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季红均家里, 梁欢把做饭的饭菜都放到了锅里盖着,防止饭凉了。季二叔进正房搬了桌子凳子, 准备在院子里吃饭。

季红均去了厨房, 盛了五碗米粥,拿了二合面饼子和萝卜咸菜出来。至于锅里的鸡蛋,季红均拿起来直接放到了柜子里。

大米粥和二合面饼子已经足够丰盛了, 再拿鸡蛋出来, 太惹眼了,而且梁欢煮了三个鸡蛋, 不够五个人分的。

季红均把碗端出去, 大院子里坐着的三个中年男人看到他端出来的白米粥, 眼神变了。

大米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他们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吃到一次, 季红均竟然拿大米粥来招待他们。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 心里对季红均又高看了几分。能拿出大米粥来招待他们,这东西拿来招待贵客都是超级好的东西了。

季红均拿来招待他们的东西好,三个中年男人对着季红均态度更好了几分, 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对着季二叔夸赞季红均。

“老季, 你这侄子不错啊, 年纪轻轻的就自己盖砖瓦房了, 以后绝对差不了。”

季二叔拿着二合饼子, 吃着饼子就着萝卜咸菜, 听了中年男人的话, 他笑呵呵的回答:“红均是个有本事的,这都是他自己奋斗来的,不过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 现在也成家了, 俺就希望他能快点生个娃,以后有儿有女的也能安定下来。”

红均这孩子太能拼了,以前沉默寡言受了委屈也不说,每次去黑市弄了钱回来都给他爹,孝顺,但是不为自己考虑。现在成家了,不像以前那样听他爹的话,过分孝顺了,但是还是和以前一样拼,上山去黑市,无论是打猎还是去黑市挣的都是血口上的钱,一不留神就容易跌入黑暗中,这可不是好活计。他能有个孩子,以后老婆孩子炕头热,也能顾忌着家里,少干一些危险的事情。

中年男人听了季老二的话,喝一口大米粥,满脸满足的说:“红均媳妇是个标志的,红均也是俊俏大小伙,两个人成亲了,孩子很快就有了,他们的孩子肯定不会差的,你呀就等着抱孙子吧。”

季老二听了中年男人的话,看向季红均:“红均,你建材叔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努努力,二叔也能早点抱孙子。”

季二叔是看着季红均长大的,他现在就想着季红均能赶紧生个孩子,稳定下来,以后少去山上、少去黑市了。

季红均淡淡看向季二叔,声音低沉:“叔,这事得顺其自然。”

季红均回应了季二叔的话,拿着筷子夹腌萝卜,面不改色的吃饭:“叔,我先吃饭,吃完换欢欢回来。”

季红均说完认真吃饭。季二叔看他平静的样子,也没再和他说孩子的事情,转过头来和建材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盖房子的事情。

季红均吃了一个饼子喝了一碗粥,他就不吃了,站起身看向季二叔和另外三个中年人:“叔,你们吃着,我先去村尾。”

季二叔知道季红均要去找梁欢的事情,他摆摆手:“你去吧。”

季红均冲着另外三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拿起他的碗筷走进厨房,把碗筷放进厨房,大步往村尾走去。

村尾,季红均到的时候梁欢正在铲土,看着在铲土的梁欢,季红均眼眸微微深,他大步走到了梁欢身边,宽大的手直接拿走梁欢手里的铁锨。

“我来,你回家吃饭。”

铁锨被季红均拿走了,梁欢仰头看向他:“你这么快就吃完饭了?”

季红均垂眸铲土:“嗯,给你留了饭,你回去吃饭。”

梁欢知道她今天做的饭,她做的饭是她和季红均、季二叔三个人的饭量,多了三个中年男人以后饭肯定是不够吃的。听到季红均说给她留了饭,她仰头看向季红均:“你是不是没吃饱?”

能给她留饭,红均肯定是没吃饱的。

季红均没否认梁欢的话,他认真铲土:“中午多做点。”

听到季红均的回答,梁欢就知道他是真的没吃饱了,心微微暖,她看向季红均:“好,中午给你做肉吃。”

中午做肉吃,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她做饭加的油多,炒的菜都可能炒出肉香来,她炒肉只要村子里的人没看见肉,他们就不一定知道她在炒肉。

梁欢提到肉,季红均眼睛亮了亮,他点头:“嗯,你看着做。”

虽然说是让梁欢看着做,但他发亮的眼睛明显告诉了梁欢,他是想吃梁欢做的肉的。

梁欢看着季红均心情不错的样子,她也微微勾唇:“好。”

梁欢应了季红均的话,转身离开了村尾,往村子里走去。她回家吃饭,吃完饭要把碗筷都刷了,拿出一块肉来,中午给红均炖肉吃。

梁欢回到家的时候,季二叔和三个中年男人已经吃好饭了,那三个中年男人是来帮季红均量要盖的房子的尺寸的,尺寸量好了,季红均这边开始打地基,就没有他们的事情了,他们吃好饭就坐在院子里和季二叔说话。

梁欢进入院子,看他们坐在一起说话,走进去笑着打招呼:“叔,你们吃好了吗?灶房还有饭,我再去盛。”

梁欢笑着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碗要进厨房去盛饭。

几个中年男人看着梁欢的动作,纷纷说:“红均家的,不用了,俺们吃好了。”

白米粥好吃,二合面饼子也很好吃,这萝卜咸菜也是他们吃过最好吃的咸菜,他们今天都吃了不少,肚子吃的饱饱的,说实在的吃饱了确实还想再吃一点,但他们今天吃的口粮已经比平时在家里吃的要多很多了,不能再继续吃了,在别人家不能把别人的口粮都吃完了。

几个中年男人拒绝了梁欢再盛饭,梁欢笑笑也没强势要去给他们盛饭,笑着把碗筷收起来:“那叔等一会,我去给你们倒水。”

梁欢去灶房里给他们倒了水出来:“叔,你们聊着,我先去忙。”

梁欢说完,拎着暖壶去了厨房,盛了饭在厨房吃饭。

灶房锅里留了两碗粥,饼子还有一个,梁欢可能是饿了,她都吃了,吃完以后刷锅洗碗。

梁欢刷锅的时候,那三个中年男人和季二叔打了招呼都回家了,季二叔等他们走了以后大步走到厨房这边来,站在厨房的门口看向在忙碌的梁欢:“红均家的,你忙着,俺去村尾看看。”

“哎,好。”梁欢抬头回答季二叔的话。

季二叔等梁欢回答以后,双手插在棉袄袖子里,缩着头离开了季红均家,往村尾走去。

梁欢洗刷好,她看时间还早,转身进了空间,从空间里起了一垄地的土豆。空间里的土豆长的好,个头大、土豆很光滑,一垄地竟然起了半袋子土豆。

梁欢起好土豆并没有立刻出来,又扒了一颗红薯梗看了看,红薯的个头也很大,这红薯也差不多可以吃了,梁欢试着扒了两颗红薯。红薯接的多,一颗接了得有七八个红薯,两颗红薯她扒了十六个大红薯出来,各个都有一斤左右。梁欢把红薯也装进袋子里,拿着袋子出了空间。

从空间里扒了菜出来,梁欢见还没有到做午饭的时间,她锁上灶房的门,去了村尾。

这时候他们村尾的房子正在打地基,她过去也帮不了啥忙,但是能看看要盖的房子,梁欢空闲的时候还是想要去看看的。

梁欢从家里出来,锁上家里的门,转身想要往村尾走去。

刚刚走了两步,隔壁老马家的马婶子也从院子里出来了,她看见梁欢招呼说:“红均家的,你是要去村尾?俺听老马说你家今天就开始起房子了?俺和你一起去村尾看看。”

大红砖瓦房,这可是村里的独一份啊,这种房子他们家现在盖不起,但是能看看别人家的也是很高兴的。

马婶子要和梁欢一起走,梁欢就停下了脚步等她一起走。两个人一起往村尾走去,马婶子就站在梁欢身边说起了村子里的事情。

“红均家的,俺听说红均爹今天就要回来了,你知道不?”

老季家的事情,这两天梁欢并没有关注,她直接摇头:“不知道,他治好了?”

她可是听村子里的人说了,季红均他爹伤的挺严重的,这才几天就治好了?

马婶子摇摇头,有些可惜的说:“哪里是治好了?俺听说腿是治不好了,俺听说县城的医生说也检查不出来啥毛病,说他那腿骨头没坏,外面青紫青紫的应该是撞住了,这撞伤按理说没伤着骨头人应该是可以走路的,但是不知道为啥他走不了路,人医生不知道是啥毛病,让去大医院检查呢。”

梁欢没应马婶子的话,马婶子顿了一会,神秘兮兮的对着梁欢说:“俺觉得他肯定是遭报应了,坏事做多了,让他举报村子里。”

季二婶脸上有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梁欢听了她说的话只是淡淡应答:“可能是吧。”

不管他是咋伤的,都和她没关系,只要以后那人不来膈应她和红均就好。

梁欢明显对季老头的事情不是很干兴趣,马婶子见状也不再说老季家的事情,她转移话题说起了别的事情:“红均家的,俺听说今年的知青又下来了,咱们村这次分了八个人呢。”

知青的事情梁欢早上听大队长提过,听马婶子提到这个话题,她点头应答:“我听说了,这知青来了,村子里是不是快上工了?”

知青都来乡下建设了,他们村应该很快就开始上工了。

“对啊,后天就要上工了,不过开始上工也没啥忙活的。刚开工活轻,公分也比较少。要俺说你家这时候盖房子真赶上好时候了,村子里人多,这房子估计半个月就盖好了,等房子盖好村子里也开始耕地种田了,到时候村子里就忙起来了,家家户户开始上工,那时候盖房子想找人帮忙就找不到了。”

季红均曾经和梁欢说过盖房子这时候盖好找工人的事情,她听了马婶子的话点头:“红均安排的。”

马婶子因为季红均救过马国栋的事情,心里一直觉得他是不错的人,梁欢说盖房子的事情是季红均安排的,她直接夸赞:“红均就是有远见,这时间安排的好。”

梁欢点头,眼睛却看向他们家宅基地那边,她这会已经和马婶子一起走到了村尾,她也看见了正在忙碌的季红均。

季红均力气大、干活快,别人铲一铲子土的时间,他能铲三铲子土。干活快、干的多,人就容易出汗,他这会已经热的甩掉了身上的棉服,穿着单薄的里衣在寒冬里甩土。

穿着单衣,梁欢远远的都看见了季红均额头上有汗,他的衣服沾了汗水,衣服紧紧贴着胸膛,健壮的胸膛就显示出形状来。

梁欢看着他,大步走过去。

马婶子也顺着梁欢走过去的方向看过去,看着季红均,她低声说:这红均好像比以前胖了,这身板也健壮了不少,这胸膛比得上他们村子里一些五大三粗健壮的糟汉子了。

梁欢可不知道马婶子心里的想法,她走到季红均身边,站在土堆上面,低头看向他:“红均,你累不累?你歇一会吧。”

盖房子是急,但也不差一会,她家红均大冬天的都满身是汗了,肯定累了。

听到梁欢的声音,季红均仰头看向她:“不累,这边有土,你离远点。”

土脏,而且他甩土的时候容易甩到梁欢身上。

梁欢也发现了她站的位置不对,只要下面坑里有人甩土就容易甩到她身上来,她自觉的走到了土堆下面,没再打扰季红均干活。

季红均干活,梁欢站着看了一户,怕打扰他,她转身走向了远处。

马婶子站在一边看一群人干活,看见梁欢过来了,她走到梁欢身边:“红均家的,这些男人干活你也帮不上啥忙,你要不要回家做饭?这盖房子,大部分是要管饭的。”

这不少人干活呢,家里做饭肯定要多做,要早点做。

梁欢抬头,看向马婶子:“婶子,我家粮食不够吃,红均说了,我们不管饭,给工钱。”

给工钱这事,季红均早上和工人说了,但是这些工人还没有回家,村子里也有几个干部知道这事,但是干部都不是多嘴的人。这件事没在村子里传开,所以村子里还没几个人知道梁欢家盖房要给工钱。这会听到梁欢的话,马婶子惊讶了。

“给工钱啊,你家的钱够吗?”

“红均从建设哥那里也借了钱,家里的房子再换出去,应该是够的。”梁欢轻轻说。

梁欢说完,看到有不少人往这边来了,她不太想继续说房子的事情,她就对着马婶子说:“婶子,时间不早了 ,中午红均要回家吃饭,我先回家做饭了。”

红均带回来的野猪肉,她回家多炖一会,炖烂了好吃,不然野猪肉比较柴,不好吃。

“要回去做饭了啊,那俺和你一起回去吧,俺差不多也该做饭了。”马婶子说着和梁欢一起往村子里走去。

梁欢和马婶子快到家的时候,他又遇到了从村头回来的大队长,老刘叔赶着牛车,大队长和他一起走着,牛车上坐着三个女孩,车上还装了不少行李,还有三个年轻男人、两个年轻女孩跟在大队长身后走着。

马婶子看着迎面来的牛车,拉住了梁欢的胳膊:“红均家的,你看这就是城里来的知青,别看他们现在穿的光鲜亮丽的,你等着看吧,不到一个月,她们就和咱们没啥区别了。”

梁欢看向那几个男孩女孩,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大概是第一次来农村,心里可能想着建设祖国的伟大梦想,有的眼里是带着期待的,有的脸上带着嫌弃,似乎是不满农村的环境。不过每个人的脸都很稚嫩。

梁欢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来不再看他们了,她觉得挺可悲的,这些人正处于花一样的年纪,原来应该放飞梦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来了这农村只能下地劳作。生活会慢慢的磨灭他们的期待梦想的。

希望几年以后,高考恢复,这些人还能保存几分梦想。

梁欢因为和这些知青不熟悉,她对着大队长笑笑,就往自己家走去。马婶子比较有好奇心,她看着这些知青对着大队长说:“队长这是带知青回来了?”

梁欢没听到大队长回复马婶子,她这会已经走到了自己家门口,大门走进了自己家的院子。

梁欢走进院子的时候,马车上的几个知青注意到了她,其中一个脸蛋有点胖的女孩看向身边的女孩:“你们看刚刚那个女孩,她是不是知青啊?长的还怪好看的,就是皮肤有点黄。”

有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她靠在牛车上的行李上,听了白胖女孩的话往梁欢那边看了一眼:“不知道,可能是吧。”

也许以后她会变成那女孩那样的,脸色蜡黄、身子消瘦。

女孩想着,捏紧了身边的行李,她要快点打听清楚娘说的人住在哪里,要去找他。娘说了,他会帮她的。

知青的事情对于梁欢来说就是生活中的不相干的事情,她见过就忘。回到自己家梁欢拿出家里的肉,开始切块,切好以后放姜丝、八角、花椒、盐腌制。

在腌制肉的时候,梁欢和了面,她准备在炖肉的时候贴饼子,在炖肉的地锅上贴饼子,饼子会吸收肉汁的味道,这种饼子味道会特别好。

梁欢在家里做饭,村尾季红均正在被村子里的人夸赞。

村子里几个干活的老手,在季红均身边甩土,他们甩了一上午,这会也累了、热了,和季红均一样甩开了身上的棉服。他们干活的速度不慢,平时上工的时候他们都是拿满公分的,但是看着季红均甩的土,其中一个男人看向季红均:“红均,你干活快啊。”

“季旺,咱们老了,比不上了,红均这小子干活确实不错,以前俺咋没发现呢?”红均这小子以前不上工,他一直以为这小子不会干活呢,即使干活也干不好,但是看他下地基挖土的样子,这可不像是不会干活的样子,这小子干活比他们这些老家伙强多了。

“季铁牛,滚犊子,俺才四十岁,正能干的时候,俺可不老。这红均确实能干,可不是俺老了,你看你家小子,他干活可没有俺快。”季旺拿着铁锨看向季铁牛的儿子。

季铁牛今年也才四十多岁,他儿子二十四岁和季红均一样大,正年轻的时候,他干活可比不上他爹,更比不上季红均。

季铁牛看向自家儿子,他有些嫌弃:“那小子懒,不好好干。行了,俺不和你说了,俺要干活了。”

季铁牛低头干活。季旺站着看着他:“铁牛,要不要来比比?谁先干完活?”

季铁牛和季旺熟悉,两个人上工的时候就暗里较劲,经常比赛,所以两个人总是能拿十公分。季铁牛听了季旺的话直接点头:“行,比就比,你这老小子可不要怕输给俺。”

“谁输还不一定呢。”季旺拿着铁锨开始干活。

季旺和季铁牛比赛干活上进了不少,季红均干活也快,还有几个小年轻看着这一幕,他们也不好意思耍混了,干活的时候也快了不少。

这些人干活上进,本来要下午才能挖好的地基,上午就挖好了。挖好基地季红均让他们都先回去吃饭,下午直接和水泥垒砖盖房。

那些人都走了,季红均拿起铁锨看向季二叔:“叔,咱也回去吧,回家吃饭。”

季二叔扛起铁锨看向季红均:“中,走。”

梁欢家里,季二叔跟着季红均进门就闻到了香味。他和季红均进入灶房洗漱。因为就三个人,梁欢也没再院子里吃饭,她等季二叔和季红均进门以后,把大门关上,回了灶房盛了饭菜放在桌子上,在灶房吃饭。

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季二叔顿了一会,他想说什么,但是想了想又没说,坐下来吃饭。

季红均看到饭桌上有肉,还是炖五花肉,他的眼睛直接亮了,拿起筷子吃肉,吃饼子。

梁欢看着他们吃饭,嘴角勾起一抹笑,坐在了季红均对面,低头吃饭。

大概是吃到了肉,季红均心情好,他吃饭的时候难得开口说话了:“地基挖好了,水泥也送来了,下午就可以垒砖了。”

梁欢有些惊讶的抬头:“这么快?”

她听红均说过,今天能挖好地基,明天可以垒砖盖房子,没想到能提前垒砖盖房子,照这种速度,他们家的房子肯定也能提前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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