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海房中,我像个受气的小媳妇那样龟缩在角落,但心中的愤怒与委屈丝毫不能减轻,没招谁没惹谁好好劝个架竟然惹来杀身之祸,好心不得好报,换了谁都要郁闷。
我在这里为自己的小命焦急,这场麻烦的两个始作俑者,蝙蝠侠和猫女却压根不搭理我,面对面坐着像两只斗鸡一样冷冷的与对方对峙,对旁边赔着小心两头规劝的克里丝葫芦娃视而不见。
“你们两个过分了啊!”像个老流氓一样大马金刀坐在两人中间的陈四海终于发话了,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口气咳嗽一声开口道:“都几十年没见了,斗这个气有意思吗?”
双方不答,继续对峙,陈四海】怒道:“更过分的是你们斗气还牵连小辈!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怎么还是这样的臭脾气!”
“四爷你也看到了,是他先找我麻烦的。”嘴上说的委屈,猫女看向蝙蝠侠的眼神却是充满挑衅:“要不是他话里话外把我当做犯人审问,我会说出这种话吗?”
“那是你本来就心术不正!”老爷子反驳:“不然我问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我说了但是你不信啊!”
“你那种没有诚意的话让人怎么相信!?”
“你们两个够了!”陈四海拍着桌子吼道,“就说你们想怎么办吧!”
老太太冷笑一声:“话都说出口了还能怎么办?各凭本事吧!正好让我看看你这老蝙蝠还剩多少本领!”
我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您这是……真要杀我啊?”我一直以为这公母俩就是斗斗嘴皮子,可看这意思两个老东西是要赌命啊!而且还是赌我的命!
“奉陪!”老爷子从鼻孔哼出一声,丫倒是又帅又酷又有风度,我眼泪鼻涕都快流嘴里去了。
猫女转身就往门外走,临走前甩给我一张黑色卡片:“我动手前都是要发预告函的,这就算正式开始了。”
“等一下,”陈四海出声阻止,我立刻满怀希冀的看着我的好师兄,希望他能阻止这个疯狂的赌局。
没想到老东西叫住猫女之后沉默半响,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我知道劝了也是白劝,你不是说来偷东西杀人的吗?再给你加个彩头好了。”
猫女白了蝙蝠侠一眼笑道:“价值太低的东西我是不会出手的。”
“这个,”陈四海拿出林国文交托的那颗舍利晃了晃,老太太点头:“好东西。”便开门走了。
蝙蝠侠老爷子也起身对我说道:“这几天你哪里也不要乱跑。”便一言不发的背着手出门,我用手捂住脸,绝望的叫道:“你们玩死我算了!”
好不容易送走这对冤家,我抓住陈四海的胳膊,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师兄,她不会真的杀我吧?”
陈四海脸色不好看:“猫女这人行事太偏激,虽说是跟人斗气,但只要她说出了口,就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去做……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我颓然坐倒在沙发里,我自己小心有个屁用啊!他们老两口置气非要把邪火往我身上撒,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要不我去劝劝我师父?”克里丝也觉得我挺可怜的,对我温言安慰,同时指点道:“你也去求求蝙蝠侠老爷子,他要是愿意服个软说两句好话这事儿肯定有转机。”
“得了吧,这两个人要是愿意向对方低头的话何至于这么多年凑不成一对儿,”陈四海摆摆手:“他们两个不分出个雌雄是不会罢手的。”
“一男的一女的,分雌雄有意思吗!”我抓狂道,“没这么欺负人的,他们分雌雄,就得让我分死活啊!我又不是他俩生的!”
“不用担心,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陈四海略有得意的说道:“猫女这人虽然性格激进但并不是冷血嗜杀的人,只是话赶话说出口了临阵退缩抹不开面子才非要跟蝙蝠侠怄气,要真把你杀了对她也没什么好处,所以只要给她铺个台阶以她的聪明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我不解,陈四海只好继续解释:“我故意拿舍利子给猫女看,激起她喜欢盗宝的心思,这样你就不是唯一的目标和胜负的关键了,到时候让猫女把舍利子偷走,蝙蝠侠保住你的命,双方算打成平手,不伤和气……丫们年轻的时候我不知道用这个方法调和过他们多少次了。”
难怪这两个老不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意气用事呢,都是陈四海这样乱和稀泥遗留下的历史问题,当年两人都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却偏偏每次对决都被老东西搅合的不分胜负,一来二去谁都不服谁自然是关系越来越僵,如果当初老东西不瞎搅合的话说不定人家孙子真有我这么大了。
虽说对陈四海的行为不以为然,但这次事关自己小命我也就默许了陈四海的处置办法,不过我老觉得陈四海拿人家托管给他的东西打赌不老厚道,只好问道:“为啥非要拿人家的东西打赌?”
陈四海两手一摊:“猫女只对价值连城的东西感兴趣,我总得拿出件能让她看得上眼的东西才能当彩头,你师兄我手里值钱的东西除了这颗舍利就是这房子了。”
“可要是真被偷走了咱们怎么跟林国文交代?”
陈四海一脸无所谓:“我豁出脸不要找猫女讨还她还好意思不给吗?”
“……师兄你心真够宽的。”
“一般吧,不过你也别以为自己没事了,猫女脾气乖戾,俩人要是真打急了眼说不定真会动手杀你!”
晚上我们原来准备做东请这些远道而来的老太太们吃饭,但因为蝙蝠侠和猫女这俩祖宗一闹,大家都没有了去吃饭的心思,坐那儿看俩老头老太斗气,闹心不说,万一老太太冷不丁朝我甩把刀过来怎么办?所以我师兄做主取消了定好的酒席,让一干老英雄领着自己的老情人回家吃饭去。
蝙蝠侠老爷子很快去而复返,虽然没穿上他那身儆恶锄奸的制服但是腰间也是鼓鼓囊囊的,显然是带了家伙,更闹心的是老头寸步不离的看着我,让我特别没有安全感,我私底下觉得,要是老头对我不闻不问的可能人家老太太根本懒得理我,他这样往我面前一站哪怕是为了跟这老东西斗气人家也得来给我意思一下。
老爷子也真是有耐心,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到八点多,让我浑身不自在,只好打着哈哈跟老爷子说道:“那啥,老爷子,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睡你的。”自从跟猫女闹翻后老爷子心情就不好,阴沉着脸答道。
“那您……”
老头冷笑:“我要不看着你明天早上起来你头没了信不信?”
我自然是无话可说,讪笑着就要离开陈四海家去隔壁睡觉,老爷子又叫住我,把那颗舍利子递给我:“拿好这个。”
“要我拿着这个?”我立刻苦了脸:“这是别人托我师兄保管的……”
“那老娘们惯会声东击西,你要是跟这东西分开,她要是用你为诱饵引开我去偷东西怎么办?”
我只好揣着舍利回屋,说实话我并不关心两个老东西的胜负也不关心丫两个是不是能和好,我担心的是,万一老太太拿这玩意儿做诱饵引开老爷子然后来杀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