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谁说喜欢他,贺昭都有可能怀疑,但是易时这么说,贺昭觉得易时真的喜欢他。

易时对谁都是寡淡冷漠,似乎走在自己的路上,对周遭的事物风景不太感兴趣。

易时对他才是不一样的,区别于所有人的不一样。

我想抱抱你。贺昭仰起头。

这一次易时没有再等,贺昭话音刚落,他就主动将贺昭拥入怀里。

贺昭的下巴抵在易时肩胛,他第一次这么近闻到易时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很好闻的味道,像森林深处的芬芳,像雪地暖阳的空气,是他喜欢的人身上清爽干净的淡香。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贺昭蹭着易时的锁骨有些晕乎乎,之后他说了什么他都不太记得了,反正肯定也是些不重要的垃圾话,只记得他一直迷恋地依赖地挨蹭着易时,不愿跟他分开。

易时似乎有些无奈,但任由他贴着,在易时略显温柔的纵容下,贺昭越发亢奋,大脑清醒又混乱。

最后还是易时说第二天要上课,非逼他回去睡觉,贺昭不乐意,易时亲了亲他的眼睛让他乖一点,他才妥协了。

贺昭所有的心事都落定,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房门被持续敲了好一会儿,他才懒洋洋地爬了起来。

打开房门,易时已经换好衣服站在门口。

和易时四目相望的一瞬间,贺昭的记忆即刻苏醒,离家出走一晚上的羞耻心也成功归位。

碰!贺昭又把房门关上了,蹲在地上只觉得耳朵烫得厉害,赶紧捂住耳朵。

卧槽昨晚

亲了,表白了,抱了。

他不敢去细想。

易时拧开房门,居高临下看着他,敲了敲门提醒:你还可以蹲10分钟。

贺昭闻言又站了起来,推开他冲进了浴室。

等贺昭洗漱完毕,换上校服出来,易时说:走吧,去吃早餐。

你不是老是浪费睡眠时间起很早,买早餐回来吃的吗?贺昭收拾书包。

今天起晚了。易时说。

易时的声音很平静,贺昭听着却又耳朵一热。

易时起晚了,怪谁?是谁昨晚不让人睡觉?

贺昭单肩背上书包,回头看着易时,有点儿欲哭无泪: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冷静下来?

半晌,易时轻轻舒了一口气:我不冷静。

冷静的话就不会一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也不会第二天一早,敲了那么久门却犹豫着没有拧门进去。

我以为你会选择断片。易时忽然说。

不管是不是真的断片,起床后刻意不提昨晚的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很像贺昭会做的事。

怎么可能断片,我连醉都没醉,而且,贺昭眯着眼笑,我不是告白成功了吗?为什么要断片?

也就是有些别别扭扭不好意思,但怎么舍得断片?昨晚的事昨晚说的时候他可都清清楚楚记得呢。

易时看着他,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走吧,要没时间吃早餐了。

两人在附近的面馆吃早餐,贺昭捧着热豆浆一口一口地喝。

那种别别扭扭尴尴尬尬的情绪又浮了上来,他瞟了一眼对面的易时,又从心底冒上来些许甜蜜。

他喜欢易时,易时也喜欢他。

啧。

他的同桌居然变成了他的男朋友。

应该这就算确定关系了吧?

男朋友想到这三个字贺昭耳朵又一热,赶紧喝一口豆浆冷静一下。

周一上午一开始就是物理课,物理老师随和不讲究,贺昭趴在桌上,把下巴抵在课本上,盯着黑板,半晌,他悄悄掏出手机。

我们是不是算早恋?贺昭给易时发了一条消息。

易时正在写卷子,感觉到校裤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瞥了一眼贺昭,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你上课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易时没有回消息,直接说了一句。

贺昭偏头看他,易时虽然语气平淡略带嫌弃,平直的嘴角却微微往上弯了一点儿。

贺昭无声做了个嘴型你,低头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我脑子里都在想你。

然后满意地看见易时奋笔疾书的手指停了下来,无意义地转了下笔。

过了一会儿,贺昭收到了易时的消息:别想了,上课。

贺昭:我控制不了

贺昭: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贺昭:这可如何是好

贺昭原想故意逗一逗易时,可自己发完看了一遍,心跳都加快了。

他拿起作业本,无意义地扇了扇风,又忍不住瞥了一眼易时,易时正低着头,手指飞快地打字。

两秒后,贺昭收到了回复。

易时:知道了

易时:晚上给你补课

简单的两句话,贺昭却忍不住笑了。

贺昭:补什么课?

贺昭:今天你生日

贺昭:下了晚自习我们去约会吧

贺昭:看电影

易时的指尖摩挲着屏幕,打下了一个好字。

这一天非常风平浪静,平静得贺昭甚至以为只有他知道今天是易时的生日。

但是晚自习一来到学校,就看到易时的桌面堆着好多个包装精美的礼物。

贺昭心情微妙地对着易时挑了下眉。

易哥你今天生日啊?生日快乐,生日快乐!这些女生都哪来的消息?哥,你知道今天是易哥的生日吗?姜林扭过头问。

不知道。贺昭拉开椅子坐下。

我就猜到你也不知道,你知道肯定会告诉我们。易哥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庆祝一下。姜林又说。

改天吧,我请你们吃饭,易时把桌上的礼物放在旁边的地上,晚上有事。

啧啧啧,该不会是佳人有约吧?何崇山笑着凑了过来,生日快乐。

谢谢。易时说。

何崇山自篮球赛后和易时关系一直不错,大概是这班里除贺昭以外和易时最熟的人,多多少少对他也有些了解。

他上下打量了易时一眼,话里带笑:真是佳人有约啊?

这地上一堆佳人的心意呢。贺昭托着腮说,语气调侃,落在其他人耳里没什么奇怪,他一向爱开玩笑爱调侃人,易时却动作一顿,看了他一眼。

佳人们要心碎了,易哥可是要干大事的人,怎么会被她们这些小情小爱耽搁了?姜林说,易哥整个人就散发着不动如山的气质。

嗯。易时像是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又看了贺昭一眼。

贺昭严格上说算不上吃醋,但心情又确实有点儿微妙,不过被易时这么看了两眼,那一点点不舒服全部烟消云散。

他开始笑,笑得玩味:我也觉得易哥晚上肯定佳人有约了。

易时:

易哥,生日快乐。罗浩一进门就嚎。

易时一地的礼物着实太过扎眼,几乎所有同学、老师都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纷纷送来了祝福。

贺昭难得一晚自习没说闲话没走神,在下课前顺利写完了所有作业,他目光转了转,落在易时的礼物上:你不拆礼物啊?

易时:你拆吧。

于是,贺昭毫不客气开始窸窸窣窣帮易时拆礼物,还贴心地把每一份礼物里面藏着的信都取了出来,收成一沓,推到易时面前。

易时直接把这一沓信收进了抽屉。

不好好看看?别糟蹋别人的心意啊。贺昭说。

看了也不认识是谁。易时头也没抬。

说的倒也是。

好绝情哦。贺昭语气颇为惋惜。

易时微不可察地把视线往他的方向移了一下,又收了回去:你想看?

想啊,但是人家是给你的,我怎么能偷窥人家的一片真心?贺昭说,要不你看一下,然后给人家回个信谢谢人家,让人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说实话,贺昭对别人写给易时的情书比写给自己的情书感兴趣多了,但他不能这样不尊重人。

你平时就是这样?易时问。

我怎么样?贺昭眼睛一转,压低声音,可别冤枉我,全校师生都知道我绝不早恋的好学生。

易时终于抬了一下眼皮,扫过贺昭:不早恋?

昨天晚上刚向人家表白,今天上午还问人家我们是不是算早恋的贺昭极为理直气壮:对呀,不早恋。

说完又凑得很近,用只有易时听得见的音量小声说:但是你是坏学生你早恋啊,我可不得配合你。

被栽赃的易时极轻地从喉咙发出一声低笑,像嘲笑,又像是心情很好。

贺昭又小声说:我的礼物昨晚都忘了送。

他的礼物准备了两份,一份是告白成功送的礼物,一份是告白失败送的礼物。但是昨天晚上那种气氛,他飘飘然得完全忘记了礼物这回事。

礼物?

你以为我会没有准备礼物?贺昭反问。

就算是普通朋友生日,贺昭也会好好准备小礼物,他一直是这样的人。

还是,贺昭眯了眯眼睛,眉梢跟着弯了弯,你以为我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你了?

易时表情立即变得有些耐人寻味,好一会儿才低声提醒:你做了蛋糕。

那不算,你又不喜欢吃蛋糕。贺昭说,我只是觉得生日仪式不能少了蛋糕。

停了几秒,易时: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易时从小到大没怎么过过生日,父母在不同的城市且都很忙,有时候记得会订个大蛋糕让人送过来,有时候忘记了也就忘记了,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补个礼物。总之生日而已,每年都有,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17岁生日是第一次有人掐点陪他过生日,也是第一次有人亲手给他做蛋糕,把他的生日当成值得庆贺的重要日子。

做蛋糕的少年不以为然地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不要随便说最字,我明年做的蛋糕肯定更好吃。

第70章 电影

已经连续好几天都这样,白天天气还行,一到晚上□□点就开始下雨。

晚自习下课,贺昭变法子一样从挂在课桌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一把伞:下雨了根本不用怕,我给你送伞,助阵你和佳人约会成功。

易时只面无表情看他。

罗浩有些疑惑:昭儿,那你怎么回去?

我和易时一起到校门口,然后打车回去。贺昭有点儿心虚。

罗浩:我撑你到校门口吧,让我妈开车绕点路送你回去,反正你家近。

啊,不用了,不用了。贺昭说。

易时偏过脸,微微翘了一下嘴角。

你还会怕我妈?罗浩有些莫名其妙。

哥,我可以送你回去啊,反正咱家就对面。姜林大咧咧地说。

贺昭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言多必失,正飞快地动着脑筋找个合理的借口,易时开口了:我跟他一起回去。

易哥你不是

姜林约会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被易时打断了:他乱说的你也信?

但你不是有事吗?姜林问完,自己又想出了答案,哦,你是有事回家啊。

走到楼下,和其他撑着伞的人分散开,贺昭才抱怨:你就知道偷笑,就知道嘲笑我。

易时:没。

还不承认,那你为什么笑?我都看见了。贺昭说。

跟佳人约会不能笑?易时问。

贺昭自己调侃自己佳人没什么感觉,但这个词从易时嘴里蹦出来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莫名其妙很羞耻。

贺昭伸手去捂易时的嘴,易时正要往后退了一点,又意识到这样贺昭会淋雨,只能口头警告:别闹了。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他一说贺昭立马想起他昨晚也是这样又低又磁跟他说了类似的话,还亲了亲他的眼睛。

好不容易压在脑后的记忆又冒了出来。

贺昭又觉得热了。

同时,那种兴奋和愉悦也冒了出来,前些日子他有多纠结担心,现在就有多心情愉悦。

他以前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些谈恋爱的人总要如胶似漆地腻在一起,现在明白了,和喜欢的人只是待在一起就有一种非常纯粹的快乐。即便走在走了八百遍的校道,雨夜又湿又冷,也希望校道没有尽头,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鬼使神差地,贺昭扫了一眼易时的唇,明明看起来冷冷的,好像又软又热。

这真是要命。

在学校不行。易时说。

什么不行?贺昭没反应过来。

什么都不行。易时说得又轻又缓,视线从贺昭的眼睛扫到嘴唇,在贺昭的唇上停了几秒,挪开了。

卧槽

这暗示得也太明显了。

贺昭的脸腾地就红了,忍不住打他:滚,我才没想这么多!我今天总算认识你易时是什么人了!

什么人?易时没有躲,挨了他两下打,依然平静地问。

死闷骚,老流氓!贺昭小声怒斥。

易时难得笑了一下:我流氓还是你流氓?

当然是你!贺昭强调,我都没想!

说完,在心底又小小纠正了一下,他也就不小心想了想。

真的?易时问。

当然假的。

过了好一会儿,贺昭问:什么时候可以?

没有人的时候。易时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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