
我立刻坐起身往身后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蓝裙子的女孩子正在看着我冲我微笑,她的笑容十分甜美,样子十分的清纯,脸蛋上浅浅的两个酒窝,那一眨一眨的大眼睛还闪着泪花。
我感到一阵骇然,我丝毫记不得这个女孩子是谁,我侧脸一看丽丽,只见她依然睡得死死的,呼吸十分均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你是?”我惊骇道。
“你仔细想想啊,你真的忘记我是谁了?”那女孩子又甜美莞尔一笑道。
她虽然长得不是那种倾国倾城,但是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干净劲,我脑子里似乎有了点印象,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见我并不答话,那个女孩子微微的笑着说道:“您一定是把我给忘记了,您难道忘记了吗?我还给你们画过画呢!?”
她这一句话马上让我的脑子回想起来了,那个在湖水边被人扔到河里淹死的那个女孩子,对对就是她,当年她就是被她的老师欺骗最后被杀人灭口的那个,她被胖子用七步桃花阵给封印在一个青花瓷瓶子里,当时胖子告诉我,当我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就打开这个瓶子。可是细想起来,这都过去很长时间了,而且我经历的生死之间的事情也何止一件两件,我早就把这茬子事情给忘记了。
见我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个女孩子说:“您现在想起来我是谁了吧,呵呵,先生,你们好危险啊!你们必须赶紧采取措施,才能躲过这场劫难!”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小妹妹,我当然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十分的危险,但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啊,我们都是道士,并不懂蛊术,连这个蛊婆的底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更无从谈起对付她啊!”
那女孩子扶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自从被那个胖道士封印在青花瓷瓶子里后,自己身上的戾气已经慢慢的被化解,也让我的理智逐渐的清晰,开始时我脑子里满是仇恨,被这一片片的桃花熏陶后,我现在心里无比的宁静!”
我一听她给我讲这些,心里有点不耐烦,还说你现在头脑清醒,怎么我所问非你所答啊,我问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怎么又跟我扯起以前的事情了,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女孩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其实早就可以逃出那个青花瓷瓶子了,但是我一直没有投胎,只是想报答你们二位道长,我一直偷偷躲在你们背后,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不管怎么说,你们救了我,让我没有一直的沉沦下去,如果我一直守在湖边杀人害命的话,早晚要受阿鼻之苦,都是胖道长帮我超度,磨平了我的罪孽,又化解了我的戾气,让我不至于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因此,我就把这个青花瓷瓶子当成家,我也经常偷偷的跑出去看看阴间的情况,这样一来也能对下面的事情有所了解,不至于再投胎的时候吃亏,二来也可以在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
我听她这么说觉得慢慢靠谱了起来,于是问道:“妹妹,这个邪物你有多少了解,我们应该怎么对付它?!”
听我开口问一些细节,这个女孩眉头一皱叹息道:“这一对儿母女也是可怜人啊!怪只怪你们的伙伴里有个混蛋太风流,欠下了一笔感情债,又极端的不负责任,最后酿成大祸!”
其实开始时,我听胖子给我翻译的鬼之间录音,让我多少也对这点破事有了一些了解,但是肯定不如这个女孩了解的全面,于是马上就提起了兴趣,想听她进一步说的明白。
这个女孩子以前也是厉鬼,所以到了阴间也对一些厉鬼冤魂的事情十分感兴趣,加上我们正好碰见了这个事情,也就有针对性的了解了一些这方面的情况,给我讲述了这里面的渊源。
原来,老陈十年前去云南出差,在一个偏远的农家乐里面吃喝,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是问题的关键是,老陈吃饱喝足之后又要去当地的少数民族村里去游玩,当地有个风俗叫走婚,说的是纳西族的一些姑娘,看你长得俊俏或者喜欢上你,就把你直接拽到家里来,如果两人相处不错,还有可能会进一步的发展。有些可能会跟你约好晚上私会,碰见比较狠得角色直接把你拽到家里按床上。
老陈这个人虽然是个很精明的商人,但是他对于女人这方面一向出手十分的大方,而且还有个让人特别令人不能理解的嗜好,就是喜欢少妇胜过少女,他偏偏看中了当地的一个少妇,跟人家发生了一段离奇的感情纠纷。本来人家那个女的没有多想只是把老陈当成一个风流的汉人而已,可是老陈却又偏偏满嘴跑火车,应承下以后一定娶她过门,还跟人家十分恩爱的相处了一段时间,临走的时候还把人家的肚子给搞大了。那个女的已经有一个女儿,就是这个刘娜娜,只是当时小,老陈根本记不得人家是谁。
本来,像走婚这种习俗本不要求双方举行正式的婚礼,双方完全就是靠感情来维系之间的关系,孩子长生出来之后只由女方来抚养,感情破裂之后,女方只要在窗户上放一双鞋子就说明跟这个男人没感情了,关系就此结束,远远没有汉人那么麻烦,老陈也原本可以真的一走了之,但是他的那一套骗人的山盟海誓却给自己埋下了祸根。
老陈当时给人家的许诺是,三个月后接这个女子和刘娜娜来北京,这个女的信以为真,苦苦在家里等待,但是都到了十月分娩时分了,那个该死的老陈还没有回来,这个女的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心情十分的压抑,最后竟然死于难产,就剩下了刘娜娜一个人。
当时刘娜娜妈妈在的时候,跟所有人都说自己的情郎会娶自己去北京,让满寨子的人都信以为真,结果却自己死于难产,就留下了一个孤儿,刘娜娜母亲的那边的人觉得十分丢人,对刘娜娜也不管不顾,经常给白眼和奚落。
这个要强的女孩子没办法,只好去找自己的生父,她的生父是一个苗子,当时刘娜娜的妈妈已经跟老陈好上了,就拒绝和他再发生任何关系,搞得他好生气恼,又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死于难产,孩子受尽白眼,更是心怀怨恨,只是不知道老陈在什么地方,因此没有办法报复。
这一对儿父女之后回到了苗寨相依为命,刘娜娜也在此期间学会了一些蛊术,只是这个女孩子的内心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替自己的母亲报仇,替自己父亲的屈辱报仇。她很要强,没有一直留在苗寨,到了镇子上上了学,她的姓氏也改成了汉姓,后来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就来到北京打工,她一直在寻找着老陈,她知道老陈的名字,这些年一直在苦苦搜寻这个把自己妈妈害死的男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了老陈的公司,一方面因为老陈的事业越做越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老陈这个人为人高调,动不动喜欢在新闻媒体上露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