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了好长一段路,尔后拐进一栋旧公寓里,那是一栋灰色系列的建筑,让人看着显得阴暗,人一踏进去微凉的空气总让人不寒而慄。
诡异的是此人做任何事情都太小心翼翼,居然连回自己家都还得用鼠头鼠脑姿态瞧个四周环境,或许他不知道这也算是一种病状。
站在他身后,光是开个锁都已经过了五分鐘,我还是忍不住询问他,「你确定这是你房子?」
「当然是我的房子。」
「是吗?我还以为你想闯空门。」
「门锁老旧开得比较久,你可以进去。」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忽一回头,门这会已经被开了起来,他侧身让我先进去
我哦了一声,不疑有他便先行走进屋子里头,谁知他却激动的闯进来,指着我说:「你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你发什么神经?」
「可是……」
循着他的目光,看得好像是门边贴着两张符令,搞了半天他就想让我魂飞魄散。
「哈!原来你想要我的命,难怪我就看你怪里怪气。」我忍不住上前拍拍门前符令,讥笑道:「只可惜了我的怨念够深,这小小一张符纸要不得我的命。」
「不可能,我不相信!」他没来由地就往屋子里头衝去,我还想着他是不是被我搞疯了,怎么知道他衝了出来手拿了一小包红豆,不分青红皂白就往我身上丢过来。
虽然是一颗小小红豆不具杀伤力,但他基本上就快把手上一包红豆砸在我身上,身子是不疼脑子却特别烦躁,我耐着性子告诉他:「你如果再敢丢一次,我保证一定带着你下地狱,理解吗?」
他停下手上动作,大概是看没成效,索性默不作声坐到沙发上,我也乾脆地跟着一块坐到旁边。
「好吧,我基本上也不会特别害你,毕竟人命一条,像你这种懦弱样,我下手阎王都可能判我再下一层,说我欺负善良老百姓。」我颇不以为意地看着他。
「那你到底要我怎样,你一个鬼怎么好整天跟在我身边—」
我打断他的话,说:「只有你知道我是鬼,其他人看我就是个正常人,所以这是我们俩人的祕密。」
他一脸惶恐的说:「我这孤家寡人就一条命好抵债,你又不要我的命,你到底图我什么?」
他说话模样倒是认真,我涎着脸笑:「怎么没好图,你有间房子,虽然旧了点但还是能住一段时间,你只要让我待些日子,吃好睡好等到时间到我就会离开。」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一脸天塌下的理由,只不过眼前我也只能先委屈一下这个人。
话说我一整天没吃东西,找的地方安定下来后,肚子从刚才就一直发出咕嚕咕嚕警告声,我只好厚着脸皮询问他:「你这里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肚子饿?鬼不是不用吃东西吗?」
「谁说鬼不吃东西,是你没那眼睛可以看到,每到吃饭时间,一个个狼吞虎嚥的在你面前,只是我现在显现在你面前,自然是得跟人类一样吃法才行。」
我的天啊,这脑袋到底是发生什么,怎么有办法编出这样荒谬到以往连自己都不信的谎。
他不发一语的默默走进厨房,但在走进厨房前倒是不停回头看着我。
好,我承认我是很怪,根本不会有人会相信那么荒谬的谎言,但更怪的是我说的任何一件事,他从来就没有再质疑过,这人或许是真的神经病。
我没能继续想下去,而且我还得为自己的失言向他说声对不起,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人或许就是个厨神,居然让一道简单的蛋炒饭,粒粒分明,每一口咬下去都能感受米粒活跃在人世间的感动。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湿润的眼眶,说:「你哭了?这饭我随便炒的,我以为不会难吃成这样。」
「不是,这道料理太好吃了。」我激动的说着。
他摇头说道:「看样子你真的很久没吃到人类的食物。」
这会儿,我反而有些尷尬,看来我是饿太久,好不容易吃上一餐才会显得浮夸。
我们安静好长一段时间,想了想,我又问道:「对了,这屋子有几间房间?」
「一间。」
「一间!那我今晚睡哪里?」
我肯定没有比这样状态更糟,虽然看这画面大概也是未婚的他比较吃亏,但我还是觉得这个样子不太妥当。
「你要睡哪里?」他满脸狐疑的观望着我,或许今天我没开金口,他压根就没想过我的存在。
由于他实在是太过被动,若我没使出小人招数,他的脑袋里似乎就是没有更好的想法。
为了晚上能够有个好睡的地方,我又一次慢慢地靠近他,手指也不安分的在他胸前来回触摸几回,一脸阴沉的在他耳边轻声道:「如果你不介意我阴魂不散的靠近你,而或者你想要弥补前世对我的亏欠,我当然不介意与你一块就寝。」
他微微抽离了我,就怕被我吃掉一样,对我说:「你放心,你暂时就睡我的房间,来者是客……」
他说得最后一句我没听清楚,因为他很快溜进他的房间开始整理,这还真是让我顏面尽失,好说歹说我样子长得不算太差,怎么这小子真认为我不挑剔连他都吞下去的慾女,话说他一开始好像还说有喜欢的人,也许他就是这么一折腾岁月,所以才无视一个美女在他眼前。
我悄悄走到房门口,定睛的看着收拾床被的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他闻言直直挺着身子,许久没有回头,难道,我猜到了?
他没有跟我说话,持续背对着,好像刻意无视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