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荃亮又打断了她的话语,指着我喊道:“那谁,出了事让女人来挡算个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男人啊,就没种站出来么?对,说的就是你,站出来!”
我冷笑了一声,说好,听你的。
我往前走去,一步两步三步,气势逼人,鲍荃亮没想到我真的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下意识地往旁边那年轻女人的身边躲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女人再一次扬起了手。
叮、叮……
当她再一次甩针过来的时候,我的血刀也在一瞬间出了鞘。
她的飞针又快又疾,劲道有力,算得上是很厉害的手段了,然而在玩腻了逸仙刀的我面前,却又实在是班门弄斧。
我一刀劈飞了那银针不说,而且还算准了角度,将那两根钉在了女人的足尖两寸处。
她的浑身一僵,而我则平举着血刀,淡然自若地说道:“再甩一次,那针就在你的喉咙处了——我尊重女性,但凡事都不要过三,你懂的。”
那个叫做郑小曦的年轻女子蜜色嘴唇一哆嗦,到底没有再较劲。
我震慑住了那女人,收了刀,然后一瘸一拐地来到了那辆车头给毁了的漂亮跑车前,回头望了一眼那鲍荃亮,露齿一笑道:“小兄弟,哥让你看一看,男人到底啥样子!”
我俯下身,扶住了那辆汽车的底盘,掂量了一下。
差不多三千斤。
在鲍荃亮和郑小曦如同见鬼一般的表情中,我将这三千斤的跑车扯了出来,然后猛然一翻转,重重地拍在了地面上。
砰!
这一下,那跑车算是彻底报废了。
弄完之后,我走到了这家伙的跟前来,与他相隔不过半尺,咧嘴一笑道:“看到了没有,啥叫男人?”
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周围保安和顾客的注意,纷纷围观而来,而那鲍荃亮则又气又怒,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你居然敢这么放肆,太过分了,你等着,你等着……”
他掏出了手机来,一边打,一边往人群里面钻去,而那个叫做郑小曦的女子则凝视了我一眼,使劲儿指了指我。
意思是你等着!
我不想被人围观,低头朝着朱小柒走去。
我在她的带领下,走到了附近一台黑色的大众辉腾前来,帮忙将小玉儿放进了后座,然后我坐到了副驾驶座前来,瞧见朱小柒并没有发动汽车,便问道:“怎么不走?”
朱小柒皱眉说道:“事情有点儿麻烦,那鲍荃亮被人叫做浙东四大害,父辈在地方有些权势,贸然走了,有些不妥。”
听到这话儿,我叹了一口气,说对不起,给你惹祸了。
朱小柒噗嗤一笑,说看不出来你挺猖的啊?
我摸着下巴,说有么?
朱小柒说第一脚说明不了什么,自然反应而已;最关键的是你刚才那一下,将人车子都给翻过来,全部报废了,这才是真正得罪人——按理说,以你目前的身份,应该多加低调才是,为什么选择这么做呢?
我沉思了一下,对她说道:“忍不了。可能跟我修行的功法有关,南海一脉讲究的是随心,所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当时一下恼怒,爱谁谁,也没有计较后果。”
除了南海降魔录,还有就是轩辕内经,讲究的是一个王道霸气,也是促使我刚如此强硬做派的原因。
老子受不得气。
朱小柒摇了摇头,说你不必抱歉,这小子是冲我来的。
我一愣,说啊,是么?
朱小柒叹了一口气,说鲍荃亮上个月过来找我,代表他身后的人,开口拿三百万,换我盛天渔业集团51%的股份,被我赶走了,这回碰到我,估计是想立一下威。
我愣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会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集团规模多大,但是感觉也不至于这么小吧?”
朱小柒冷然一笑,说盛天渔业去年的利税都有三千多万,你觉得呢?
我说他凭什么开这个口?
朱小柒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说大概有些人觉得我们这些民营企业是韭菜,想割一茬是一茬;他肯来割,就是给你面子吧?
我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女人是谁,那一手银针不错,都快赶上东方不败了。”
朱小柒被我逗得噗嗤一笑,然后正色说道:“郑小曦,说起她的背景,估计你会感兴趣——舟山的大地头蛇,静斋别院新一代的四小凤之一……”
两人说着话,这个时候停车场来了四五辆警车,然后鲍荃亮则带着一帮人,朝着我们这边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我眯起了眼睛,摸着藏着血刀的木头画筒说道:“怎么办?”
朱小柒挥挥手,说别紧张,小事情。
说罢,她探身过去,推搡了一下在后面晕晕乎乎的小玉儿,说道:“喂,有麻烦事儿,帮忙打个电话给你家鱼哥哥……”
第044章 权势让人迷醉
小玉儿酒醉,睡意朦胧,然而听到朱小柒调侃一般地说起了“鱼哥哥”,小脸儿顿时就是一红,晕晕乎乎地忸怩道:“你知道的,我平日里又不用手机,哪里有他的电话?”
朱小柒说那你们平时是怎么联系的?你敢说你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小玉儿仿佛犹豫了一下,还是交待:“记倒是记得……”
就在这个时候,鲍荃亮气势汹汹地冲到了辉腾的跟前来,抬手就往驾驶室的车门这儿猛然拍来,大声喊道:“下车,下车!”
他用了点儿狠劲,即便是这低调奢华的大众辉腾还算皮实,还是感觉车子一阵抖。
朱小柒将手机丢到了后面去,说得,你赶紧打电话,叫猴子请救兵过来,我先拖延一下这个小东西……
她说罢,将车窗摇了下来,平静地说道:“鲍荃亮,把你的脏爪子拿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鲍荃亮趾高气扬地说道:“朱小柒,有你着急的时候。”
他又指着我,对旁边的警察说道:“就是这个家伙,携带管制刀具,随意行凶不说,而且还威胁我的人身安全;再有,这家伙居然把我的车给掀翻了,我的法拉利458啊,458知道不?就给这家伙给毁了,修都修不了了……”
旁边一个国字脸的中年警察一本正经地说道:“鲍先生,你反应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回所里面解决吧,这里人太多了。”
他倒是个处理问题的行家,一挥手,手下分出几拨来,有人去保护现场,有人驱赶围观群众,还有人走到了这边门开。
国字脸走到我旁边,还朝我敬了一个礼,然后说道:“先生,请出示一下你的证件。”
我摇下车窗,平静地盯着这人,正要说话,这时突然听到鲍荃亮指着后排的小玉儿厉声喝道:“你在干什么?打电话?是准备求救兵么,你觉得在这地头,有谁能够帮得了你?”
他的色厉内茬让我忍不住笑,对国字脸说道:“这是他的地头?”
国字脸皱眉,说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公务。
我继续说道:“鲍荃亮说这是他的地头,也就是说,你们是他的手下,对么?”
国字脸大概是认识驾驶室上坐着的朱小柒,并没有敢得罪,只是板着脸,公事公办地说道:“先生,我们是过来调查你打砸抢的恶性暴力事件的,请你配合我们的公务,至于这些有的没的,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执法的……”
我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
国字脸有些恼了,说你是准备抗拒执法,对吧?
我指着鲍荃亮,说这个人喝多了酒、然后恶意开车撞人,并且肆意攻击他人;这种事情,你不管,结果他一个电话就把你们这一票人给叫过来了,对付我一个见义勇为者,我看不出你那一点在秉公执法。
国字脸眯着眼睛说道:“你说他酒驾,开车撞人,然后袭击你们,证据呢?”
我指着一脸通红的鲍荃亮,说是不是酒驾,你找仪器给他吹一口就知道了,不行去医院抽血也可以知道;至于别的,这地下停车场里到处都是监控,你们调看一下,也能够清楚……
国字脸眉头一掀,朝旁边不动声色地使了一个颜色。
旁边立刻有人转身离开了去。
旁人或许并无感觉,然而我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平静地说道:“有的证据就摆在面前,但如果你们不认,我也没有办法。或许你会告诉我说监控头坏了,又或者电脑不行,回头将监视器画面给删掉,接下来的剧情,会不会是这样?”
国字脸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儿并不是联合治安的重点单位,设备和仪器落后,也很正常,不过我们还是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发生。”
我说那你也觉得这小子没有喝酒咯?
国字脸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几个跟我们回所里面走一趟,把事情经过讲清楚就是了,不要留在这里影响别人的正常营业。”
旁边有两个愣头青一脸不爽地伸手过来拽车门,说道:“下来,下来!”
旁边的朱小柒平静地吐出了几个字来:“别乱拍,拍坏了你赔不起……”
愣头青一脸不爽,说你特么一老款帕萨特,真当老子乡巴佬呢?
朱小柒:“……”
我尴尬症犯了,忍不住好心提醒道:“大兄弟,人这叫做辉腾,高配两百多万呢,咱最好温柔一点好么?”
愣头青:“……”
他无言地收回了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小玉儿拍了拍朱小柒的肩膀,说他问这个二世祖叫啥名字,父亲是哪一位?
朱小柒回头低声说道:“人叫做鲍荃亮,他父亲是……”
朱小柒刻意低声,完了之后小玉儿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挂掉了电话,把手机丢给了朱小柒,说道:“他说会给他们这边政法委打个电话问一下的,没什么大事。”
鲍荃亮听到,眉头一跳,怒气冲冲地骂道:“政法委,你以为你老爹是省长呢?廖所,你还愣着干嘛?”
被鲍荃亮这般一吼,国字脸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不冷不淡地说道:“催什么催?我们办事情也是有程序和章法的,并不是某一个人的私兵,也不是谁打个招呼,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他这般不软不硬地话语,将两边都给刺了一下。
很显然,国字脸也挺腻味这事儿的,一边是著名的浙东四害之一,父辈位高权重,另一边则是舟山本土的著名实业家,两边都有背景,就他变成了夹心饼干,两头受气。
这事儿搁谁的心里面也发堵。
朱小柒咳了咳,算是清嗓子,然后对国字脸说道:“廖所,事情呢,我们也基本上讲清楚了,相关证据,监控里面都可以调出来,这事儿我们占了理。要不然这样,我们两边都稍微有点儿耐心,等一下好么?”
国字脸点了带年头,算是认可了,回过头去,瞧见一帮等待命令的手下,板着脸说道:“都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干活?”
众人都散去,车边反而变得冷清起来。
鲍荃亮瞧见这情况,不由得一愣,赶忙转了过来,冲着国字脸说道:“廖志国,你什么意思,别人虚张声势地说两句话,你就心虚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这话儿说得有些诛心了,那国字脸眉头皱起,说道:“鲍公子,廖某人这位置,是组织上面决定的,不是谁说不行,就不行的。”
鲍荃亮脸一下子就变得铁青起来,咬牙说道:“组织?信不信老子回头就让你们组织给你开了去……”
国字脸又不是面人儿,怎么可能没脾气?
他冷冷盯着鲍荃亮好一会儿,然后说道:“有本事,你就去,我等着呢……”
话还没有说完,鲍荃亮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先是一愣,拿出来一看,脸色顿时就变得一阵肃穆来。
他就好像是准备烧香拜佛一样宁静,深吸一口气,方才接通道:“唉,爸,我在啊,在舟山呢,对、对……我跟你说,我被人欺负了,真的……”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车后面走去,我隐约听到两句,仿佛是在给那国字脸上眼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