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柳瑜又计划起了别的。

楚逢月经过她身边时,目不斜视,柳瑜刚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回去,笑容凝固在嘴角。

秦画没有坐自己的车,蹭女人的跑车。

“你知道南星在哪个医院吗?”见她一脚油门下去,也不顾方向,忍不住问道。

酒店外面的路四通八达,通往城市各个角落。

“不知道,跟着南章的车。”楚逢月打着方向盘,语气没有多少波澜。

她提起南章的时候就想在说一个陌生人,秦画不由思衬她和南家的关系。

之前看到她是和南晚枫一起进来的,说明这兄妹俩关系还不错。

可对于南母,她连个余光都吝啬。

所以她现在和南家什么情况?只认哥?不要爸妈?

秦画有些摸不清,就她查到的那些资料来看,南家宁愿要个冒牌货,也不让自己的亲女儿上户口。

换成是她,早就远离南家了。

什么玩意儿啊!

车辆一直在往前行驶,楚逢月瞥了眼前面的车牌,开始提速。

“这不是城南方向吗?”秦画也从思绪中抽离,隔着车玻璃看外面的高架桥,疑惑道:“南星在那边的医院?还是往这边逃了?”

她甚至在怀疑南星和陆致远私奔了,可陆致远那样的人,做不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

而且自己的好闺蜜睫毛精在群里说,她看到陆致远在台球馆。

还附上了一张照片。

对于昔日的地下女友和别人订婚,他没有丝毫难受痛苦,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秦画因此更嫌弃他了。

一个感情淡薄的男人,我呸。

不管女孩怎么叽叽喳喳,楚逢月始终没搭理她,隔了一段距离跟在南章身后。

张成和南章共坐一辆车,车上还有五千万现金。

真打算给钱?白白便宜纪凯云?

当然不。

他要看看纪凯云到底想做什么,并且在谋算能不能以敲诈勒索的罪名把纪凯云送进去。

只有纪凯云待在局子里,他才安心。

“这次绑架阿星的是你的仇家?”张成不知道是不是针对自己的,但他决定先甩锅。

以免南章用这个要挟他,合同分成又有变动。

“不知道。”南章听出他的意图,温和道:“我一向不与人结仇。”

谁仇家最多?当然是张成。

当年为了上位,家族里那些人没少在他这吃亏,张旭的车祸也是这些人的报复。

被他阴阳了一把,张成脸上有些挂不住。

近些年来南章确实小心谨慎了许多,算得上是与人为善的典范了,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和气生财。

搜肠刮肚想了个人名出来,张成冷笑道:“话可不是这么说,当年纪家就被你搞垮了,说不定是蛰伏多年,终于找到机会下手。”

南章心下讶异,能当掌舵人,眼睫毛拔下来一根都是空的,看来张成也不是那么好糊弄。

车上两人各怀心思,南章对于南星的安危丝毫不担心。

先不说所谓的绑架是他们父女俩自导自演,哪怕不是,对于一个心生悖逆且不是自己亲生骨血的女儿,他也没有多少感情在。

因为注意力被分散,他没有发觉后面有辆跑车一直在跟着自己。

到了距离城南巷不远的路口,有交警拦下南章的车。

等候已久的武警把微型通讯器放在南章西装上面的口袋里,并且叮嘱他:“不要激怒他。”

南章点头:“麻烦你们了,警察同志。”

“应该的。”

楚逢月没有走这边,绕的另外一条路,停好车,直接从巷尾进去了。

这条小巷子都是待拆的老房子,现在变成隐藏的美食街了。

泰式餐馆、拉面、奶茶、烤鸭什么都有。

秦画跟在她旁边,穿梭在狭小逼仄的巷子里,纳闷:“南星躲到这里来了?”

就现在的情况,肯定不可能是去医院。

南章多半也是来抓人的。

让张家和南家当着众人出这么大的丑,南星以后恐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南章没有让张成跟着,他独自一人提着一箱面值大的外币往巷子里走,同时还不忘观察四周。

这个地方好像有些熟,但是自己不记得以前有没有来过。

“熟悉吗?南章。”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身休闲装的男人放下咖啡,神情阴狠看向他。

“纪凯云。”南章停住脚步,不动声色打量前面坐在圆桌前的男人,“果然是你。”

南星就在纪凯云的旁边,听到爸爸的声音,原本松懈下来的神经又顿时紧绷。

这已经是下意识的反应了,这算是自己第一次明目张胆忤逆他。

“阿星。”男人的嗓音带着安抚,“你是被他绑架了吗?别怕,爸爸来救你了。”

“爸——”南星刚张嘴,见纪凯云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又闭上嘴巴。

“南董事长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懂,”纪凯云示意他过来坐,“我不过是接到阿星的求助,帮她一把而已。”

南章眸色晦暗不定,他仔细观察纪凯云。

二十余年不见,眼前的男人已经没有了少年志得意满的意气风发,比起当年的情绪外放,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城府。

“求助?”南章坦然自若走了过去,将密码箱放在桌上,“这五千万,是你索要的酬金吗?”

武警在监听他们的对话,南章希望能引纪凯云进套。

“当然不是。”纪凯云双腿交叠,手随意搭在腿上,他面带微笑,“这是阿星的主意。”

“她想知道她的爸爸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意她,会不会带钱过来单刀赴会。”

“很明显,你是在乎她的。”男人耸肩,“可是我不理解,真的在意会把她当成商品,和张家做生意吗?”

南章如果再察觉不到自己被他耍了,就是真的傻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通讯器,对武警解释:“是我女儿胡闹,浪费了社会资源,等我处理好这件事会登报道歉,辛苦你们了警察同志。”

没想到是一场闹剧,带队的警察语气生硬:“还请南先生回去好好管教一下女儿,不要随便拿这种事开玩笑。”

“是,麻烦你们了。”

关掉通讯器,南章吐出一口浊气,在纪凯云对面坐下。

他偏头看向南星,露出微笑:“爸爸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南星不敢与之对视,她咬着嘴唇,垂下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南章没再多看她一眼,而且对纪凯云说:“别人的孩子就是养不熟,遇到事还是会找亲生父亲。”

南星心尖一颤,她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斜对面儒雅温润的男人。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纪凯云也不讶异,他抬手叫来服务员给南章点了杯拿铁,身体放松地往后靠,“拿我的女儿去换资源,南章,你倒是挺会想。”

“养了这么多年总要收点成本回来。”南章对服务员道谢,语气平静道:“你得不到好处,不也按捺不住了吗。”

秦画和楚逢月就在他们这家咖啡馆旁边的泰式餐厅二楼阳台上,因为隔得近,轻而易举就将楼下的谈话尽收耳中。

女孩早就打开手机录音了,并且把这一段发给了无功而返的狗仔们。

“楚逢月,你说这俩会不会打起来?”她压低了声音,小声问。

“不会,”楚逢月随口道:“这么跌份的事,他们做不出来。”

“我倒是希望他们打起来。”秦画撇嘴。

随后又说:“按照现在的走向,纪凯云肯定不会让南星嫁进张家了,他不会让南章得了这个便宜。”

“且看着吧。”楚逢月对此倒没有太过在意,不管怎么样,南星已经成了弃子。

纪家拿她做不了文章,嫁给豪门世家已经没指望了。

唯一的选择张家,因为不想让南章得到好处,纪凯云宁愿南星废了,也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现在娱乐圈南星已经不能再出现,吃鱼的表情包全网到处飞,只会收获一片嘲声,而南家,也回不去了。

至于纪凯云……一个这么多年才见面的女儿,会有多少感情?何况她已经和陆致远分手了,再没有丝毫价值。

“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我会让人把你的行李收拾好,送去星河传媒。”南章也是个果断干脆的人,纪凯云存心搅局,和张家的交易不管怎么样都继续不下去了。

没必要苦苦哀求,让南星回去,这不是他的作风。

他刚起身,南星下意识脱口而出:“……爸爸!”

儒雅的男人没有丝毫迟钝,拎着密码箱离开。

很快,消失在长长的巷子里。

只剩下纪凯云和南星父女俩,见她伤心,纪凯云安抚道:“不要舍不得伤害你的人,阿星,跟爸爸回家。”

他当然另有打算,自己就一儿一女,阿河已经有合适的联姻对象,至于阿星……

名声不好又怎么样,赵鹤不是刚离婚吗,赵太太的位置正好空着。

赵鹤不愿意?他可是有把柄在自己手里。

等这父女俩走了,秦画忽然有种预感——

“南星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外一个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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