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戴思讷有什么不妥?”听着雍正的口气,十三阿哥就觉得这里面事有不对,一边问一边看向云锦这边,只是云锦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能摇摇头,给不了他什么暗示。
“你这阵子不在京里,自然是不知道这事儿的,朕也是今儿个才知道其中的缘由,”雍正自然是不会怪十三阿哥的,只是说起这事儿来依旧还是有些恼怒,“这个戴思讷根本就是调戏女子惹了祸,这才自裁以保家业的,却偏拿殉父来做幌子,朕不追究他不孝就算便宜他了,陈世倌却还要来上书请朕加恩于他,朕要是真这么做了,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了?”
调戏女子?云锦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这个事不对劲儿呢,却原来里面有这种隐情,只不知这个被调戏的女子是谁家的?想来肯定不是好相与的,不然一个翰林怎么也不至于会用自裁这等方式来保全家业。要是再往深里想一想,说不定这戴思讷父亲之死,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呢。
“该死,该死!”十三阿哥也是一脸的忿恨,“这个陈世倌真是太不象话了,居然敢如此妄奏欺君,皇上千万不要看臣的面子,就对他姑息,之前是臣因为如月的事儿,求皇上给了他些恩典,可他敢辜负君恩,臣第一个就要参他。”说到这儿,十三阿哥起身冲雍正行了一礼,“只是在参他之前,臣也要向皇上请罪,臣荐人不当,还请皇上责罚。”
“你坐着吧,”雍正缓和了语气说道,“这事与你不相干,全是那陈世倌不晓事。”
“不知臣是否可以知道,”十三阿哥想想又问雍正,“那个女子是哪家的?这事儿既然与臣牵上些许关系,臣或者也该去表示表示?”
“不用了,”雍正摇了摇头否认了十三阿哥的想法,“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哪里用的着你一个亲王去表示什么?岂不是太抬举他了?”说到这儿目光看向云锦,“还是你找个借口,给她些恩赐就罢了,说来那个女子也不是旁人,就是隆科多的夫人。”
“谁?”云锦本已经起身准备领命了,听了雍正说出那个女子的身份来,不由得一愣。
“你也觉得奇怪吧?”雍正见云锦吃惊的样子,也觉得很正常,“说来这个戴思讷也是不开眼的,隆科多的夫人都多大岁数了,他居然也能去调戏。”
“怕不是隆科多的夫人吧?”云锦与十三阿哥对看了一眼,“臣妾听闻,隆科多舅舅的夫人已经卧床不起好几个月了。”
“什么?”雍正皱了皱眉,“可是下面的人明明说那女子是坐着一品诰命的车驾。”
“这就没错了,”云锦笑笑说道,“听说隆科多并没有将皇上的诰封给正室夫人,而是给了他的妾室四儿。”
夺主母之诰封,也真亏隆科多做的出来?而且还不只如此,隆科多还让这个四儿与其他命妇一起出入禁门,虽然她对着云锦还不敢张狂,但她对其他命妇那毫不客气的劲儿,云锦早就看不惯了,尤其是那次翠屏随李卫进京,进宫来给自己请安的时候,她居然也敢无礼。
翠屏虽是丫环出身,却是云锦身边放出去的人,李卫现在也是布政使,朝廷的从二品大员,翠屏是他的正室夫人,又岂能容她挫磨的,虽然经过云锦的敲打之后,她也认了错,但眼中的不服气云锦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
后来安之和乐之因为得了雍正准许的一个月出宫一次的许可,微服与元寿和弘昼一起出外游玩时,车马好巧不巧的又与这个四儿对上了,居然被其不客气的斥骂,责令他们赶紧避让,否则就要砸了他们的车马云云。
安之那块爆炭哪能受得了这个,当即就要出去,把对面的车马给砸了,把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扔到街上去,被元寿眼明手快的抓住了,说如果他这样就会泄露了身份,那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就又得马上回去了,好说歹说,这才算是把安之劝住了,又命令外面的侍卫让开道路。
看着四儿的车驾得意洋洋的过去,驾车的下人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安之和默之本就在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又升了起来,元寿和弘昼一人一个费劲和力气才算将他们按住了,只是这四儿也没得意多久,才走出没多远,她的车马就不知怎么回事散了架,让她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狠的,当众丢了个大丑,也让被元寿和弘昼夹着混在人群里的安之和默之大笑了一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虽然说几个孩子自己报了仇,但听到这事儿之后的云锦还是气往上撞,云锦并不是瞧不起妾室,自己本也是侧福晋出身,自是知道妾室也有妾室的无奈,只是妾室张狂成这个样子,却实在是少见,幸亏她还只是个妾,只是个一等公的妾室,如果她处在云锦的地位上,那其他的女子怕就不用活了。
现在这个四儿居然惹到了自己孩子的头上,云锦自然是恼怒非常,但她想想之后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去跟雍正告状,隆科多毕竟在雍正登基之时立过功,雍正也一直非常宠信于他,这个时候去说,雍正固然会不高兴,但只要隆科多请罪的态度诚恳,再加上皇子们最终也没出什么事儿,最后会不会把这个四儿怎么样也是个未知之数。自己一个堂堂的皇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击中要害,不能再给她翻身的机会。而现在,机会可不是就来了吗?
“什么?”雍正听后果然大怒,“他怎么敢这么做?朝廷的诰封是能容他随意给谁就给谁的吗?老十三,真的有这样的事儿吗?”
“这事儿臣弟也听说过一些,”十三阿哥也没客气,“听说这个叫四儿的,不只是对其他的命妇们颐指气使的,而且在街上与人车马相遇之时,也是叱人避道毫无忌惮。只是她对臣弟的福晋倒还算尊重,臣弟也不好道听途说,更不想用这些个琐事来烦皇上。”
“琐事?”雍正冷哼一声,“虽是琐事,却关系到我大清的礼法,查,一定要查清楚,朕不能让人说咱们满人连个规矩礼数都没有了。”
“皇上说的是,”十三阿哥忙说道,“倒是臣弟想左了,皇上放心,臣弟一定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
“皇上,”云锦沉吟了一直也开口说道,“这事儿臣妾也有错,虽然早觉得有不妥,却因为碍于隆科多舅舅的面儿,并没有太严词责备,现了皇上要详查此事,也给臣妾以后接见命妇时少了许多麻烦,只是让老十三去查,会不会有些不大合适,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老十三的事儿也够多了,不如让他另推荐一个适合的人选吧。”
“也是,”雍正点了点头,对十三阿哥说道,“这种污七八糟的事儿,还是不要让你沾的好,就照你皇嫂所说,你推荐一个人吧。”
“依臣所见,”十三阿哥想了想说道,“让夸岱去查还算比较合适,他跟隆科多是堂兄弟,也是佟佳氏之人,问起事儿来应该也方便些。”
“行,那就让他去吧。”雍正很痛快的同意了,“为了保密起见,朕也不召他进宫了,只写个密旨,由你转交给他也是一样的。”
“皇上放心,”十三阿哥双手恭敬的接过雍正的密旨,“臣出宫之后就会马上去找夸岱。”
“嗯,”雍正点点头,“朕刚才还想着明儿个要敲打敲打隆科多,现在看来还是先等这些事查清之后再说吧,你告诉夸岱,一定要从速查来,不许有污陷之事,也不得为其掩饰。”
“还有一件事,”十三阿哥领命之后,又想到一事,对雍正请示道,“听闻隆科多的夫人已经卧病多时了,您看是不是派个太医过去?”
“太医不是不能派,”雍正犹豫了一下,“只是这时候派太医过去,岂不是会让隆科多心生警觉。”
“无妨,”十三阿哥沉思了一下说道,“隆科多的长子岳兴阿就是隆科多的正室所生,如果他的额娘真的病重,他必然也要心急求医,这个太医就算是他求来的了。”
“兵兴阿?”雍正想了一下问十三阿哥道,“隆科多还有个儿子,是叫玉柱的吧?他是谁生的?”
“正是那个四儿所生。”十三阿哥回话道。
“怪道呢?”雍正冷笑一声,“之前就求着朕将他升为一等侍卫,现如今又求朕再给他升一升,却原来是他的心尖子所生,只是他又将自己的嫡子置于何地?”
云锦这时却有好一阵儿没说话了,只坐在那里攒着眉沉思着。
“你想什么呢?”雍正也看到了云锦的样子。
“啊,”云锦让雍正的问话惊醒,抬起头来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摇着头说道,“没什么,臣妾只是在瞎想而已。”
“瞎想什么?”雍正坚持问道,“说来听听。”
“臣妾只是在想,”云锦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戴思讷调戏的女子真是这个四儿的话,那这‘调戏’之语,怕就有待商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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