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赫煊当然不怕自己的儿子未来跟导师搞基,首先他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至少小维烈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欢同性的征兆。其次是对图灵有信心,因为图灵在搞基这方面谨小慎微,不会刻意去掰弯那些正常的男性,甚至对彼此心照不宣的对象都要长期接触才确定关系。
还有,小维烈已经表现出了一点洁癖征兆,每次饭前洗手都要洗两分钟以上,自己的书桌也总擦得干干净净。而图灵则是个非常非常邋遢的人,大半个月才刮一次胡子,从不剪指甲,指甲长了喜欢用牙齿咬断,而指甲缝里随时都有黑泥。
即便小维烈哪天成了基佬,也不可能找图灵这个邋遢鬼。
又是一杯苹果酒下肚,图灵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他突然问:“美国的报纸说,周先生会预测未来?”
“你想让我给你算命吗?”周赫煊笑道。
“可以吗?”图灵问。
图灵虽然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但他同样很迷信,在自杀前还找吉普赛人算过命。话说他小时候也找吉普赛人算过,对方预言,图灵将成为一个改变世界的人。
周赫煊道:“你想算什么?”
图灵道:“感情生活。”
周赫煊还真没给人正经算过命,他这次打算用梅花易数起卦。天干地支什么的懒得计算了,周赫煊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说道:“随便给我两个数字。”
图灵想了想说:“5和8。”
周赫煊神叨叨地开始算命:“五为巽,八为坤,坤下巽上,主卦为‘观’。互卦上艮下坤,为‘剥’。现在是酉时,5加8加10等于23,五爻动,上艮下兑为‘损’。凶险啊!”
说到这里,周赫煊自己都有些愣住了。他虽然懂得梅花易数的理论方法,但这还是第一次给人用此法算卦,连周赫煊都是不相信的,但算出来的结果却可以完美推测图灵的结局。
图灵一脸懵逼地看着周赫煊:“周先生,你刚才在说什么?”
周赫煊道:“我在用中国的八卦帮你算命,主卦说你功成名就以后,一定要恪守社会道德公理,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互卦说你可能结交小人,被小人暗算。变卦嘛,是让你该放手就放手,有所失才能有所得,失小而得大,揪着小事情不放会出大问题。”
图灵还是有些不明白:“能仔细解释嘛?”
周赫煊说:“概括而言,你以后会功成名就,但因为感情问题而违反社会道德公理。想要平安圆满,就必须防备小人。如果遇到小人,千万不能穷追猛打,必须果断舍弃,以此保存自身。”
这卦已经把图灵的后半辈子都算完了,图灵最后自杀,可不就是遇到了小人吗?他被基友盗窃财物而报警,结果被警察查出基佬的身份,由此遭受化学阉割,并且被迫服用激素改变性取向,最后不堪受辱精神错乱而自杀。
周赫煊给出的这一卦的重点,就是要图灵防备小人,遇到小人必须舍小顾大。
图灵却没听进去什么小人,他的关注点全在那句“因为感情问题而违反社会道德公理”上,这不就是在说他搞基的事情吗?
“中国的占卜术真是厉害!”图灵感慨道,心中还有些害怕。
周赫煊提醒道:“图灵先生,你以后一定要小心。从刚才占卜的结果来看,你以后将会遇到一位心怀叵测的爱人,他因为某种利益而接近你。你必须学会放弃,特别是财物方面不要计较,否则必然因此身败名裂,甚至是因此丧命。”
图灵下意识地点头说:“我会注意的,多谢了。”
周赫煊起身笑道:“这几杯酒就是算命钱,以后有机会再见。”
“再见!”图灵挥手道。
马珏只喝了两杯苹果酒,脸颊被醺得通红,跟着周赫煊一起前往旅馆的餐厅。
镇上除了酒吧似乎没有其他娱乐场所,吃完饭,周赫煊便把马珏送回房歇息。此时天色尽黑,马珏拉着想要离开的周赫煊说:“先生,坐下说会儿话吧。”
“喝醉了吗?”周赫煊笑道。
“有一点,”马珏身子有些发热,偎着周赫煊说,“你真的懂八卦算命?”
周赫煊实话实说道:“略懂,但不相信。我刚才用的是梅花易数,以数字和时间起卦,对《易经》有研究的人基本都会这个。”
马珏笑道:“那你给我算一卦好吗?嗯,就算姻缘。”
这显然不是算卦,而是调情,客房里的气氛太暧昧了。
周赫煊拉着马珏的小手,轻轻掰开道:“不用起卦,直接看手相就行了。”
“你还会看手相?”马珏醉眼朦胧的望着周赫煊。
周赫煊说:“别人的手相我不会看,我专看你的。你的爱情线平稳顺利,必定能找到如意郎君,而且一辈子都过得很幸福。”
“那你能算出我的如意郎君在哪里吗?”马珏的眼神有些妩媚,整个人都倚在周赫煊怀里。
周赫煊没有再回答,而是悄声低头,马珏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很快沉浸在浓情蜜意的热吻当中。
开车是不可能开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开车,于是河蟹神兽爬到了第二天早晨。
马珏本来表现得面色如常,但出门撞见两个保镖和萧乾,立即就红透了耳根子,之后的一整天都没怎么开口说话。
周赫煊本来还想去布莱切利园参观一下,结果那里被列为军事重地,根本就不放周赫煊进去。
周赫煊只能作罢,带上大伙儿登火车前往剑桥。
马珏就像是初坠情网的少女,整颗心都放在周赫煊身上,就算在记录小说的时候,也常常不由自主的停笔看情郎一眼。
这让萧乾大为佩服,在感情一事上将周赫煊视为偶像。他去年陷入三角婚外情之中,妻子死活要离婚,情人也不想再继续,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闹得个两头不讨好。
反正萧乾是打死都不会再脚踏两只船了,他感觉一个女人就够自己受的,两个女人撞上就是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