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这么紧张,”雍正拍了拍云锦不自禁抱紧了他胳膊的手,语气也放温和了些,“我也不过是无事防备有事,想对朕不利的人自然是有的,但真要想达成目的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说到这儿,雍正又转过头看了看云锦,“看你这样子,是明白朕把弘历的名字放在‘正大光明’匾后面的意思了,那这么说来,朕的心思你其实也是能了解的。”
云锦听雍正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秘密立储对于从现代穿过来的、又常看清穿小说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儿,可问题是现在雍正却并没有对自己说起过这个事,那么它对自己来说,就应该是个秘密来着,自己一听雍正把弘历的名字放在那个“正大光明”的匾后面,马上就有了反应,显然也是太快了些,不过好在雍正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而这个借口也是很合情合理的,毕竟雍正会把弘历的名字放到匾后面,这里面会有什么用意本来也是很明显的。
“皇上,您不要借机岔开话题,”云锦不满的瞪着雍正,“您把个皇子的名字写起来放在乾清宫里的匾后面,那用意本就是不言而喻的,臣妾如果再想不到,岂不是成了傻子?现在不是说臣妾是不是知道皇上您心思的时候,臣妾只急着关心皇上的安危,刚才您说有人要对您不利,到底是谁?他们都做什么了?您快点说啊!”
云锦话中的不满之意其实是有些半真半假的,假的是云锦是要借着他的话把自己的失言圆过去,真的是她确实是很担忧雍正的安危,历史上的雍正登基之后,基本上就没出过京城,云锦一直以为是他勤政和节俭的缘故,可现在想想,或者也有躲避风险的因素在内也未可知,看来之前自己准备时不时的勾着雍正到外面散心,好让他劳逸结合,以免累坏了那本就不太健康的身子骨儿的打算,要重打鼓另开张了,至少也要好生合计一番再说了。
“想对朕不利的,自然就是对朕登基不满的人了,”雍正看了看自己被云锦抱着的胳膊,又将目光移到了云锦的脸上,“不过他们也就是搞些小动作罢了,朕现在虽然还说不上根基稳固,但也不至于会让这些人得了逞。”
“皇上您还瞒着臣妾,”云锦将头放到了雍正的肩膀上,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如果真象您说的那么轻松,那您又何必这么着急就把写了弘历的名字的旨意放起来呢?”
经过思考之后,云锦也明白了雍正为什么会这么早就秘密立储的原因,本来她是在疑惑,现在雍正已经登基了,也公布天下了,就算是他中了什么暗算,有了什么不测,那也是他的儿子们继位,对那些人来说又会有什么好处?可是再想到那些人对弘时的拉拢,云锦也就明白了,看来在继十四阿哥之后,他们是又想培养出一个傀儡皇帝来。
培养一个傀儡皇帝恐怕也未见得就是他们最终的目的,或许在条件成就的情况下,他们会蛊惑着弘时说出一些对雍正登位表示怀疑之类的话来,以弘时那个脑子和他对雍正的不满来看,这未必是不可能发生的,而这些人正好就可以借着这个理由,把雍正继位的合法权给否掉了,而雍正的儿子自然也就没什么继承权了,到时候他们再举出一些证据来说明康熙的“心之所向”,那新一任帝王自然也就产生了。
“朕说过了,那只是无事防备有事,”雍正依旧淡淡的说道,“你也不用想太多了,现在朕身边的人还是比较信得过的,而且朕已经把这一年积攒下来的银子,让老十三抓紧赶造那些新型的火器了,等到西北的战迅速解决之后,他们知道了朕手里有这样一批人,尤其是他们手中还有这样一批武器的时候,想来他们再想妄动之时就会多掂量掂量了。”
“皇上,”云锦虽然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心,“有人马武器在手是一方面,但也需提防那些人铤而走险,您说你身边的人信的过,臣妾自然信的过您的眼光,只是光信的过不行,还得能力够才行,您现在身边已经有了对毒物和食品相克之道精通之人,前些时候臣妾跟您说起的那种侍卫呢,可到位了没有?”
即使不知道老八和老九已经开始有所动作的时候,云锦也知道当了皇帝的雍正,危险比起以前来也要多不少,所以在忙着保护自己和孩子的同时,对他的保全工作也想了许多,把在现代看过的现实与影视中对国家首脑和重要人物的保护措施一股恼的都跟他说了,至于哪些有用哪些没用就让他自己决断了,而云锦刚才跟雍正提到的那种侍卫,其实就是现代特种兵和武警的混合体。
“快了,”雍正点了点头说道,“老十三那边已经把人操练的差不多了,也就这几天就可以入宫了,到时候皇额娘那里、你那里还有孩子们那里,朕都会派人过去的。”
“嗯,”云锦长出了一口气,“皇上的安危有保障就好,刚才真是让您吓着了。”
“都跟你说没事了,偏你爱瞎担心,”雍正瞪了云锦一眼,“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那个冒充皇太后的首领太监的事儿,你查的怎么样了?”
“经臣妾查实,那个太监的招认并没有说谎,”云锦也顺着雍正的意思转移了话题,反正他不问自己也是要将结果告诉他的,“他确实是宫中之人,只是很不得意,差事又在偏避之处,也不引人注意,因为捡个了腰牌,所以才屡屡出宫去招摇撞骗。”
“这些朕知道,”雍正打断了云锦话,“朕要知道那个腰牌他是怎么捡到的?丢了腰牌的人又为着什么不赶紧报备?”
云锦在拿到太监的供认之后,就知道雍正让自己查的重点就在这个腰牌上了,因为那个太监所持的腰牌就是弘时那里的,那个太监供认说他如果捡到的是别处的腰牌,他也未必敢用,正因为是经常往宫外跑的弘时那处的,他才敢大着胆子试用了一回,没想到真就出来了,等到了外面之后,才发现弘时在外面可是招摇的很呢,连给乞丐们赏赐都要亮出自己的身份来,他可不管弘时这是不是在沽名钓誉,他只是觉得自己可以利用一下这种情形。
于是那个太监就编出了“受李娘娘差遣进香”的话,开始了他的诈骗生涯,至于会自称是皇太后位下的首领太监,除了是他自抬身价以外,也是因为圣母皇太后与李娘娘的关系比较亲近一些的缘故,而圣母皇太后已经薨逝的事,他解释说民间只说薨了个太后,但有很多人并不知道圣母皇太后与母后皇太后的区别。
说来这个太监其实也算是比较聪明的,不管外面的人是否知道圣母皇太后已经薨逝,圣母皇太后总归都是皇帝的亲生额娘,他自称是圣母皇太后身边的人,那么给他面子就是给圣母皇太后面子,给圣母皇太后面子就是给皇帝面子。而他会拉扯上李娘娘,不只是因为他拿着弘时那儿的腰牌,还因为弘时喜欢以雍正长子的身份在宫外蹦达,有些官员不明就里还以为他今后有继承大统的可能呢,所以给了李娘娘面子就是给弘时面子,给了弘时面子,就是给未来的皇帝面子,毕竟不是所有的官员都了解内宫事情的,这样一来,那个太监的身份就不容易被拆穿了,行骗也就相应容易多了。
这个太监考虑的倒还算是周详,可是只有一点做的不好,那就是他行骗的地点并不是在什么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因为他时不时的还要溜回宫来应付差事,所以他行骗的地方离京城就未免太近了,而京城里的人见识自然非一般小地方的人可比,所以最后他的行径自然是只以败露来终结了。
当然能考虑这么周详的人,是不会想不到这些的,只是因为这个太监也算得是一个孝子,他自小就与父亲相依为命,当初进宫就是为了有银子给父亲治病,而他会去行骗也同样是为了父亲的病,又因为怕会祸及到父亲,所以才没有从宫中一走了之,当然他不是没想过要带着父亲一同到外地去,只是因为怕父亲生气,他的所作所为都是瞒着父亲的,只说自己在宫中很得主子的学识,这才能屡屡出宫来看望父亲并有银钱给他治病,而在这种情形下,自然也没有借口带着父亲离京了,现在父亲因为连病带气已经离开了人世,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自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所以说,腰牌虽然是弘时那里的,但这个太监与他确实是没什么关系的,他在外面的招摇撞骗之举也不是弘时或是李氏主使的,只是要说弘时一点错儿也没有那也不是,毕竟他手下丢了腰牌,总该要报备一声,可是他却是闷不吭声,这才造成这个太监屡屡得以出宫行骗的结果。或者大家还应该感到庆幸,是这个太监得了这块腰牌,他只是用它来招摇撞骗,如果要是换成其他人得了,得以随意出入内宫,那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很不堪设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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