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魏运锁带着韩春雷和韩占水去看了村里的茶山。
车头附近的山很多,海拔都普遍低。一排排矮矮的茶树,被修剪得整整齐齐,一层叠着一层,直到山顶。
魏运锁介绍,他们车头大队的茶园拢共有三百三十亩,其中有一百亩左右的老茶棚,也就是些有年头的老茶树。品质最好的越州龙井,就主要来自这些经年的老茶树。
茶山靠近山脚的位置,没有再种茶树,而是开垦出了几缕梯田,给村民种植各种农作物。
茶园总体很有规划,打理得也不错。
韩春雷很满意。
参观完他们的茶山后,韩春雷和魏运锁敲定了一些合作细节。
越州龙井,一年三季,车头大队在完成了国家下达的任务后,把剩余的一级、二级茶叶,全部卖给韩春雷,合作期是十年。
韩春雷这边,由韩占水负责车头大队的茶叶收购事宜,收购时银货两讫。
所有约定条款,双方现场签订了一个初步协议。等到韩春雷回去后,再拟定正式的合同。
总而言之,大家目标一致,齐心协力把这茶叶生意搞上去。最终实现双赢!
这样一通忙活完,已经是大中午了。
午饭就在王瑞山家吃。
他媳妇做了绍兴麻鸡、蒸三臭、饭焐茄子、油焖笋。
农家清贫,吃的都是自家田间地头产的,能杀一只鸡已经是超高的招待标准了。
不过,胜在有当地特色,且食材新鲜,魏运锁还带了一坛子正宗的绍兴女儿红来,所以一顿饭宾主尽欢。
饭后,魏运锁和王瑞山,还想留韩春雷和韩占水在绍兴多玩两天,不过韩春雷以生意太忙为由,婉拒了他们的盛情。
当天下午两点多,王瑞山骑着人力三轮车,把韩春雷和韩占水送到了绍兴火车站。
望着王瑞山远去的背影,韩占水突然低声提醒:“春雷啊,叔多句嘴。你自己可得留心了,别看他们现在答应的挺好,但老话说了,人心隔肚皮。别到时候,咱们累死累活帮他们打开了销路,他们翻脸不认。”
韩春雷微微嗯了声,道:“占水叔你是担心,我们打开越州龙井的销路后,他们会对我们坐地起价。甚至像翁家山那样,撇开绕开我们,自己去深圳开办事处,卖茶叶?”
“是哩,我就是担心这个。”
韩占水点点头:“你想啊,魏运锁能让他儿子去偷师三年,说明这家伙是个有野心的人。他能偷别人的师,照样就能偷我们的师!所以,我是担心将来这魏运锁会使幺蛾子!”
王瑞山是韩占水的表亲,他这时候能对韩春雷说出这番提醒,说明在这个生意上,他是真心向着韩春雷的。
当然,毕竟这里面也关系到他韩占水的利益。
韩春雷:“所以这回我们得签合同,交货的时间、货品的质量、合作的年份都得白纸黑字定好了。”
“签字能顶用?”
韩占水不以为然,“他们要真想耍赖,你还能跟他们一大队的人杠?你忘了信用社当年给咱们大队贷款子的事了?哪个没有签字按手印?顶用吗?”
韩占水真相了。
现在这个时候,人们对法律的意识并不强,好像韩占水说的,找信用社贷了款子,不还或者还不上的大有人在,这要是换了后世,可是要吃官司,上征信的大事。
不过韩春雷觉得合同该签还是得签,只是他不能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这一份合同上。
“占水叔,你说得有道理。所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咱们自身要过硬,别人就算是不跟我们合作了,损失的也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韩占水不解,问道:“过硬,怎么个硬法?”
韩春雷道:“叔,只要客户买茶叶,不认别人只认咱。那甭管什么西湖龙井,还是越州龙井,最后都翻不出太大的浪花。”
这是韩春雷的心里话。
从茶业协会开始暗地里搞他开始,他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直到昨天韩占奎实锤了那些消息后,他就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他认为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么,无论是昨天他遇到的问题,还是今天韩占水担心的问题,在以后,还是会源源不断地发生。
而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要建立和打造自己的品牌。
春雷牌茶叶,或者春雷茶!
以后,韩春雷还会继续收西湖龙井,但是,越州龙井也收,诸暨、嵊州、新昌等地的龙井也收!
甚至不局限于龙井,英山云雾茶、洞庭碧螺春、九华毛峰、东湖银毫、天柱剑毫……其他绿茶,都可以销售。
再然后,什么红茶、白茶、黑茶,甚至于深圳茶叶交易协会的主打产品普洱、乌龙,都可以纳入自己的经营范围之内,反守为攻!
当然,这些茶叶的前缀,都要加上“春雷茶”三个字。
要让顾客看到“春雷茶”,就知道这是物有所值的好茶叶,从而逐步培养将客户的消费习惯——重品牌、轻品种!
到了那时候,任何供货商想要单飞,都影响不了自己的大局。
恰恰相反,他们离开春雷茶的招牌,未必能卖到好价钱。
他希望自己的春雷茶,以后能慢慢做大,卖到香港去,卖到全世界去。
没有这野心,简直枉为穿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