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温陆冷静下来,也觉得是自己太冲动了,想要道歉却又拉着个脸说不出口,不过礼楚压根没把他的任性放在心上。

“你母亲和九王爷的身后事,不必担心了,李璟尧到底还是对九王爷存了一点怜悯之心的,已经吩咐人去办了。”礼楚顿了一会,忽然说道。

气氛顿时又沉重了两分,凤久见这么僵持也不是办法,轻声道:“那你先在这里冷静冷静吧,子珠那边一有消息我会立马通知你的。”

*

四王爷脸上的喜悦之情完全掩饰不住,他没想到陈子珠竟然这么识相,愿意做一只朱雀永久地呆在他的王府。

尽管不能大肆宣扬,但四王爷还是和陈子珠穿上了婚服,在偏僻的后院进行了一场无人见证的亲事。

陈子珠抖着手褪去解开腰间的细带,她是个聪明人,明白自己反抗的命运,如果说最后的结局注定如此,为什么不选择更好的方法呢?

眼泪还是忍不住从脸上滑落,她知道堂哥不是不肯来救自己,而是救不了自己,那么……只好由牺牲自己的这一世去救心里的爱人了。

“子珠,不要怕,本王过些日子就去求皇兄,免了你的罪,你本来就是无辜的,只不过刚巧出生在了陈家。”四王爷说着便一把搂过了她。

陈子珠却忽然一僵,对上四王爷错愕的目光,盈盈笑道:“我不喜欢这么亮……王爷把灯灭了好吗?”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嘿嘿……”四王爷坏笑着吹灭了灯。

但这件事情第二日就被捅到了李璟尧面前,只因四王妃生出嫉妒之心,派人将此事偷偷告诉了丞相周永南。

周永南得了这小道消息,也不管这消息的来源,兴冲冲地便参了四王爷一本,说是四王爷说逆贼私下勾结!

四王爷当时便气坏了,想休了四王妃,奈何四王妃的父亲是两朝元老礼部尚书华申,好在李璟尧并没有对陈子珠有什么威胁之处,苛责了两句也就随他去了。

毫无疑问,这事很快就传遍了西都,礼府耳目众多,得知消息更是快人一步,凤久和礼楚都不忍将这事告诉刘温陆,只是骗着他让他再等等。

但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陈子珠在得到赦免之后,便大摇大摆地上了市集。

陈朱两家的人以她为耻,甚至有人从摊贩里抓过鸡蛋和蔬菜就往陈子珠身上砸去,街头小巷因此到处都在议论四王爷这位新晋的妾室。

凤久实在是没顶住刘温陆的催命般的追问,一时没忍住说了出来,不过令她奇怪的是,刘温陆并没有像上回那样激动地要冲出去,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我想一个人呆着,你先出去吧。”

“师兄?”南宫非喊了两声见没有人应声,便推门而入,正好见到凤久从密室里出来,问道,“师兄也在里面吗?”

“没有啊,他不在里面。”凤久神色有些不自然,倒不是因为南宫非,而是刘温陆。

南宫非狐疑地看了她两眼,没有说什么,等凤久出了书房之后,又从窗口跳进了书房,却险些被吓得跌倒在地。

礼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书房,正好端端地练字呢,他眼皮也不抬地问道:“有门不走,小飞你这另辟蹊径的方法是跟子善学的吧。”

南宫非皱了皱眉,礼楚今日的气息与往常不同,中气十足地像是内力浑厚之人,南宫非下意识地按了按胸口的秘籍,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师兄最近气色很好,走路都带着一股风啊。”南宫非笑着打趣道。

礼楚顿笔,抬头看他道:“是吗?连你也这样说?看来徐安给我调的新药很有效果嘛,我还以为他诳我呢。”

“徐安找到调理气息的药方了?”南宫非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见礼楚点了点头,更是激动道,“那这么说你很快就可以修习内功了?”

礼楚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我可以……”

“啪!”

南宫非将胸口的那本秘籍扔在礼楚面前,愤愤地指着秘籍问道:“那这是什么?!孙子兵法吗!”

礼楚看着面前被调包的秘籍,没有说话,抬眸对上南宫非炙热的目光,认真道:“小飞,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的,就没有机会了。”

“什么机会?比你的命还重要?!”南宫非说着冲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挽起了礼楚的衣袖,原本就布满伤疤的手臂如今有多了几个伤口,有的甚至还未结痂。

“你果真去练了!这里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宋朝宗!你利用了这个府里的每一个人,你这是在拉着他们去赴死!”南宫非气得浑身都抖了起来,拳头握的咯噔直响。

礼楚心里猛然一震,想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却又不忍将他拖进这淌浑水,二叔这一生太悲惨了,怎么能让小飞也……

“如果你觉得我所做的一切会连累你,那么你还是离开这里好了,带着丁谧一起离开,否则我无法确定将来有一天我是否会利用丁谧来引~诱四王爷上钩。”礼楚轻飘飘地说出这话,眼中的份量却重的南宫非无法承受。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敬重的师兄竟然会变成如今这个六亲不认,唯人利用的权势小人,“哼”了一声便愤愤转身冲出了书房。

“诶,怎么了这是?吃火药了?”晋远捧着一盆水正要进书房,便被冲出来的南宫非一个抬手挥到了地面。

脸盆在地上不停地打转,“咣当”声刺耳极了,晋远忙冲进书房一看,见礼楚好好的,便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他怎么了?”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人了,也好,早点离开免去这些纷争。”礼楚目光涣散,神情颇为凄楚。

晋远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低声道:“你又何必把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赶走呢?天下这么乱,难道离开了礼府,他们就能过得很好吗?我看不见得。”

礼楚没有说话,晋远默了一默又道:“上回你让我查奸细的事,我查到如今总算查到了一点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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