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此举有什么意义,白恨仙也不是很清楚,洛意也没解释。
先后走了好几排,发现其中几个血型合适,拍了他们胳膊让他们过来,之后用消了毒的竹筒和肉皮管子,将他们每个人身上的血提了大大的一竹筒,就放他们出来。
时间来不及再耽搁,他们在五天后准备好一应用具,将一个房间开辟成接近于现代化的临时用手术室。
两人将手在酒精里泡了好几分钟,最后用一碗麻沸散直接药倒白星,之后洛意拿过手术刀,毫不留情的将白星的大腿给划开。
从头至尾,洛意眼也不眨手很稳,她沉稳的仿佛眼前任她鱼肉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块什么随便的猪肉羊肉。
这让白恨仙看她动作的同时,背脊窜起深深寒意,看她的眼神就再一次诡异和陌生起来。
同时疑惑,那个传授洛意医术的世外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医术,竟然比他这个人神共愤的医仙还要可怖。
洛意的动作很麻利,毕竟在现代,这也不过是个小手术,她穿大腿的骨头,重新制定好螺丝,再把伤口缝合,加上夹板用于固定。
手术完成后,洛意洗完了手上满手的血腥,甩了甩,对呆滞的白恨仙道,“愣着做什么?后面就要小心的看护了,记住不要让他伤口发炎。”
这个时代没有退烧药和抗生素,晚上恐怕还是会发热,她已经尽量的用药丸来顶替。
所幸这个便宜二舅就算瘦的不行了,但到底是身体素质好的很,晚上居然也没怎么发烧,第二天就退了,之后清醒过来,虽然疼得满头流冷汗,却是一声不吭,咬牙暗忍。
在旁边看护着洛意不由暗中点头,敬他是条汉子,即便是傻了,也还是铁骨铮铮。
不由得想起梦中所见,忍不住伸手去摸他后脑勺,心想,便宜二舅变成傻子,会不会是因为落水时,撞到了岩石,才会变成这样?
听她这说法,白恨仙摇头,只说不是。
后面发现,洛意做的外科手术相当有用,便宜二舅的腿正在飞速的恢复,这也是洛意有些觉得神奇的地方。
这东国人未免也太逆天了!这身体素质比别人强也就算了,恢复能力也是平常人的两倍不止。
卧床休息十天,白星身上的疤痕大概只剩下淡淡的红色,伤口已经完全长合了,拆掉线后,就只需要继续卧床休息。
伤筋动骨一百天天,可对白星来说,似乎只需要躺一个月,便足够他下地活动。
面对这奇艺的一幕,洛意若有所思的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恨仙捣药的手动作一顿,对她翻了个白眼,冷淡的道,“东国人的血脉本就与旁人不同,难道你不知吗?”
“我知道什么?”洛意诧异的抬头。
白恨仙皱眉,看她眼神带着探究,“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身上也流着东国的血?你每次受伤难道恢复的不快?”
洛意摊开双手,“我又没受过伤,我怎么知道?要不咱们现在再给我一刀试试?”
白恨仙闭紧嘴巴,发现自己没话讲,干脆就转开话题,“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好好在家里养着,不要乱跑。 ”
洛意撑着下颌问他,“你们准备怎么救人?”
这些天,凌沉耀基本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跟白恨仙一起布置了什么?
他们不让洛意担心,洛意一心为便宜二舅医治身上的伤,也没怎么管。
现在这边的事情完了,马上她外公一家就要被推去刑场,救人一时迫在眉睫。
结果,她从白恨仙嘴里,听到的第一个方法居然是做法师求雨。
这让洛意直接呆愣当场,眉骨稍稍扬起,看他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是不是开玩笑?
看看这天上的艳阳高照,人在下面晒的都要眯着眼睛,哪里有一朵乌云?
人家诸葛亮草船借箭时候借东风,也是因为观察天气气象,才能行了个方便。白恨仙这意思是他还真的做法事求雨呢?
白恨仙没搭理她,当天来到一片空旷的坪地,那个平台却有现代整整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他在四周围安排人手,不知道插了什么东西埋进土里,沿着八卦石角镇的方向,插着小纹路奇怪的黑色朱文旗帜。
白恨仙就坐在中间,结跏跌坐,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洛意站在另外一边,身边跟着就未曾见面的凌沉耀,心里个顶个的怀疑白恨仙到底行不行。
“这里交给我,你们去吧。”白恨仙头也不抬,声音沉沉的说道。
他手底下完成布阵的护卫们,猛一点头,只留下其中两个在旁压阵,其他人都跟在洛意身后。
白恨仙下的命令,他若不在,这些人都听洛意的,成为她的护卫。
今天就是白家被拖去行刑的日子,洛意要跟着凌沉耀去救人。
骑上高头大马,他们一路飞奔,被凌沉耀宽大的斗篷搂在怀里,即使路途颠簸,洛意也觉得挺安逸的。
闻到怀里熟悉的淡淡木香,洛意情不自禁的抬头,仰望凌沉耀坚毅优美下颌,她忽然想到,在二舅的记忆之中的那个少年。
凌沉耀说二舅是他救的,所以那个少年,他到底是不是?
察觉到她的视线,凌沉耀垂眸,望她眼神疑惑,洛意淡淡的道,“这次事情过后,我要看你的脸。”
凌沉耀一怔,见洛意是认真的,便淡淡笑了笑,点头答应,将她更紧的揽在怀里,加快马鞭。马儿嘶鸣跑得更加快速。
午后也就是午时,是斩首的最佳时刻,长长的牢笼,将一车又一车的人从城门口拉到菜市口,所过之处,许多平民围观,还有不明缘由的百姓不知被谁带领,不停吆喝着,将手里的烂菜叶子和石头砸出去。
在这现任皇帝的宣扬下,这些人都是十年前祸乱朝廷,搞得中国民不聊生的罪魁祸首,与那被夺取皇权的先朝皇帝是一路货色。
所以他们每个人都眼眶通红,恨他们入骨。
即便他们在面前被砍下头颅杀了,那也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在这样车队,第三辆马车里,这就是白家这一家子。他们委顿在地互相抱成一团,即便被石头砸得满脚流血,也只是蜷缩着,面色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